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明明刁蛮且任性，蛮横且无理，却为什么不被人讨厌呢？因为她是公主，还是因为她国色天香？

恍惚间，肖楠只觉得她的笑容像极了一个女孩。他也不知道那女孩是谁，是他活着的时候在一起三年的女朋友，是苏米，还是柒姑娘？还是说每个男人心底都有这样一个人。

“公主......”肖楠忙要跪下，赵灵儿拉住他，温婉道：“公子不必拘礼，圣山之上无尊卑，我们一样都是道门弟子！”

肖楠也不卑怯，这几年众星捧月的生活让他完全换了一个人。曾经的忧郁怯懦，患得患失已经随着新生而湮灭。

“肖公子和各位师兄是来测攻伐之力的吧。”

薄风望着寒灵殿一侧排成长龙的队伍，皱着眉头道：“这何时才能轮到我们...”

“这次云顶大会总共有二十四个门派参加，各派最多可派十五名弟子，实际报名的总计三百零一人，师兄们要是排队可能得到中午才行！”赵灵儿笑靥如花，“灵儿就是为此才在这里等候的，请随我来！”

赵灵儿和肖楠并肩走在前头，纯阳教一行人跟在后头，薄风挠了挠后脑勺，问龙醒：

“这公主是不是有所图谋，我常听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龙醒低头瞥了他一眼：“盗你什么，你又有什么好奸的，人家图的是老二！”

一行人跟着赵灵儿进了寒灵殿，殿内虽寒，可这寒气温柔如少女之吻，直让人身心舒畅。殿内四周氤氲着雾气，阻隔了众人的视线，只能望见前方有一白须老者，守着一座半人多高的玉台，玉台中间放着一枚晶莹剔透水晶球，水汽如瀑布一般正从玉台向外溢出倾泻。

“这位是寒灵殿执事徐长老。”赵灵儿介绍道，几人忙抱拳行礼，徐长老只是点头回应，要不是龙醒过于高大，他甚至不会抬眼瞧纯阳教众人。

“此球名曰‘求索’，外面给诸弟子测攻伐之力的是它的仿品，师兄们只需将手放在上面，稍稍运转真气，徐长老会根据求索的光芒判定是否合格。”赵灵儿道。

肖楠搓了把手跃跃欲试，可一想到下一幕的尴尬场面，还是把手缩了回来，笑呵呵说：“老大，还是你先来吧！”

龙醒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气，将右掌贴了上去，他手掌奇大无比，普通人双手才能捧住的水晶球，被他一只手就完全覆盖住。肖楠因此常常会想，以龙醒这身材，在现实中打篮球绝对是NBA级别。

在龙醒的手掌贴上去的瞬间，便有光芒从指缝间逸出，龙醒呼吸急促似乎很紧张，渐渐的，那光芒越发强烈，在强到足以致盲的时候，突然沉寂下来。

其他人感觉到光芒的消散才睁开眼，只见原本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竟然变成了紫色，龙醒已经把手拿开，紫色也在以肉眼可感的速度褪去。

守在玉台旁的徐长老微眯双眼，又上下打量了龙醒一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纯阳教好运气啊！”

赵灵儿好奇问“长老，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求索会变成紫色？”

“那是因为二十几年来来没有谁十八九岁就能到化境巅峰，上一个，我记得是香山僧人收的一个俗家弟子，复姓独孤，十四岁化境巅峰，现在却渺无音训，怕是早已泯然众人了吧！”

谁都品得出来，徐长老这番话里一股子酸味。

“薄风，你去试试吧。”肖楠道。

薄风也长成少年郎了，虽不算英俊非凡，外貌身材也称得上俊朗英武，可性格一点都没变。

他把一直捧在怀里的剑交给肖楠拿着，把手汗抹到衣服上，接着一把掐住水晶球，同时紧闭住双眼，跟抓着炸弹似的。要不是肖楠叫他，他还不肯睁眼。

“可以了，可以了！”

“咦.....”薄风显得很诧异，“怎么不见这球发强光啊，被大哥弄坏了不成？”

肖楠赶紧把他拉回来。

“别问了，合格了就行。”

接下来是梨花，和薄风一样，都使水晶球了光，虽不强烈，可徐长老点头就意味着合格了。

纯阳教其他弟子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皆被淘汰，他们倒也都能接受，本就是被教主拉来凑数的。二十四个门派第一轮只留下六十四人，纯阳教的成绩已经算合格。

临走的时候赵灵儿欲言又止，等纯阳教一行人都走远了，她才气馁地踢了下裙摆。即使是公主，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害羞和踟蹰。

转眼就到了晚上，师兄弟三人约好去逛京都的夜市。他们住的客栈就在最热闹的街上，天刚摸黑，街两旁的门楼摊位就点上了灯笼，天越黑灯笼越红火。

没有车水马龙机械迷城，有的，是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们，还有各式各样有趣的玩意。最惹人注目的是耍杂技的艺人，一只攥着火把，嘴里含着一口煤油，朝着火把一喷就是个大火球，惹得人群一阵喝彩，却吓得一旁的猴子一个激灵。耍猴人骂骂咧咧，心想怎么跟这些人挨在一起，牵起猴子就要换个地方。

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高扬却不尖锐，捏糖人的，卖胡麻饼，套圈的，下馄饨的，入目是满满的人间烟火，有些俗气，有些聒噪，但惹人流连忘返。

肖楠发觉自己渐渐爱上了这个世界。

三人逛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人群里窜出一个小姑娘，拽住肖楠的衣角，说：“公子，前面街角有个叫灵儿的姐姐请你过去。”

“灵儿......”除了公主还能有谁。

肖楠不是没看出公主的心思，心想正好借此机会挑明了好，他已心有所属。

薄风还要跟着他，被龙醒给拽回来弹了下脑门：“没点眼力劲儿，人家约会那你去凑什么热闹！”

肖楠跟着小姑娘一直走到街角却不见公主，刚想问，小姑娘却没了人影，再一回头，眼前突然一黑，被人一棍子敲在后脑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