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赢就一定是胜过比赛呀,再说了,就算是胜过了比赛也不一定是就要当皇妃呀。”
“没错,皇妃早已有人选。”初华盛站在旁边暗道。
“初哥哥……”
“嗯?”
滕羽泽深邃的眼睛也看着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初家虽是名门之后,但是一直很低调,初华盛是家中嫡子但却一直都很不受重视,而自己则是被扔在惠林的庶子,或者正因这样,他和自己才有了共性,慢慢结交了友谊。
直到后来他开始在惠林潜心研究剑法,听说初华盛也被赶出了家门出去拜师学艺,好像自从那以后,眼前的这个男子开始有点让他猜不透了。
滕羽清其实很想问初哥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她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是瞒着自己的。
可是她刚想开口,却发现初华盛正盯着不远处的角落处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子。
那女子就是他所说的内定的三皇妃?
她投来疑惑的眼神,初华盛点了点头。
那女子身着白衣,似乎身体不太好,脸色没有任何血色,风一吹过,引来了她的一阵清咳。周围的女子仿若也注意到了她,似是在底下小声议论着什么。
皇后眼神似有似无的飘过,感情没有任何波动,倒是她身下的应妃担忧的望着她,此时那女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远处关切的目光,含笑点头回应着。
滕羽清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应家的。
“她是应嘉宁——据说三皇子的未来皇妃就是她。”
听起来一切都说得过去,但是滕羽清倒是没想到这个应嘉宁身体有疾,原本家世挺好的还是个才女,想来倒是有几分可惜了。
又是一阵鼓声响起,提醒着众人比艺正式开始。
诺大的内院原本人声鼎沸,此时却骤然鸦雀无声。
只见远处从那屏风后走出一女官,此女官看起来竟比那皇后还多出几分冰冷之意,身旁跟着的侍女无不低眉颔首。
只听她冰冷肃穆的声音响起:“第一轮考核——声律,正式开始——”
说完她便就坐在了擂台前的长桌案前。
有小宫女拿着厚厚的一沓木笺走向前,道:“请诸位第一回合——卫梓诺对战应嘉宁。”
卫家?想必应该就是大司马家的千金了,本次大会果然热闹,真是什么神仙都来了。
台上的两位女子轻轻福礼,各自走向两侧,应嘉宁手中弹奏着古琴,卫梓诺则是口中吹着萧。
纵使滕羽清对于音律豪不精通,也能听得出这两种声音时而相互呼应,时而针对抵抗,果然妙。
“羽泽,你觉得这二者谁的音更胜一筹呢?“
“初兄真是折煞我了,惠林之时你何时见我摆弄过这些风雅之物?倒是你平日呆在初府神神叨叨不知道是否研究过这些。不过,我可是知道元若可是曾经学习过许久的。”
滕羽泽意有所指的看着自己,滕羽清脸上瞬间出现几条黑线。
“清——额不,元若竟也懂音律。”初华盛略有些惊喜的看着她,这些目光收在滕羽泽眼底令他幸哉乐货的一笑。
“呵——呵——其实我也不太懂——”
“此琴声悠远流长,然这萧音却大气磅礴——两者原本不分上下,但是若是非要论出个胜负,那萧音却有些尖锐了,时那琴音一直附和着才会相得益彰,得此美妙音乐,这局着实是应家女胜了。”
清冷的声音由远到近的进入到滕羽清的耳中,不是段世勋还有谁。
同之前在酒楼见他时一样,此人孤傲冷峻,眼中掩藏着一些阴霾。
初华盛立刻认出了他,滕羽泽自是也知道此人是谁,相互抱拳示意。
滕羽清是一点好脸都没给他,“你怎么来了?”
