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无语,确实就像她说的那样,那大师如果想要杀她,怎么还会让他们出来?
讨论完了这件事情,大家明显放松了许多。
初华盛因为在洞中不知招惹了什么虫子,导致身上起了小疹子,此时正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涂抹在自己的手臂上。
滕羽清突然之间想到一件事儿,拿起大笔开始绘出在脑海当中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剑谱,那图似是印在脑袋当中的一样,所以画起来很快,“这是给你们的,既是绝学,我也不愿意独享。”
谁知滕羽泽却不感兴趣,“这东西本就不是我的,既然与它无缘又何必强求,昨日柳师傅已经给我了一套新的功法,我正在琢磨它呢。”
初华盛本就用的不是剑,看这东西也觉得甚是无趣,推到了一边,“你也不用给我,我用不上。”
嘿,没想到这等珍物人家都看不上。
意识到自己白忙活了,滕羽清静静的收起图纸,继续问道:“般若姑娘怎么样了?”
“已经被送到若水河畔了。”滕羽泽静静地答道:“若水河畔独有的一种秘法,引爆了自己的内丹就能产生巨大的力量,所以能不能恢复功力还不一定,不过命是保住了,只是长老的位置现在都存在着争议。
滕羽清此时才知道原来那年轻的小姑娘竟是若水河畔的八大长老之一,滕羽泽看着她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想不到吧,之前就觉得她与众不同,那般厉害是练的什么神功,现在想来就都好解释了,若水河畔的人长得都慢,所以看着她年龄很小,实际年龄不一定多大了。”
滕羽清恍然大悟,继续问道:“山夭国皇子呢?”
“他已经回国了,他们国家的储君马上就要大婚迎娶我国的公主,他如何能缺席?”
“婉儿?”
初华盛淡淡道:“是的。”
会想起上次见到婉儿的时候还是不久前,这就要嫁过去了——想到这,就不知不觉间想到了自己的婚事,她也马上就要嫁人了,折腾了这么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没有不嫁的可能性。
吃了几口点心,滕羽清将被她擦得锃亮的剑拿出来郑重的对初华盛说道:“如今剑已用完,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初哥哥不要推辞。”
有几秒钟的恍惚,之后,初华盛邪魅一笑:“物归可以,但是我不是原主,所以我作不得主。”
既不是初哥哥的,那是谁的:“我需要还给谁?”
“是云将军。”他轻轻抿了抿茶,“有一事实则是我隐瞒了,那云将军和我早就相熟,其实他是我的表哥。”
在场的两人无不吃惊,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但是这一事还请你们保密,我如今进了这皇城,立志要有一般大作为,若是这层身份被有心人知晓了去,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文章。”
说者云淡风轻,听者却依旧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其实,表哥早就知道你参加比赛的事了,那个时候隐瞒剑的出处送给你,也是怕你不要。”
“为什么如此一般对我?”
那抹淡淡的草木香再次回荡在她的脑海当中。
“你救过他。”
她救过他,那时还在惠林,那个漆黑的夜晚里,就是那人夺走了自己的初吻,还偷走了她的手铳图纸,说起来自己和这人到底还是挺有缘分的。
“既是送给你的,想必也是用心良苦,你若想还,可以当面和他说。”
“好吧。”滕羽清连声答应着,心里面却在盘算着几件事,一是去青瓦台找大师,二是去找芯儿问清楚郡主怎么突然之间就搬到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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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姐妹两人促膝长谈,滕羽芯刚从别院回来,见到滕羽清来了,恨不得将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她。
“这几日一直陪着母亲住在别院里,府里的事也不甚清楚,今日回来听下人们告诉我才知道,原来你受伤啦。”
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滕羽清,生怕错过了什么。
滕羽清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自己是练武时受的伤,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滕羽芯才放下心来。
滕羽清还以为她能带给自己什么有用的信息,谁知这小丫头竟满身沉醉在,郡主怀孕的喜悦中:“娘这一胎胎位似是有些不正,大夫说让她须得静心养几天才好,可是我瞧着母亲这几天气色不错,你说这么淘气的孩子会不会是个小弟弟呢?”
“你喜欢弟弟?”
