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滕羽泽日日不停歇的练功夫,运剑越来越游刃有余,他自己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但把滕羽清看的倒是分外的紧张。
即将进行的武试和每年稍有不同,被安排在了韶春节中,可想而知,今年的韶春节必定会很盛大。
有传言说,皇帝会从女子的才艺比拼中选一个称心如意的人给三皇子做妃。
其实这个如意二字听着好听,但是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到底还是身世和背景。皇家的人哪有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利。
上锡郡主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个嬷嬷专门教导两个女孩礼仪,滕羽芯之前耳熏目染的比较多,因此基础很好,最后反倒是滕羽清这个陪练的人却被这位嬷嬷特殊“关照”了。
嬷嬷实在是想象不到,如此长得漂亮的女孩,身为侯府的小姐竟什么礼仪都不会。
大家闺秀本应该步从容,不急不缓,可是她呢?大大咧咧的丝毫不注意形象。
可笑的是那女孩刚刚练了两日,就厚着脸皮笑着嘻嘻来问她,“嬷嬷,我是不是很有潜力,应了那句‘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她一口水喷了出来,心里暗道:还好,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还是应了后半句话。
滕羽清觉得这个嬷嬷教导极其有章法,没过几日滕羽芯的脾气性格就收敛了许多,听说这场盛会会很特别,更是很认真的在准备。还和滕羽清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人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没准我就能在韶春节上找到良人,凡事你也一定要前看。”
这话进入到了滕羽清的耳朵里面,简直是哭笑不得,小丫头别是受了情伤,脑子不好了吧,但是好在她没有一蹶不振,借此机会多多学习倒也是好事。
“按说女孩子家人品德行为第一要紧,举止教养乃是外在虚礼,但大户人家偏偏将就这一套,若做的好不一定有人夸你,但若做的不好就会被人明里暗里的议论笑话,到底丢的是家族的脸面…你二人既生在侯府,应知其要紧处。”
这嬷嬷谆谆教诲,上课简单利索,三言两语就能一针见血道出关键。
作为一个现代人跟着做了几天的福礼和走路姿势,滕羽清总感觉自己的动作怪怪的,但好在她本就不是去作戏的,对这种孔雀开屏只为给观众看无感,只求那天别太丢人就好,下好棋才是重要的。
滕羽芯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穿着绿色的连衣长裙的她配上了精美的配饰,显得格外的超凡脱俗,原本就很圆润的脸蛋多了几分灵动娇贵,看得滕羽清甚至还有几分眼晕。
这嬷嬷果然有方法,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让人脱胎换骨。
滕羽泽练功,滕羽芯学习,身边人的态度都这么端正,这个时候倒显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心不在焉了,但就算是心里不想学,她也没有那么硬气,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比起现代的应试性教育体制,嬷嬷的这点简直是毛毛雨,她完全应付的来。
“到底是曾经宫里出来的,就是有能耐,就连芯儿那个小丫头如今都被收拾的跟变了个人似的。”上锡郡主连声说道。
滕竺沉声道,“都是拖了你的福,若不是你进宫找了皇后引荐,梅嬷嬷岂是我等想请就能请到的?”
上锡郡主见丈夫目光诚挚,心底一阵悸动,她刚想握住他的手,谁知男人突然站起身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躲过了她的手。
“清儿如今马上就要大婚了,在准备方面还得烦劳你多多留心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男人的声音极其温柔,可是她仔细的观摩着男人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别样的情感,到底还是没有发觉。
颓然的一怔,马上又笑容满面:“放心吧,凡事都有我呢,我办事,你应该放心的。”
的确,从他娶她进门后,侯府内和谐宅安宁让很多大臣们艳羡,人人道他命好娶了个好姑娘,既有背景,又有能力,只是他的心却早已没有了装下她的地方。
有些愧疚的看着眼前的妻子,谁知妻子却转头离去,留下了一道落寞的身影,到底还是他负了她……
韶春节在望,滕竺为人小心谨慎,看着子女们慢慢长大,一个一个的马上就到了成家的年纪,小的时候怎么玩都可以,但是这次皇帝下令大肆宣传节日,虽然传言说是给三皇子选王妃,和自家孩子不沾边,但是那种场合是两个女儿第一次正式露面出场,自然马虎不得,一旦有一个差池,就很有可能产生不好的影响,尤其是清儿,她本就有一些不好的传言,如今正是一个机会。
来到这个时代,滕羽清在老师的选择上,觉得自己很是幸运,她也很佩服这个父亲,如今更是沾了郡主的光,从小到大,她的教育从来都是没有更好,只有最好,无论是柳师傅、诸葛先生还是如今的嬷嬷,这些老师都是可以称的上名师的级别了,就是放在现代,她的家庭教育也必定是成功的。
只是这次韶春节的声势扩大了,滕羽清反倒有些厌烦起这项活动了,俗话说女人堆里是非多,那种暗潮汹涌的是非之地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姐姐当真决定不去参加了?”