“是谁规定我不能来了?”男子再次打量着她,饶有意味的说道:“永安侯爷家的小厮再怎么有脸面,想必也不会如此抢在主子的前面说话,而且居然连初公子似乎都对你刮目相看。”他扫了扫对面其他两人的目光无不透着敌意,心中的猜想更是深了几分,“我知道你是谁了……”
滕羽清一急刚想打断,却被男子接了过去,“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未来我们很有可能是一家人。”男人嘴角上挑,眼神却开始看向场中的另一位女子。
这话说的别人一头雾水,可是滕羽清却清楚,他指的是和滕羽芯的婚事,如果婚事真的成了,那他就是滕家的女婿了。
滕羽清朝着他的方向望去,他在看的的滕羽芯……
滕羽芯那么单纯的一个姑娘若是真嫁给这般虚伪做作之人,岂不白白糟践了!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段公子似乎操心的有些早了。”
这声音中分明透露着嘲讽,可是段世勋却丝毫不介意,眼神未动,只是淡淡道,“没错,这等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滕羽清却是读明白了,看来他那老爹和那平邑伯似是将婚事敲定的八九不离十了,哎,这可如何是好。
摆脱掉俗事,渐渐地沉醉在这曲音中,不知过了多久,音声停止,那女官再次走向擂台中,宣布着:“此局——应嘉宁胜!”
这段世勋说得果然准确,真的被他说中了。
远远望去,坐着的皇后依旧面无表情,但其下方的应妃倒是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下一局——滕羽清对阵段凝儿——“
什么嘛,她今天明明都已经递交了不出席音律得牌子,怎么还要把她的名字写在名单上?
段凝儿起身缓缓走向擂台,心中却有些慌乱,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是那个传言不断的永安侯爷得私生女。
这一局她赢了没准就是得罪了云将军,依稀记得几日前从云府放出了少夫人是个才女的消息,能有如此举措分明就是为了自家的脸面,由此可见,她若真赢了,岂不是打了那云鸿风的颜面;可若是输了,她更丢人,自己也不会允许输给一个乡野丫头。
滕羽清自然不知道场上的女子因为自己心里在做着强烈的斗争。
那女官喊了三声都不见滕羽清出场,滕羽芯见此情形倒是站起身来,“姐姐今早生病了,这场比赛不能来了,已经递了牌子。”
有小侍女在女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朗声继续道:“既如此,滕羽清此局记零分,现改为滕羽芯对阵段凝儿。”
……
……
看来因为自己的缺席,后面的许多组的对阵都都要进行更改了。
滕羽芯显然很惊讶,然而场上还有比她更接受不了这个决策的,一红衣少女直接站了起来,“之前不是已经排好了吗?应该是我对阵滕羽芯,怎么出尔反尔呢?”
那女官听到这声音横眉一竖,但一看发出声音之人是云府的千金,到底还是忍住怒火,冷音道,“比艺场都是凭真本事,谁会在意和谁对阵,难不成你是害怕自己的对手会匹配个厉害的?”
满座哗然,这女官说的极有道理,可是这可是云相的千金,厉将军的妹妹,无人敢多说什么。
“没错!”场上的滕羽芯扫过全场,最后将目光聚焦在了那红衣少女身上。
别人看不出那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但是滕羽清分明感觉到了,这两个小丫头难不成真是之前设定好的在一组?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要说滕羽芯是坠入情伤当中奋起参加比赛,她还有些理解,只是这云佑瑾居然也能参加比赛倒是真有点看不明白了——听闻云佑瑾自幼崇拜哥哥云鸿风,舞刀弄枪的倒是很喜欢,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丫头还会这些才艺呢。
段凝儿显然是有一些不厌烦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只见她怀抱琵琶,滕羽芯则是手弹古筝,两个女孩本就不是太熟悉,此时却面无表情,平静的有些可怕。
悦音响起,这一轮终于开始了。
段凝儿闭目凝神,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这一场换对手换的好,终于可以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了,而对面的滕羽芯则同样认真的感受着,墨羽先生曾说,遇敌莫慌,因为琴音就是她的武器,她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与琴音结合,并好好的和这武器配合合作。
乐起乐落,若说刚才的是大山大河,那此一曲则是小桥流水,虽说难度系数降低了,但是听起来却同样入耳,只不过滕羽芯的这边时急时缓,抑扬顿挫,突然间又急促奔进,让人有种挺进沙场的触目感。
不错,滕羽芯发挥的很好。
冷不丁的扫过云鸿瑾的方向,滕羽清分明看到了她脸上由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渐渐放松的神情,突然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琴音落,胜负已定。
“走吧,别看了,那面的比赛该开始了,这局必定滕家小姐赢了。”
“嗯?你怎么确定?”
滕羽清忍不住的追问着前方已走远的初华盛。
“当今皇后娘娘最喜爱这般激进的曲子,段凝儿的入不得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