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奇葩父子(1 / 1)雨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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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家少爷的荒诞不经和软弱无能,最庆幸的应该是陈威的叔父陈国康和他那脑满肠肥的儿子陈陵,他们对陈威的家产觊觎已久。

加上陈英曾经在气愤之余无意说过自己百年以后考虑把爵位和家产传给侄儿,彻底勾起了这对父子贪欲,这次陈威落水,父子两额手相庆,只盼陈家这个不肖子孙一死了之。

谁料陈威“福大命大”,捡了一条命回来,不过他们还是十分开心,因为陈威“脑子进了水”,在他们看来,这下陈英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家业传给一个傻子了。

在陈威落水的第二天,陈国康便领着儿子登门探望,说是探望,实则为了印证一下坊间的传言,看这个废物是不是真的脑子进了水。

陈英刚进家门,陈国康父子便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

陈国康殷勤地接过哥哥刚脱下的官服,瞥了一眼哥哥道:“兄长公事繁忙,小弟唐突前来,多有打扰,还望兄长恕罪。”

陈英并不喜欢这个精明的弟弟,无奈父亲死得早,他之于陈国康一直以来既是哥哥,同时又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弟弟所提的要求,只要力所能及,无有不应,加上弟弟向来死皮赖脸,久而久之,再也无法甩开。

上次陈威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做父亲的差点被气死,陈英盛怒之下说出将来如果儿子继续玩世不恭,他会考虑将爵位传给侄子的话来。从那以后,陈国康三天两头带着侄子往家里跑,令他不胜其烦,对自己说过的话后悔不跌。

陈英瞟了弟弟和侄子一眼:“来了?有什么事就说!”

陈国康谄笑道:“无事无事,只是听闻威儿不慎落水,我这个做长辈的想来探视一下侄子。”

陈英说道:“那就进来坐吧,不要像根柱子立在那儿。阿福,看茶!”

老管家阿福遵令而去。阿福年龄与陈英相仿,平时很少说话,双眼无神,身形有点佝偻,然而陈家的各项事宜却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陈国康向儿子挥手道:“你去院子里走走去,我和你伯父要说事。”

陈陵拱手而去。

一杯茶下肚,陈英打破沉默道:“说吧,你们父子此番前来又有何事,总不会专程看望陈威吧?”

陈国康放下茶杯嘿然道:“兄长说哪里话,我亲眼看着威儿长大,对子侄一辈的疼爱还是有的,更何况陈威还出了这样的事。”

“他现在没事了。”陈英冷淡地说道。

陈国康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这件事在京城已经传开了,说什么陈家家门不幸……”

“够了!”陈英拍案而起道,“你作为陈家人,不制止一下他人的流言,却跑到我这里嚼舌,到底安的什么心?”

陈国康忙站起来道:“兄长息怒,我怎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当时就让家丁用棍棒招呼了一遍南城的几个长嘴婆娘。可是防人之口甚于防川,您也知道,京城的人最喜欢拿这些事做文章。我是担心假如那些流言蜚语以讹传讹,被人添油加醋,传到宫中,那对陈家的声誉可不大好啊!我此番过来,一则看望侄儿,二来则是与您商讨对策。”

陈英缓缓坐下来,思忖着弟弟的话语,他当然知道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已经严重损害了陈家的声望,然而陈威不自重身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跳湖自尽,这种事情若果真传到宫里去,那陈家的祖祖辈辈都要蒙羞,他沉吟道:“依你看,此事该如何收场?”

陈国康端起茶来一饮而尽,眼里放光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不要卖关子,快说来听听!”

陈国康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陈威而起,自然由他来了结。此时向外人解释是没用的,陈威必须要做一些事来证明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为他安排一门亲事,找个德高望重的人主婚,相信婚后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陈英点头道:“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陈威未必会同意,此时他母亲把他护得很紧,事事顺着他,唯恐他再次自寻短见。更何况,哪个名门家的女儿会看上陈威?”

陈国康道:“儿女婚姻,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道理相信陈威还是懂的,只要他知道未婚妻温婉贤淑,定然不会抗拒。”

“那你来说说,谁家女儿合适?”

陈国康说道:“我私下里已经替威儿物色了一位佳人,倘若兄长同意,我这就安排媒人去提亲。”

陈英道:“你可真有心!只是不知道你口中的这位佳人到底是谁?”

