萧云得了消息,锦王这月将要大婚,消息来之突然,他不曾想,竟是这样急。
锦王大婚,相府自然收了帖,萧瑜书房,兄弟俩都在。因妹重获圣宠,家中不似前些日子阴霾浓重,府中几乎人人皆喜,萧瑜道:“锦王大婚,你俩且要随我一道前去道贺。”
“是。”
萧凌回了话,萧云却不言语。
父亲同大哥并不知锦王和妹那一段缘分,如今妹在宫中正是得宠,而锦王突要大婚,这中间究竟有什么牵扯,他到底是放不下心来。
萧凌冲他道:“你同锦王向来关系好,这会儿反倒是见外了。”
“大哥哪儿的话,我不过是觉得过快了些。”
萧瑜瞧了他一眼,“皇上亲自赐婚,未尝不是想让锦王就此收心。人家是王爷尚且不能整日玩乐,不碰正事,你倒好,外壤我萧瑜养了两个儿子,倒不如一个女儿。”
萧凌在旁不敢吭,他听了这话,当即道:“妹如今得宠,父亲才肯认她是女儿。妹被废的那些时日,父亲可还知有这个女儿在宫中遭罪!”
“逆子!混账东西!”
萧瑜气急,连声咳了起来,萧云还道:“妹如今虽是恢复了身份,可她在宫中岂能好过。前有皇后,后有王贵妃,我们家纵然还有一个萧贵妃在,然而萧锦瑟的心思,怕是我们不懂。”
萧瑜已被他气得不出话来,拿了桌上的砚台,便往地上摔,门外来人,不知里面发生何事,竟是吓了一跳。
丫鬟敲门道:“老爷,是王府的夏管家来了。”
萧瑜匀了气,方道:“快请夏管家进来。”
夏岭进了来,见二位公子都在,萧相面上又怒气未消,便知必定是二公子又惹得萧相动怒了。
“夏管家今日来此,不知是为何事。”
夏岭指了指萧云,笑道:“王爷请二公子过去。”
萧瑜懒得看他,“夏管家可知为何?”
“萧相问的是,王爷这月便要大婚,王府上下忙的紧,老夫也是抽空往相府来一趟,请二公子前去是其一,这其二嘛,是王爷有话让老夫带给萧相。”
萧瑜听出了话音,“夏管家请讲。”夏岭仍是指了指一旁站着的萧云,“王爷下月便要动身去往阳州,萧相也知,北面如今正是气焰猖狂,王爷此番前去,何时能归,恐怕是未知。”
皇上派锦王前往阳州,此事他怎不知。萧瑜心下一时不解,皇上莫不是要同北面一战,不可不可,他不能让皇上如此草率。
“王爷打算带着二公子一同前往阳州,特让老夫来问问萧相的意思。”
夏岭罢,却听得萧瑜道:“此事不可!我这就入宫去见皇上,倘若因北面往义州派兵,皇上便让锦王前去,两地对峙长久下去,必要一战,皇上怎会有如此打算!”
着,他从后门出了书房,忙换了身衣裳,便往宫中去了。留下夏岭在府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云道:“父亲这往宫里去了,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不如夏管家先回王府去,等到明日我直接去府上便是。”
夏岭只好同意,回了王府。
回去后将此事同锦王一讲,夜泽恼道:“萧相非得处处同皇兄作对。”
“原先老奴也只是听萧相不得圣心,哪知萧相竟是这般,按理皇上待萧相已足够仁厚,萧相又为何偏要同皇上作对。”
夜泽“哼”了一声,“他是老糊涂了!”
萧瑜已赶来了宫中,见了江渊便询问皇上现在何处。江渊道:“皇上这会儿不在明正宫,萧相可有要事?”
萧瑜急道:“皇上究竟是在何处,老夫确有要事相议。”
江渊笑道:“皇上在和鸾宫,萧相可要去?”萧瑜一听,原来皇上是在妹那里,他清了嗓,又道:“如此,老夫便等着皇上。”
江渊往和鸾宫去了,禀明皇上,萧相求见。她欲要回避,他却故意捏着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无妨,那是你父亲,朕不必瞒着你。”
他转而对江渊道:“去告诉萧相,朕过会儿就到。”
江渊领命出了去,他捏着她细腕的手掌,渐同她十指相扣,“若是萧相又来让朕生气,你该如何呢?”
她想了想,靠近他道:“爹爹气你,我便气他,谁让我是他的女儿。”
他已被她逗笑了,“萧相有你这个女儿啊,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这帝王同臣子之间长久以来的隔阂,倒是被她的一句话,给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