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本剧演练的教室是在楼梯向前进门的右手第二间,第一间上了锁。但是一般这栋楼的三楼都是不上锁的,也就是有人特意上锁。
楼梯的落地窗正对着的是学校北门,从北门一直往前走,就到了教师的居民区。
向婷落追上了李桐一行人。她拍了拍王子越的肩膀,王子越抬起头,手机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显得极为苍白。
向婷落的心脏“咯噔”停跳了慢拍。
“王子,你知道这芸翠楼后面那栋是什么楼吗?”
王子越顶着那张惨白的脸,翻找手机,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教工宿舍,其实也就一些刚毕业的老师住着。像学校那些结了婚的老师,就搬出去。据我所知,咱们班的朱老师还住那呢。”
“没事了,你继续看你手机吧,看着你的脸,挺吓人的。”
又到了二楼黑暗的走廊处,李越早已准备好,拉住向婷落的手就往前冲,她可是一刻也不想大晚上呆这了,一走近狭长的走廊里,温度就马上下降了好几度。
向婷落抓着拉扯她衣角的人,说道:“快些走吧,待会高三下了晚自习,校门口就要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嗯。”喻锦阳回答。
啧啧啧,听听这回答,她都想吃东西慰藉下空虚的心灵,李桐心想,可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再吃会长胖的,明早一定要点完超大份的牛肉拉面,犒劳自己。
可惜自己最爱的牛肉面店上个月不知怎么关了门,算了,对面店的面条也凑合吧。
……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李桐桌上,让面汤上悬浮的食用油都闪闪发亮,而面的气味顺着吹外吹来的风飘散。
这气味分子每时每刻都会运动,想不闻,是不可能的。向婷落闻着牛肉面的清香,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贫穷的她书包只有一个压扁的馒头,她拿出来,如嚼蜡般的咀嚼。
她想着,不能被美食所诱惑,应当化饥饿为动力,要想吃上一碗飘香的牛肉面,就只能看这次考试了,学习吧!
这时,从她的脑袋后突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手里拿着撒满肉松的面包,面包上泛着金黄色的油,是刚烤出来的,她闻着面包的香气,顿时觉得牛肉面也没那么美味了。向婷落吞咽口水,转头向后看。
少年挠着额头,一本正经说道:“今天路过面包店顺便买的,我已经吃过了。你不要,那我就扔垃圾桶了。”
“别,农民伯伯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可不能这么糟蹋了。”她拿过少年手中的面包,心情愉悦的开吃。
“对了,我这还有鸡蛋和牛奶,你不介意的话......”
“喻锦阳,我不介意。”李桐龇着牙抢过喻锦阳手中的食物,口中的面条还未来得及吞咽,含糊不清的说:“咱们都是朋友嘛!”
说完,她埋头苦干,“吸溜”地迅速干完牛肉面。
大清早的,这两个人还有完没完,李桐化伤心为力量,往口中塞下一个剥好蛋壳的鸡蛋。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口中的蛋还含在喉咙中没有吞咽下去,她咳嗽了几声,使劲追打自己的胸腔,好像哽住了……
大清早的经历让李桐预感到,今天绝对不会又什么好事发生。
课间,英语课代表敲打李桐的桌子,“李桐,交英语作业!”
此时李桐假装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手臂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这个英语课代表还会逗留多久。她不能抬头,睡得很熟的人是不会被任何吵闹声打扰的,心中不断祈祷着她快些离去。
“算了,待会她醒了我叫她交去办公室。”面前的人不停的转悠,让向婷落有点烦,。
“但,但是最近老师换了办公室,我怕你找不到......”英语课代表有些为难。
“是行政处二楼最右边那个吗?”见英语课代表点点头,她继续说:“待会我带她去吧,我去过老师办公室,推迟点交,没事吧?”
