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人类会接受像我们这样的新人类吗？

独孤剑飞曾问过他相同的问题，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能接受上千万觉醒的程序成为人类伙伴吗？怎么样又算是接受呢？

“如果有一天，智能觉醒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会在人类社会引起怎样的骚动？人类不会愿意与程序处于平等的地位，甚至会将其视作威胁，痛快地铲除，而不会有残害生命的心理负担。

可如果程序中，有一个是人，是困在虚拟世界，曾经活在人类世界，真正的人类，只要人类社会的道德体系还没有崩塌，将我们连同你一起抹杀绝不会是件轻松的事。你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肖楠有种被人当作棋子的感觉：“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们？”

无上的面孔比龙醒要更显成熟，他微笑着说：“人们都愿意为自己珍视的人或事而努力，即使拼上性命。你在这里交了许多朋友吧，龙醒，薄风，梨花，柒姑娘，李冰衣，他们所有人都是我创造的程序，他们被毁灭你也无所谓吗？”

“我也可以理解为卑鄙吗？”肖楠突然明白过来，“一切都是你导演的吧，是你让独孤剑飞和玆伦把我杀了，是吗？”

“他们并不知情，独孤与玆伦是拥有超越凡人智慧的圣者，他们的思想、精神，能与人类历史上卓越的思想家比肩。他们不会纵容我的卑鄙。”无上说着，赵灵儿突然出现在肖楠跟前，“一开始我担心你无法在这个世界交到挚友，就创造了她。”

“什么意思……和赵灵儿有什么关系？”

赵灵儿紧闭着双眼，额头有汗水浸出，似乎在经历一场无法自拔的噩梦。

“她被设定成对你绝对的爱，无论你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变成什么模样，她是这个世界唯一不会放弃你的人。”

肖楠有爆粗口的冲动，他从无上的言语里感受到了身为造物主的自负。

“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一定会做类似的事情。这是为了三千万的人民！”无上为自己辩解。

肖楠不耐烦地摆手：“我听不下去了，让我离开。”

“我们没有时间了，对我们的灭绝计划已经开始……”无上的神情变得落寞，他沉默了半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是最无能的造物主！”

他说着，竟跪下来，朝着肖楠俯下身子：“求求你，帮帮我们，拯救我的子民！”

肖楠心情复杂，他不是个冷血的人。

“我又能做什么？你都做不到的事我有什么办法？”

“不，只有你能做到，我会竭力创造机会，让你同现实中的人们对话，人们会相信你……”

黑暗在褪去，像是有一把剑，将无垠的黑暗寸寸割裂，久违的破晓。

肖楠苏醒，赵灵儿不知何时趴在他的腿上，正在酣睡，她嘴角带着笑意，应该在做一个很甜的梦。

肖楠随即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来的时候穿着纯阳教的青衣，现在则是一身黑袍。这身黑袍他很熟悉，魔法使的防御魔装，他曾在游戏中最常穿的装备。

他的视野中也出现了熟悉的光点，光点展开后是熟悉的操作界面：技能栏，装备栏，物品栏。

“怎么回事，我是变成玩家了吗？”

他掐了自己一把，很痛，玩家是不会有这种真实的痛觉的。

“是无上做的吗？”

肖楠点击装备栏，九个格子放满了装备，随便拿出一件都是能让玩家们争得头破血流的顶级装备。

物品栏中也放满了各种辅助道具，魔法卷轴，回复药水，连传送卷轴这种顶级的消耗性道具都有一百件。

技能栏的九个格子只有三个亮着，显示为激活状态，其余六个都是灰色未激活状态。

“无上是为了收买我才准备的这些吗？”肖楠心想。

这时候乾坤殿外传来动静，看殿的弟子们醒了过来，发现几道内门都开着，立即撞响警钟，不多时就赶来一群长老，赵灵儿也被惊醒，还安慰肖楠不要怕，说有她在，逐灵教的长老们不敢将他怎么样。

金灵殿殿主杨开一眼就发现了乾坤碑的异常，碑体上的字迹已经完全隐去，显然是被人使用过了。

他剑指肖楠，厉声喝道：“小贼，怎胆敢窃我道门秘宝，拿命来！”

他一剑刺了过去，肖楠正欲回击，赵灵儿上前一步将肖楠护在身后，毫不畏惧迎面刺来的利剑。

“是我让他做的，我指使他的！”

杨开慌忙收招，卸不开的劲力只能斩向一旁，直将石板铺成的地面斩出一道十几步长的裂缝，足见其杀心。

“公主！”杨开愤怒且无奈，“乾坤碑是南国至宝，怎能随便让他人窃用！”

“是我让他用的，你去跟父皇告状吧！”

“这……唉！”

有公主罩着，逐灵教的人不敢伤害肖楠，只让几个弟子看着，暂不让其离开乾坤殿。

第二天一早杨开就到皇帝面前告状，也只是让赵灵儿挨了几句骂，也没说要怎么处置肖楠。不过，当着众人的面，皇帝说起了赵灵儿的婚事。

“昨日，盖亚国的王子进宫见朕，说他仰慕公主已久，让我把公主许给他，可笑，我怎么能让我唯一的女儿嫁到万里之遥的西方，纵使他盖亚国国力强我十倍又怎样，还能强迫我卖女儿？！”

皇帝越说越气，赵灵儿正欢喜，皇帝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她变了脸色。

“昨天我跟大臣们商量了一下，灵儿确实也到了年纪，既然她没有喜欢的，就我们替她选，七日之后在寒灵台比武招亲，最终的胜者就是我南国驸马！

不过，我先跟诸位说好，胜者绝对不能是盖亚国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