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真的真的很喜欢沅沅姐。”,殷蕴蕴扯着冯沅衣服说。
眼眶里含着泪水,没有一滴落下,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盈盈水光,如同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蓦地,冯沅笑了。
半边勾起的唇角含着微微讽刺,冯沅说:“蕴蕴,你是真的发病了吗?”
哀伤的神色凝固,殷蕴蕴张了张嘴巴。
不会吧,她表演得有那么差吗?
冯沅:“蕴蕴,你是在装病吧。”
殷蕴蕴脊背僵硬,不管冯沅看出来没有,她都不能承认,脑中思绪飞快运作,她故作不解:“装病?”
“你没有吗?”
“有吗?”
两人对视片刻后,冯沅率先打破平静,笑着点头:“可能是沅沅姐多想了吧。”
殷蕴蕴笑笑没说话,下一刻冯沅抬起她受伤的手。
拜那位孙先生所赐,她的手被踩肿了,进医院后处理后成为了一只包裹严实的粽子。
“手还疼吗?”
殷蕴蕴点点头:“嗯,有一点。”
冯沅笑笑没有再说话,看着她满是水光的眼睛陷入回忆。
第一次见殷蕴蕴时,她是窝在陆朱轩怀里的。
那时的殷蕴蕴刚丧母不久,发着高烧抱着陆朱轩,却在喊着妈妈。
后来,和陆朱轩熟悉之后,冯沅最常听见的是,殷蕴蕴又住院了。
从此以后,殷蕴蕴在冯沅心中成为一个易碎的女孩子。
和她的二哥殷繁一,全然相反。
明明是一母同胞,兄妹两却一个是水,一个是火。
钟予人到医院时,冯沅和殷繁一正坐在病房里面吃饭。
一张桌子她们相对而坐,病房只剩下他们的咀嚼声,气氛有些怪异。
脚步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殷繁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知道是谁来了。
冯沅:“你怎么来了?”
殷繁一:“我喊他来的。”
虽然知道殷蕴蕴在装病,但还是要装一下的,钟予人问:“医生怎么说?”
“已经睡下了,她现在不太适合受刺激。”,冯沅说。
“好,谢谢,你们先回去吧,我陪着她就好。”
冯沅以为他们已经复合,点点头同意,正好还有事要和殷繁一谈谈。
冯沅和殷繁一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为了照顾睡着的殷蕴蕴,房里的灯全都熄灭,只剩下皎洁的月光洒进来。
月光照在脸上,浓密微卷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被子盖在胸前,两只手臂露在外面,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安静的睡颜几乎让钟予人相信她是真的睡着了。
只是,她的呼吸不太均匀。
钟予人表情柔和下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腰稍微弯下一点,凑在她耳边轻声说:“还准备继续装睡吗?”
呼吸喷在殷蕴蕴的耳边,她痒得缩了一下脖子。
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就这样忽然睁开,睫毛轻眨着,像是蝴蝶扇动翅膀一样,殷蕴蕴往外面望了一眼,食指举起嘴巴前,小声地说:“嘘。”
钟予人告知她:“人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