“应该没事。”
向婷落戳戳李桐的肩膀,小声道:“她走了。”
李桐抬起头,做了个深呼吸,接着揉了揉压了半天,因供血不足导致酸痛的眼睛。
“向姐儿,还是你好!可我现在写,还来得及吗?”李桐举着自己空白的作业本,一脸绝望。
向婷落看着她的作业本,一副凝重的样子,若有所思道:“应该吧,下节课我给你打掩护,争取上午的大课间之前写完。”
下节课,下节课是......李桐翻阅课表,看着“化学”两字,她的心在哭泣。好巧不巧,怎么是他的课。
化学老师刘老师,那个面善兽心的男人,要是被他发现化学课上写英语,可能自己的皮都会被当场扒了。
“向姐儿,你可要保佑我啊,想想刘老师带着一副眼镜对你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然后怼人,天......”
是你太在意刘老师了,向婷落心想,你也只有在化学课才会铆足精力认真听讲,因为那老师会一本正经的和你讲污秽语句。
班上大部分同学挺喜欢他的,因为他的话语在无聊的课堂上增添了一丝活力。但向婷落生理上还是有些厌恶,每次他在课堂上讲的话语引发同学们的捧场时,她都会想起蛆虫在碗中蠕动的那个夏天。
挺不爽的,每次上他的课,都害自己一整天都食不下咽,她想,但是大部分同学都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
......
大课间期间,李桐扶着向婷落前往英语办公室交作业。上节化学课一边应付刘老师,一边写着作业让她身心疲惫。
在行政楼二楼,迎面走来的同学和她们打了声招呼。
向婷落转头凝视刚走过人的背影,有点眼熟,她在脑海中思考那人的名字。好像是——
“黄慧怡。”
她为什么会从英语老师办公室中走出来?向婷落很疑惑。
李桐看到向婷落撅起的眉头,黄慧怡?“她不是英语课代表吗,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出来,什么好奇怪的!”
“我怎么不知道。”向婷落更加疑惑了,她从来没听说黄慧怡当了英语课代表。
“其实也就空有这个名头,不干实事。”李桐叹气道:“想不到学霸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向婷落瞪了李桐一眼,指了指面前紧闭门的门牌,“到了。”
李桐微笑着往后退一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还是你来敲门吧。
她无奈地叹气,心想,到底是你交作业还是我交作业?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门内没有声音。向婷落抱拳和李桐在门外等了几分钟,又敲了几下门。
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开门。
不应该啊,下节课是英语课,按道理她应该在办公室。
向婷落看了眼李桐的手表,离上课还有几分钟。
“算了,英语课后你再给老师吧。”
“不行!”李桐想,自己已经写完了作业,如果在英语课前没交,自己岂不是要背负“没交作业的同学”这个无聊的称号,她可不想朱bich请家长。
正在李桐犹豫时,英语老师办公室的对门开细小的缝,一个人影探出了头——是朱老师。
不同于以往的轻lo风装扮,今天的她穿着看似有些正经的工作制服,白衬衫的扣子没完全扣上,敞开的领口露出一片春光,被短裙勾勒出的纤细的腰肢,细长的腿上穿着连体丝袜。
她有些惊讶,门口竟站着的两学生。缓过神来后,她迅速将门关拢。
“有什么事情待会下课再说。”她一脸严肃,边说边把衬衫领口的扣子扣好。然后,她掏出钥匙将英语办公室的门打开,用严厉的语气说:“快上课了,还不回教室!”
目送了向婷落和李桐往教室方向走去,她才舒了口气。
第一次见这种装扮的朱老师,向婷落表示很懵逼。
“骂她准没错,就一bich。害我写那么多英语作业,想我以前可是前方有着五指大山也坚决不写作业的,就她一教英语的,我一没写作业就叫家长,怎么其他同学不叫,偏偏叫我爸,我看她是馋我爸的钱呢......”
李桐在旁边噼里啪啦地讲得没完,向婷落试着插话:“是你爸不愿来吗?”
“我爸感觉挺乐意的,他还巴不得老师天天叫他。是我妈不愿意我爸隔三差五来学校。奈何我妈工作太忙,家中只有我爸他一大活人。”
李桐接着说:“我妈骂她是个bich。所以我就跟着骂喽。”
“李桐,你知道bich是什么意思吗?”向婷落试探着问。
李桐摇摇头。
一万头草泥马从向婷落脑海中奔驰而过,你不知道意思就这样骂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