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白鹭拿来了衣服毛巾等,季晴光想了想道。“姑娘有什么一会儿再说,你先换身衣服,否则可要生病了。”
“那、那你们保证不去、不去方家,否则我宁可病死。”
“你放心我们不去,你先换衣服吧。”季晴光放心不下让白鹭陪她一起去,然而对秦修道。“她一个姑娘家是怎么出门的,提起方家怕的魂儿都没了,我觉得这事儿着实蹊跷,现在该如何是好。”
秦修抿了下唇,“无尘你去岸上打听打听,看到底发生何事了。”
“是。”无尘抱拳,一转身就飞走了,还没等他回来,方若琳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虽然脸色惨白,到底有了点生气。她一脸警惕的打量二人,先是恭恭敬敬的道了谢,然后才问。“你们认识我?”
“不曾。”季晴光摇头去看秦修,似乎也在好奇秦修的侍卫怎会认识方若琳,要知道方家庶出小姐从来不叫待客见人的。
“我认识方宛惠。”
提起方宛惠这个名字,方若琳的脸上惨白一片,她咬着唇连连后退。她那位长姐性子高冷,且骨子里带着特有的骄傲,一般人她是绝对看不上眼的,不过她知道方宛惠对弋阳王世子有好感。
方若琳试探道,“敢问可是秦世子?”
秦修点头,她偏头去瞧季晴光,能和秦世子同游,想必这位姑娘身份也不低。没等她问话,季晴光摸了下发冷的手指,缩进袖子里才道。“季晴光。”
“原是季家小姐。”方若琳点头,她虽然不出门但也知道上官琳琅为何远走他乡,可不就是因为季家。
秦修正要问话却见珠帘被人掀开,正是去而复返的无尘。“主子,方家的人在追方三小姐,想必方三小姐是为了躲避他们这才跳入江中的,岸上的人都知道我们把人救了回来,想必一会儿就会过来盘问。”
方若琳抖若筛糠,扑通一下跪在二人面前,想了想还是对季晴光苦求道。“季小姐救救我,不要把我交出去,我会被她们逼死的。”
“三小姐这是作甚,你乃右相府小姐若是旁人我们就出这个手了,既是你家仆人还能吃了你不成。”秦修皱眉,对她求救行为十分不解,哪知道方若琳如同点了火的炮仗炸了起来。“我家仆人?我有什么脸面使唤得动他们,都是方宛惠的走狗罢了!”
季晴光却是好生瞧了他一番,一如既往的嘲讽。“我就说秦世子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不知道凡间疾苦了。”
“你……”秦修被她呛的说不出话来,之前也就罢了,这会儿这么多人这个女人还真是给脸上头。秦修自打出生不能说是呼风唤雨,但身为弋阳王世子,金尊玉贵的也差不了多少,便是父母双亲也从未用这种口吻与他说话,唯独季晴光三番两次不给他好脸色瞧。
都说他是桀骜不驯,在他看来季晴光才是,旁人敢做的不敢做的,她做了、旁人敢说的不敢说的,她也说了。若这人不是季晴光,他早就将她撂入江水中好好醒脑,叫她以后敢不敢和他叫板。
季晴光不理他,“你先起来,有什么慢慢说,白鹭你让船家走远一点,先别靠岸。”季晴光扶起方若琳,见她哭的凄惨悲壮忍不住道。“救你自然是要救的,可你总要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也好叫我们有个对应之策。”
“说出来可能你们都不敢相信,我的父亲竟然要把我当做礼物送出去,在他眼里我算什么呢?一个被用来笼络下属的工具罢了,那会在乎我的感受。”方若琳沉痛的闭上眼睛,一脸决然愤怒。“呵呵,你们猜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就是我那位目无下尘的大姐!”
季晴光心中一怔,她知秦修与方宛惠关系匪浅,偷偷用眼角打量他,在他即将反过来瞧她时立即转移视线。“你不愿意所以寻死?”
“自打出生她为嫡,我为庶,就该活在她的光环之下,可我从不抱怨一句,这是我的命我认了!可她凭什么要将我嫁给可以做父亲的男人为妾,这是把我往火坑中推,同为方家女她就是高高在上,我们就该低贱如蝼蚁吗?今儿是我,明儿该是谁?”方若琳疯狂的仰头长笑,她眼角猩红的盯着秦修,神情古怪极了。“哈哈哈哈,她不叫我们如愿,那她自己是否能如愿?”
秦修眯着眸子,目光如炬,强大的气息压制着方若琳停下了笑声,神情仍旧疯狂,可见是逼急了,连死都不怕了。
“秦世子。”季晴光叫了一声,秦修转头看她,只见季晴光满脸调笑。“这事儿是你管还是我管?”
秦修莫名生出一股子心烦意乱,他学着她堆起一脸假笑,摊开手道。“你好管闲事,我怎好夺其所爱呢!”
季晴光冲他笑了一下,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会找地方安置你,不过我要告诉你,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右相方家三小姐方若琳死了,即便这样你还愿意让我帮你吗?”季晴光立于彩灯之下缓缓转身,恍若明珠华盖,流光溢彩。
因她是背对着光,方若琳看不大清她脸上的表情,震撼于她一番话中。方若琳想都没想,坚定的点头。“愿意,这个三小姐我当够了,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抛开一切重新开始。”
“若是这样我就帮你一把,秦世子我看你的侍从轻功不错,能不能麻烦他先带三小姐去珍宝轩,借着夜色想必不会有人发现的。”
秦修轻笑一声,傲慢的扬着下巴。“我为什么要帮你?”
季晴光倒也不恼,学着他的样子,自得道。“上次我可是救了你的,这个理由可以吗?”
秦修挑眉,漂亮的凤眼闪过一丝危险,众人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传来他淡漠的声音。“无尘你去。”
无尘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声,冲方若琳道。“得罪了。”
方若琳还没回过神,就感觉一只手缠上了眼间,眼前一花,整个人跟着他凌空而起。
“白鹭你叫船家回去,我们出来许久了。”季晴光看人不见了踪影才道,秦修挥了挥手叫无月也出去,偌大的船舱只剩下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