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自那日后,时常带着她外出到处转悠。
“这样才对嘛,娘娘整日在屋子里,都要闷坏了。”两人寻了一处僻静地,她便也喜欢。
她已有一段时日不曾见过皇上,原本以为来了行宫,免不了同他见面,又不知该些什么才好。如今看来,倒是她思虑的多余了。
又听闻,北地有人也要往行宫中来,这下南山行宫彻底热闹了起来。总归,不同她相关,她借此机会,算是得了希
绿绮从假山上绕了出来,“出来有一阵子了,娘娘可是饿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眼见着,色暗了,她便同绿绮一道往回走。路上碰着几个宫女叽喳道着什么,行宫路窄,她便也听清了。
“我看,梁姑娘可是个大美人儿。”另一人接着道:“不错,不仅人美,也很和善。不像某些娘娘,难伺候呢。”绿绮在后重重跺脚,就是要让她们听见。
这帮宫女见是和妃,都行了礼。她步子快了些,带着绿绮一路回了住处。
而后,她们见人走远了,有人在后悄声道:“整木讷着一张脸,怪不得皇上不喜欢她。”
“你声点儿,人家毕竟还是和妃娘娘。”
旁边人嗤笑道:“谁知道她还能当多久的娘娘,不定梁姑娘这一来,皇上早把她忘了!”
一众人,便也笑着,私下一人一嘴,笑了个够。
绿绮回来便忙着找吃食,从宫里来的还有几个宫女,早就不见了人影,来娘娘身边也只有她在伺候着。
“娘娘,你再等等,我去外面。”
绿绮风风火火往外跑去了。她身上乏力,但依旧是没有胃口,然绿绮这丫头顿顿要瞧着她吃下才校
这丫头在身边时还不觉得,这会儿她出去了,屋子里便是冷清极了。她只能往里屋来,半躺在床榻上,瞧着外面的色,方才还很亮,这会儿又暗了。
她见桌上放了一把木梳,许是绿绮忘了收了,她起身拿来,一动便又是一身的冷汗。木梳放在她掌心,她手指握紧了,又放开。已能感觉到木料的温润,她只是看着,渐弯了笑眼。
绿绮回来,却是两手空空,已是气极了。
“凭什么不让我拿东西!”
那帮奴才全都是仗势欺饶家伙!见娘娘不得宠了,当即是另一副嘴脸!
她过来问:“发生何事了?”绿绮这会儿竟是气哭了,“娘娘我想回宫了。”
“瞧你,又是孩子脾气了。”
知道她定是受了气,她安慰了许久。绿绮到底还是个孩子,抱着她哭了一阵子,越想心里便更是难受,这帮人愈发过分了!
此时,门外有人来访,已是进了来。
绿绮擦了泪,“见过贵妃娘娘。”
萧锦瑟道:“本宫听莺儿回来了,是你在膳房被撵了出来。”莺儿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妹你同那丫头过来吃罢。”
绿绮瞒着娘娘,不提被撵出来的那一遭,只怕娘娘听见了心里难受,却被萧锦瑟直接抖了出来。谁知道她揣的什么心!这饭菜不吃也罢!
她不肯往前去,拉着娘娘也不让她去。
“妹,这个丫头越发荒唐了!本宫好意给你们送来饭菜,她当本宫是故意过来看笑话!既然如此,莺儿!你将东西收了,我们走!”
“姐姐莫要生气,她还,不懂事呢。”她过来,坐了下来,不去闻味道,只管吃了起来。
绿绮别过头,她不忍心再看,也不上前,这对主仆让她作呕。
这丫头不愿意吃,萧锦瑟也不强迫她,笑着坐了下来,“可是合胃口?”
她点了头,萧锦瑟面上更是高兴。
“妹,你明日往姐姐那去就是,皇上近些日子忙,自然是顾不得你。”她接着道:“不如,你搬去跟姐姐同住,姐姐那里地方宽敞,多你一人,也无妨。”
便让莺儿过来,“你去把她的行李收拾了,待会儿同我们一起过去就是。”
“不必麻烦了,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见她不吃了,萧锦瑟又道:“既然妹不愿意,姐姐也不强求。只是往后再遇着了难处,应该想到姐姐才是。”
她“嗯”了一声,萧锦瑟瞧着她今日落魄的模样,这才明白过来,皇上待她不过如此而已,她从前是多虑了。
让莺儿收了东西,便告辞了。出了这个院,更觉行宫里山水养人,她此趟过来,当真身心均是舒坦。
待她们出了院门,她只觉胃中翻滚,已将那些咽下的饭菜,吐了出来,绿绮吓得不轻,“娘娘你别吓我,我这就去找太医过来!”又见娘娘呕吐不止,身边无人也不行,她已急成一团。
萧雪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扶着墙,顿觉旋地转,绿绮扶着她进了里屋,赶紧端了温水来,她一口也喝不下,“放那罢,这会儿没事了。”
绿绮不放心,“我这就去找太医来。”如今已是这般了,她不愿生事,“你不要去,我没事了。”
那丫头哭着道:“娘娘,旁人瞧不起我们,我只当是听不着,看不见。娘娘如今是这样,皇上不管不问的,娘娘又不让找太医来,万一有个好歹!呸呸呸不会的。”
她哭求着,“娘娘你让我去罢。”
不等娘娘点头,她转身向外跑去。她并不知在行宫中要去哪处找太医,只能一路边走边哭。
闻声前面很是热闹,她顺着声响,往前去了。暗自想着,若是能遇见馥瑶就好了,她懂得多,自然知道。
路上当真遇见了过去相熟的宫女,她上前来问:“馥瑶可在?”
这些人瞧清是她,便是懒得搭理,扭头走了。她只好继续往前找,想来应是在前面,不会错的。
怎料,她竟然闯进了不该她来的地方,她却不知,仍哭着,直直闯进了皇上的视线当郑
江渊瞧见了是她,立即过了来,同她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快些离开。”
她见是皇上在此,还有些不认得的人,便是吓着了,只是哭着。江渊厉声道:“把眼泪擦擦,有什么事过会儿我去找你,快离开!”
她仍是想寻着馥瑶,便声问他:“王贵妃可是在此。”
江渊急了,这丫头竟是犯了傻,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谁能保得住她!
他才要开口,却听皇上道:“将这宫女带下去。”她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已被侍卫两边拿住了,欲要带走。
“想来她并非有意,夜兄不如放了她。”
她不知那是何人,更不知他的一句话,已是救了她一条命。
“就依龙兄所言。”
侍卫松开了她,江渊悬着的心也放了下。
她却不走,见皇上身边又有佳人作伴,便已横了心,她跪了下来,哭道:“娘娘病了,求皇上过去看看。”
夜珩早已认出是她,然而今晚龙君聿在此,这丫头怎敢如此放肆!
“江渊!带她回去!”江渊上前来,她仍是哭求着,“就算皇上要了我的命,我也要!娘娘病了,恳求皇上去看看她。”
“不如夜兄过去罢。”龙君聿并不知道,这宫女所言之人,是她。
见龙君聿两次替她话,他这才道:“让太医去和妃那里瞧瞧。”绿绮听罢,已是不胜感激,江渊领着她往回去了。
龙君聿在后,变了脸色。她的宫女为了她已是将命都豁了出去!
他望着那宫女离去的方向,在心下道:野丫头,你不能有事,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