“是的,因为如果是小弟弟的话,母亲一定会将中心转移,这样我也许就会自由了许多。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滕羽清苦笑不得。
“那别院你们平日里可是经常去小住?”
“小的时候我也只去过一次,那里有山有水,真是个好地方。”
一切都太巧了,看来自己的事情父亲和郡主都不可能知道了,可是正因为这样的巧,反倒让滕羽清犯起了嘀咕,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谈着谈着就说起了婉儿的婚事,听滕羽芯说,后日山夭国太子会前来迎亲,郡主不方便进宫,她又想着凑凑热闹,便计划着拉着滕羽清前去。
可是一想到进宫,滕羽清就有些反感,索性拒绝了,让她找云鸿锦一同前去。
凤煞国与山夭国的联姻必定盛大宏伟,这毕竟涉及到两国的体面风光,准备的自然也很充分。
不过这些和滕羽清没有什么关系,她起的很早,府内的人将她好好的梳妆打扮了一番,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要进宫,而是因为她要去青瓦台面见大师。
滕羽清看着面前端庄贤良淑慧的自己,在心里暗自想着那位神人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黑色的马车缓慢的行驶在道路上,通向青瓦台的道路上人越来越少,空荡荡的院子里,这一楼独自屹立在正中央。
滕羽清用手轻轻的扣了扣门,那门就自动打开了。
缓缓地走进这堵门,熟悉而温暖的光芒映入她的眼中。
是现代的很古老的灯,虽然它十分破旧,但是在这个时代里能看到它,滕羽清依旧感到很激动。
同样是巨大的空间,与山洞相比,这里却是温暖四溢,令人神往。
圆圆的灯泡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挂一个,仔细看去,能发现隐藏好的线路电线,难不成这老者懂电?
顺着灯光的指引,她来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这里被打扫的非常干净,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面前的沙发,滕羽清忍不住的一个屁股坐到了上面,久违的舒服感,让她不想站起来。
隐约间从旁边的屋里传来嘶哑的嗓音:“你来啦,我等你许久了。”
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走进一间同样狭小的房间,这里摆着一张实木的书桌,在书桌的是上面搭了许多隔断,隔板之间放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书,正上方同样挂了一盏灯,滕羽清看明白了,刚刚她进的应属于客厅,如今这处应是书房。
转身的功夫,只见一老者由一书童搀扶着走入书桌旁的正座,老者的年岁显然已经很大了,干瘦的身体每动一下都很吃力,然而却精神十足,缓缓的说了声:“过来,孩子让我看看。”
他声音没有什么情感,然而却驱使着滕羽清缓步向前。
她的内心汹涌澎湃,这人真的是自己的故乡人了吗?他是如何穿越过来的呢?
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却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沙哑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个女娃娃,我刻在石壁上的剑谱竟被你识破了,你到底是何人。”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和这里穿的,吃的,生活方式全然不同—”
老者苍老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眼神渐渐的变得柔和了一些。
滕羽清继续道:“请容小女问一句,石壁上刻着的小人,手中拿着的武器可是手枪?”
手枪两个字一出,大师微微一怔,握着拐杖的手又紧了几分,转而眼中有泪水似是要溢出:“你知道手枪?”
“是的,那手枪是我的故乡独有的武器。”
老者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没错,我和你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你很有天赋,竟将那画上的动作变成了你独有的一套功法。”
他没想到升天之前还能遇到自己的同乡之人,感慨道:“果然是缘分,前几日我就夜观星象说有一颗明慧星将要来到我的身边,可是如今生死对我来说已不重要,我还当是有什么喜事,原是让我找到了故乡人。”
干枯的手轻轻的拧了一下桌案上的按钮,整个书房就如同电梯一般缓缓上升,最终停在了最顶层,头顶处是巨大的星盘就如同宇宙般浩瀚。
滕羽清震惊于眼前的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所谓青瓦台藏着的重要机关国宝就是它吗?
“孩子,你看上方的那颗星星代表的是如今的凤煞国,这么多年我就是通过它观测着国家的危难,若是有异样,它必会有显示,曾经我是它的守护者,如今我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了。”
滕羽清盯着上方那最大最耀眼的星星,它的周身仿佛有着巨大的能量包围,而自身又在极有节奏感的跳跃,就像是伴着无形的音乐舞蹈。
“前辈,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