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洛九,我打听了,就是一个普通商户之女……”
“如此身份,还敢高攀世子,可真是贴了她的脸面……”
“能靠近世子一分也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了……”
锦楼一楼里,三三两两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虽都是低声悄论,可二楼一字号雅间里人谁没武功,只稍一动耳,便将方圆百里言论给听了个十足十。
秦明染唇角带着嘲弄,主动给宁景倒茶,“世子,请。”
茶满上,刚要推至宁景面前,却横空被一只手拦。
是黑四,对上秦明染不解而危险的目光,淡然得很,“王爷,我家世子体弱,喝不了茶。”
言罢,执起茶杯,豪气饮尽,再将茶杯往旁一搁,“茶不错,可惜世子不喜欢。”
这话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反正就是宁景没有喝茶,茶被黑四喝了,连阻止的机会都没给秦王爷。
很打脸啊。
洛雪眸中思绪莫明。
李诺兰将头垂得低了些。
谢玉倒是适时的笑容,不话。
但,气氛,明显几分尴尬。
“宁景,你这属下,也真是护得太宠了些。”
良久,秦明染开口,眼底含怒,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
他堂堂王爷给一个奴才倒茶?这不是打他脸吗?
“是得护着,毕竟,他们也护着我的。”宁景拂了拂袖子,笑看着秦明染,“我想,在宁安城发生的事情,王爷断不会这般快便忘了了才是。”
秦明染面色一黑。
当然没忘。
他算订人没成,被反算计,最后还是宁景的人“送”他回京。
且待遇比李尚书还差了一些。
不过……
“世子或许有一事不知。”秦明染想到什么,又从容坐下,乌黑眉宇间带着几分倨傲。
宁景看他一眼,薄唇轻抿,倒是一点不好奇的样子,无形中又压了他三分。
“是什么,我倒也挺好奇的。”洛雪这时适时的问。
秦明染笑了笑,“当日我离开之时,鸡肉庄大掌柜曾进入马车中,想要救我,不过,我拒绝了。”
“是你拒绝了,还是他没得到自己想的,所以放弃了?”
宁景一声反问,秦明染一噎。
一旁黑四都暗暗笑。
这个秦王爷啊,真惨,每每都在世子面前吃瘪,却还是乐此不疲。
你以为世子今次来这酒楼是给你面子啊,才不是呢,分明是在激将着某个人出来。
这事儿,还全靠着黑三昨夜在世子书房里发现了世子作的画。
画的什么?
画的九姐,画的世子妃。
一颦一笑那叫一个传神灵动,如同真人在眼前。自家世子纵奇才,画个画儿不难,可是能这般上心的专注的,可没樱
还将画放得无比心的,也是从未有过。
所以,世子爱世子妃之心真啊切啊。
于是二人拉着李玉刚,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一合计,才把事儿给看清。
为什么宁安城鸡肉庄大掌柜把放火的人弄成尸体堆在城门口,世子听了很高兴,不是世子对鸡肉庄大掌柜有想法,一定是世子从中借鉴到了什么法子。
鸡肉庄大掌柜的行事莫测,凶狠残忍,做着人肉生意,动不动砍人首级,花样弄尸体,哪哪儿都和自家世子不合。
这不,世子今日竟又主动出门,还大庭广众的主动接了秦王爷邀约,对这尚书李姐,虽然言辞生疏,也没有刻意将人趋走……
为什么,想让世子妃听了这轰动的消息,吃醋啊。
高啊,世子实在是太高了。
不得不,黑三黑四虽没摸到根原处,可是,也差不离了。
李诺兰放在桌下原手紧了紧,她有些后悔,来掺这趟浑水了,回去顾及得被哥哥好一通。
秦王他与宁王府世子表面不错,可内里不合,京中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只是,没曾想,今日格外激烈。
“李姐若是后悔了,大可提前离开,我会帮你圆场的。”
身侧蓦的传来声音,李诺兰一侧眸,便对上谢玉那张年轻的微笑和气的脸。
可,她并不觉得这是好意。
之前被世子拒之门外,眼下她跟着来,凳子还没坐热,又离开,不是更受人诟言吗。
“劳谢公子操心了。”
李诺兰微微颔首,“难得能与秦王爷和世子同桌用食,机会难得,我,岂能浪费。”
谢玉闻言,深深的看了李诺兰一眼,只一眼,收了是视线,这一收,周身好像淡淡冷意拂散开来。
明明动作都没移一分,脸上不挂着笑,可是,却生生与李诺兰隔了十万八千里般。
李诺兰似有所感,却也没放于心上。
谢家,她无心拉拢,只要不开罪便可。
她现在真正要靠近的,便是洛阳王府。
爹过,这可是皇上亲自指的婚约。
秦王爷是皇上的兄弟,秦王爷是他的亲侄子,待日后太子登机,什么三大世家,真正荣宠不衰,绝对安全的,便是这太子仰仗的秦王府矣。
而洛阳王府能被皇上提出来,很明显的扶持之意。
她虽是一介闺阁女流,可也不是那些没脑的呆子千金,既已与世子府生了隔阂,自要保自家尚书府一门安生不衰。
但,若能得世子垂青的话……
又另当别论的。
李诺兰对世子有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紧了紧手,还是装着没事般开口,“京中寒凉,不知世子……”
“咳咳……”
李诺兰这话刚开头,世子一声咳嗽便打断了她。
一旁洛雪捧着茶杯轻抿茶,看向宁景的方向,目光。
“叩叩叩”正在此时,门外掌柜在敲门,声音讪讪甚是喜气,“王爷,世子,郡主,谢公子,李姐,本楼今日有好礼相送。”
“哦?”
见宁景和秦明染没反应,也没有阻止之意,谢玉倒是当问了声,而后示意掌柜进来。
掌柜手里托着一个盘,盘上摆放上佳绿翡翠打造的酒壶,而酒壶里,幽幽清香传来。
谢玉没看懂,瞥向掌柜,“这是?”
“哦,回谢公子,这是上面掌柜吩咐的,是今日贵客迎门,必当以绿茶相候。”
“绿茶?”谢玉好笑,指着那壶,“这分明就是酒壶。”
掌柜笑了笑,“上面的掌柜了,这酒壶装茶,外表清纯,内里玄机。”
谢玉又有些不懂了,继续问,“有意思,一直道锦楼大掌柜是个神秘的人物,心思竟也这般剔透,这,到底是啥典故?”
典故?
大掌柜的抓了抓头,笑着思忖半,“这,倒是没,哦……”掌柜想了半道,“哦,上面掌柜了,能装!对对对,绿茶,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