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面镜子能让殷蕴蕴照一照，那么她就会知道，她是真的在撒娇。

殷蕴蕴不知道，可钟予人看的一清二楚。

她就是只没牙的老虎，张牙舞爪看上去吓人，其实心硬不到哪里去，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钟予人的语气放软，“都喝完，行不行？”

态度忽然就好了？受惯他冷言冷语，殷蕴蕴反而不适应了。

心跳的速度很快，剧烈的跳动让她心很慌。

尤其是到了这个时间还睡不着，那种心烦意乱，让她更加不舒服。

但是为了面子挂得住，殷蕴蕴呜咽两声：“不喝。”

瓮声瓮气，听上去一点底气都没有。

钟予人：“再不喝就要天亮了。”

殷蕴蕴头耷拉下来，他说的没错。

“你想拖到几点才睡觉？”

“······”

“很不舒服吧。”

心口中了一箭，殷蕴蕴撇嘴。

玻璃杯又递过去，钟予人：“喝吧。”

胸口隐隐作痛，殷蕴蕴坚持不住，说：“哦。”

她接过杯子喝水，温水咕嘟咕嘟地往下咽。

钟予人幽幽叹口气，真是够傻的，闹起脾气也很好哄。

以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然也能中她的招。

一杯喝完，殷蕴蕴抹抹嘴：“喝完了。”

又给她添了杯温水，她继续喝。

连着喝下四五杯，殷蕴蕴实在撑不住，摆手说：“不行不行，肚子要胀破了。”

钟予人摇摇头：“行吧，你睡吧。”

殷蕴蕴没说话，默默走向自己的大床。

她心悸发作的时候不能平卧，钟予人喊道：“坐着睡。”

殷蕴蕴掀开被子坐上床，低头闷声说：“哦。”

她喝了水，钟予人是不是就要走了？

小小的身子缩在床头，殷蕴蕴抱紧被子，话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钟予人看着她可怜的眼神，捏紧眉心说：“想干什么？”

“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不行。”，钟予人果断拒绝。

殷蕴蕴盯着他，委屈兮兮地说：“我一个人待着睡不着。”

睡不着的话，就会乱想。

一乱想，就更睡不着了。

钟予人立在原地不说话，殷蕴蕴小声嘀咕：“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钟予人脸色变幻，最终在沙发上坐下。

“我等你睡着再走。”

见他坐的远，殷蕴蕴掀了被子下床。

钟予人皱眉：“你下来做什么？”

殷蕴蕴一路小跑过来，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说：“床上坐着不舒服，我想坐沙发。”

钟予人没说话，她大着胆子往他的方向挪动。

大腿碰大腿，钟予人往旁边挪了一点。

殷蕴蕴略带失望，随口找了个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啊？”

“你的四大门神往门口一站，谁都知道是你住在这里。”

文武双全在晚上9点才离开，钟予人回来的早当然能看见这四尊门神。

殷蕴蕴尴尬笑笑：“也是哦。”

“嗯。”

“那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灯亮了。”

“你这么晚还没睡啊？”

“看剧本。”

基本是她问他答，连点情绪起伏都没有，殷蕴蕴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