“我有说过不吗?”
此时的滕羽清正在认真的用一抹丝帕擦拭剑,她原本以为滕羽芯那面就已经够认真的了,却不想自家弟弟这面更是刻苦卖力,几天下来弟弟的剑法越发的精妙,步伐也是行云流水般流畅稳健。
滕羽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姐姐,这人自从来了以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练剑,好不容易他结束了,却见姐姐走到了武器架旁拿起了其上的一把木剑就开始反复的擦拭。
“羽泽,看剑!”
说时迟那时快,滕羽清突如其来的催声响起,滕羽泽来不及思考,立刻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眼前女子的攻击。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滕羽泽不明所以,面对着姐姐的连环攻击,却是很轻松的都避过去了。
见弟弟一直闪躲,毫无杀伤力,滕羽清自觉无趣,吼道:“快动手!”她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加快移动的速度,奈何自己来到皇城多日,一直都未曾动过刀剑,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按照以前和弟弟过招,她的劣势不会有如今这般明显。
明显感到了姐姐的速度在加快,剑意也越来越逼人,他再不能闪躲了,直面冲上,一个箭步跨到了滕羽清的盲区内,迅速扔下了自己的刀剑,下一秒滕羽清只觉手一麻,自己的剑就被逼向了远处。
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女子仔细端详着自己,流露出了惊呆的表情,他不以为意的笑道:“姐姐觉得如今能过的了我几招?”
滕羽清收回惊愕的表情,平静的说道:“你进步太多了,我甘拜下风。”
“哪有,姐姐只是这段时间没练习,所以手脚生疏了,若是等以后,弟弟的这点技能哪在姐姐的话下。”
“哟,如今你这嘴倒是甜得很,我是女孩子,这东西练的好坏也没什么用,这次来主要是想看你练的怎么样了,没想到你竟这般厉害了。”滕羽清自顾自地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又给对面的茶杯也蘸满。
滕羽泽径直走到石凳前,拿起了茶杯,他喝的很慢,好像在仔细品味这杯茶。
“都说家里请的这个嬷嬷是个厉害的,可是从姐姐身上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滕羽清看着滕羽泽嫌弃的喝着茶,肚子里一阵恼火。“我是来找你说要事的,可不是来和你品茶看风景的!”
“要事?”男子暗觉好笑,继续说道:“要事就是来和我打架?你别和我说你是想活动筋骨了。”
“没错!还真的被你说中了!”
“啊?”
“我想和你一起参加比赛。”
“对呀,不然你不也是和我同时竞艺吗?”滕羽泽悠闲的吃着桌子上的瓜子,对面的女生似乎很认真的在说一件重要的事,“比赛在即,你准备的可还好?”
“除了棋还凑活,其它的没准备。”
“噗~”
男孩不受控制的喷出了口中的水。他轻咳了几声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你在搞什么,我原本以为你不想去的,现在既说了要去,但你又只准备了一样,哪家的小姐会像你这样只报一门,没准备其它的去了还不如不去!这不是等着给侯府丢脸呢吗!”
“咦……”
滕羽清出其不意的一个响指扣在了滕羽泽的额头处,“好呀,见到父亲了,你就忘掉我了,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你的练习剑法的引路人呢!”
说完她就想再来一个响指。
这次滕羽泽哪还能继续上当,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女子如今越发的厚脸皮了,他怎么不说是因为小的时候他总为她的事打架,不得不练习武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