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说说看,想起什么了。”
幽深的小巷里也不见有什么其他的行人。
两旁都是高大的房屋和树木,在这掩映之下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无人能发现笙云岚和马诸元。
而笙云岚一在自己身边蹲下马诸元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压迫之感。
这种压迫的感觉,并不是来自于笙云岚的修为,而是那种气势之中的压迫。
马诸元是怎么都不可能忘记笙云岚这只肥羊的。
就连那天晚上他们交易的场景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现在被找上门来,他额头上也隐约冒出了些汗珠。
畏畏缩缩的看了笙云岚一眼,现在都已经被发现了,自己也没什么再好隐藏的了。
“唉,姑娘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坑骗你的,只不过家徒四壁,我也只能这样混口饭吃啊。”
忽然沉沉的叹了一声,马诸元的声音里也带着些淡淡愁绪。
此时见这人倒是不隐瞒了,笙云岚也没再想打他。
“你家应该就在这里吧,带我去。”
至少巷子后面全都是低低矮矮的破落房子,想来他应该就住在这里。
自己要是一直和他在这巷子里,说不定还会引来城防军的注意。
而马诸元也实在是个脑袋打的很滑的人。
既然被逮到了,也就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殷勤的为笙云岚引路。
经过小巷没走几步盛笙云岚就随着马诸元来到了一间特别破落的房子面前。
虽然这小巷里面住的都是家境不好的人。
不过笙云岚也的确没有见其他人的房子有这般破烂。
之间眼前的破屋子连门都不用关,只用一小小的草绳胡乱拴了一下。
打开门,门内的东西更是十分简洁。
除了一个破柜子和一张破床之外,连杯杯盏盏都没看到。
看到这一景象,又联想到马诸元之前买冷包子时那熟悉的语气,笙云岚也相信他没骗自己。
看他样子的确是挺穷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把面具撕下来吗。”
走进屋里,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落脚。
笙云岚也不太想去碰那张破烂的床。
就站在原地盯了马诸元一眼。
这人从始至终都是戴着面具的,并未在自己面前展露真容。
没有想到笙云岚年纪那么小,眼光却那么毒辣。
被她拆穿马诸元倒也颇为豪爽的大笑两声,伸手就从下巴下面撕下了附着在脸上的那张面皮。
随着面皮被撕下来,笙云岚也总算看清了他的真实相貌,而这一看心里也有些微微讶异。
没有想到面具之下马诸元竟然也不过是个二十三四的男子。
这一点倒真让声笙云岚没有想到。
一直以来见他的行事说话都十分老派,笙云岚以为他已经三十好几。
可没想到居然还如此年少。
看着马诸元,笙云岚实在没有办法将他和这家徒四壁的破烂房子联系在一起。
穿着打扮到且不说,马诸元其实生的一副好皮囊。
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倒真不像那样的无耻之徒。
若是再穿上一身锦衣华服,也颇有几分有钱人家读书少年的模样。
虽说刚被自己打了一拳,现下脸颊还有些微肿。
不过其实他行事做派都没有那市井小民的模样。
有的人就算是穿上破烂衣衫,那一身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的。
看着眼前刚刚擦去鼻血的男子,此时脸上还是一副贱笑,十足的殷勤模样。
纵然就这样狼狈的站在自己面前,笙云岚也并未在他身上看到半分落魄之意。
“你倒也不怕在我面前展露了真容。”
其实此时笙云岚对马诸元也没有什么愤恨了。
有什么深仇大怨的都在刚才那一拳里报了回来。
说到底自己被扔去了奇境也是有利无弊,所以只是惩罚便可。
不过现在笙云岚对这人却更感兴趣了。
颇有一丝玩味的看着马诸元脸上那一点也没变的笑容,笙云岚敢肯定,此人身上绝对有问题。
而马诸元此时也似乎是看出笙云岚不会再对自己动手。
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倒是颇有一番豪迈的样子。
随手将人皮面具扔在一旁,又擦了擦脸,这才抬头。
“嗨,都被人看出来了,还有什么可隐藏。再说,我又没有什么命案在身,也不怕你看。”
见马诸元摆了摆手,笙云岚也没想到他的态度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仿佛一下子就和自己聊起来了。
“那你为何还带着面具?”
照他这样说他又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隐藏容貌呢?
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只是在自己面前隐藏,似乎是一直都带着这面具的。
问出了这话,笙云岚只见马诸元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尴尬,不会也很快就消散了。
“哎呀生意人嘛,出门在外也得小心些才是啊,我这是防范于未然,免得人家见我小就不好好做生意。”
一脸的放松,马诸元擦了一把脸也开始打水洗漱,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家里还有个陌生人的样子。
没想到这人倒很随和,笙云岚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心里闪过些小念头。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就你这样子,也好意思自称生意人?”
斜倚在看起来有些不稳固的门柱旁,笙云岚淡然的看着马诸元在破房子里忙碌,也打定主意和他聊起来了。
“瞧你说的,我怎么就不能算是生意人了。”
一边倒着水一边挠着头,马诸元倒也不生气,只顾咧着嘴笑。
“交易买卖,只要有来有往,都能算是生意人嘛。”
“买人家的冷包子也能算是有来有往?”
马诸元这话到让笙云岚嗤的一笑。
要不是自己看到了他那副为了两个包子据理力争的样子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青年企业家呢。
不过笙云岚的这句嘲讽却让马诸元动作一顿。
笙云岚只抬眼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话必定是击中他了。
这一番预判下来笙云岚心里对马诸元隐约有了些判断。
这人恐怕不是生来如此。
在这里也看不到其他人生活的迹象,似乎只有他一人,也并未见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