陈国康回道:“她便是曹家二小姐曹芙蓉。”

听闻这个名字,陈英的脸瞬间铁青,他冷冷地说道:“威儿的婚事往后再议,还有,休得再提曹家!”说完拂袖而去。

陈国康怔怔地看着兄长离去,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他到曹家做客时曾见过曹家二小姐,觉得此女配陈威绰绰有余,况且曹家在京城也是一个望族,不知兄长是对曹家不满还是对曹家二小姐不满。

陈国康之所以愿意为此事操心,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曹家答应过他,倘若联姻成功,可帮他儿子争取到陈英的爵位,当然,得是陈威入赘曹家才行。

在父辈说事的时候,陈陵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胡乱转悠,晃着晃着就来到了陈威的独门院落。

陈威此时正在庭院中拉单杠,一根斜插出来的树枝是练习单杠的不二之选。

陈陵目瞪口呆地看着表哥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吊上去,就差把脖子悬在树枝上,不觉痴了。

不多时,陈国康站在了陈陵身后,他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陈陵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来,他还没有解释,陈国康便发现了侄儿怪异的举动,他暗自思忖道:“这小子该不会又在寻死觅活吧!可是这举动又不像是上吊的样子。”

他对儿子使了个眼色:“没看到你表哥在上吊吗?还愣着干嘛,快去救人哪!”

陈陵会意,忙奔向陈威,一边跑一边高声喝道:“救人哪!快来人哪!有人上吊了!”

没等陈威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腿就被人死死地抱住。

陈陵这一喊,惊动了整个陈府,老爷和夫人领着一干家丁风风火火地奔来。

陈陵抱着表哥的双腿哭叫道:“表哥,你可不能寻短见啊,千万不能丢下弟弟不管哪!”叫着叫着还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陈威从陈七那里打听过陈家的亲属,了解陈国康父子的做派,此时双腿被陈陵抱着,虽然离地不远,但只要一放手,陈陵说不定会把自己顺势扔出去。

他意识到,陈陵之所以这样做,目的是让自己难堪,让陈府难堪,然此时自己却无计可施。

很快,陈府从上到下几十口人便将这座小庭院围的水泄不通。

老爷和夫人忧心忡忡地跑来,一干人见到眼前滑稽的场景,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松弛下来。

老爷由惊转怒,骂了一句:“又在胡闹!”

一众叽叽喳喳的家仆顿时安静下来。

陈国康凑近老爷道:“陵儿本想将威儿救下来,可是威儿死活不肯松手,我真怕他出什么事!”

老爷没有理会陈国康,冲陈陵说道:“快放开陈威,这根树枝吊不死他。”

陈陵为难道:“不行啊,我一松手,他又会把自己吊上去呀!”

陈国康也借机对老爷说道:“看来外面传言不虚,威儿一定是脑子进了水,无法控制自己,依我看,最好是把那棵树给砍了,以绝后患!”

陈威一听有人居然敢说自己脑子进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趁陈陵分神的间隙,挣脱出一条腿,一脚踹在陈陵的脸上,陈陵滚落在地上,一颗门牙被踢断,痛得哇哇大叫。

陈威摆脱了陈陵的钳制,顺势又拉了一个单杠,然后潇洒地落回地面,口里骂骂咧咧道:“是哪个狗奴才,竟敢打搅本少爷练功?”

陈国康心疼地扶起儿子,对陈威愤愤道:“陈威,你怎能对你表弟用这种下流的手段,你好狠哪!”

陈威满不在乎道:“抱歉了叔父,侄儿还以为是哪个不识相的奴才用下流的手段打搅我练功,一时没认出是表弟,还乞恕罪!”

说完扬长而去。

陈国康和儿子面面相觑,陈国康眼里恨意丛生,他扶着儿子来到陈英面前,沉痛地说道:“兄长,今天的事您也看在眼里,您给评评理,陈威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居然开始学会暗算他人了,这还得了,他这个样子将来出去是要闯大祸的。”

陈英沉吟不语,他当然看出陈威和以前大不一样的地方,以前的陈威只会忍气吞声,任人欺凌,可今天不一样了,他学会了反击,这才是一个武将希望儿子应当具备的品质,虽然手段确实不太光明正大。

见老爷沉默不语,夫人出面打圆场,她说道:“二叔莫要生气,别说你了,我和你兄长如今也拿威儿没辙。你也知道,自从上次落水之后,他确实像变了个人似的。你就看在他脑子进水的份上,不要一般见识,原谅了他吧,毕竟他也身不由己,也是受害者。”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陈国康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只能恨恨地说道:“是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他了!”

陈英自然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只是淡淡地说道:“快带陵儿去看大夫吧!”

陈国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拂袖叹息一声,在家丁的帮衬下带着儿子狼狈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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