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君愁看来,此一行不可称之为历练。
真正的历练,可不是安排,而是生死之斗。
陈灵凡且不说,一岁孩童,经此虽增长了见识,却有些揠苗助长。
而柳婵图,二九年岁,却是被李玄空、药圣等人保护得太好。
想当初……
“君愁,你且将安森接回蜀山。”
一行人回到开北县,李玄空见叶君愁好似忘了一般,忍不住出言提醒。
“多谢掌门提醒。”
叶君愁微微一愣,心中暗恼。
“嗯,去吧。”
叶君愁御马而去。
李玄空回身,看了看柳婵图、陈灵凡、徐顺三人,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带柳婵图,就如同带着一个弟子,早知是这种局面……
念及此,他将自己的想法掐断,自己收的弟子,跪着也要教。
“我们回蜀山。”
……
郡守府,书房。
百里云烟前后情绪变化之大,让李纪、李矩二人心生疑惑。
“李纪。”百里云烟唤道。
李纪,云落李氏之家主,已经好久没人敢叫他的全名。
而今,这个叫他全名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夫人。
一时间,气氛略显凝重。
李纪错愕之后,心中生出不悦,道:“夫人若是累了,还请回去歇息。”
言语中有逐人之意,更是给百里云烟一个台阶下。
百里云烟摇头,道:“李纪,你是欺我百里云烟,还是欺我百里氏?”
李纪、李矩对视一眼,前者问道:“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李矩帮腔,道:“是啊嫂嫂,大兄若有得罪嫂嫂之处,还请嫂嫂明言。”
百里云烟不禁退后,看李纪、李矩就像看陌生人一般。
“我百里云烟嫁于你二十余年,为你诞下一子,到头来,你李纪便是这么回报我的?”
百里云烟怒问,李纪、李矩二人齐齐色变,后两者对视一眼,李矩向李纪微微摇头。
却听百里云烟将视线落在书案上,道:“没人告诉我这件事,是我自己看到的,就在刚才。”
李氏兄弟瞥了一眼折子,顿时疑窦丛生。
就算百里云烟是先天武人不假,可李纪明明记得,自己听到了脚步声就将折子折起,百里云烟进来之后,他才放在书案上。
不可能看到!
李纪心中一应,唤道:“李先,二夫人出现幻觉,快去请大夫来。”
李先还未踏进书房,便听到此吩咐。
“不用了,这里没你的事。”百里云烟让李先退下,而后对上李纪那阴沉的目光,道:“李纪,我需要一个解释。”
直呼家主之名?
李先心中一震,退了出去。
“嫂嫂稍安勿躁,且听我解释。”李矩说道。
“闭嘴!”百里云烟看都没看李矩,喝出一声。“李纪,说话!若是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便百里云烟便回我的百里家。”
“嫂嫂万万不可!”李矩急忙出声。
李纪脸色愈发阴沉,半晌之后,才道:“我是云落李氏之家主。”
百里云烟再次后退一步,脸上显露出嘲弄之色,而后转身走出书房。
……
“云倦!云舒!”
回到云烟苑,百里云烟便大唤一声。
而后,一男一女两人,一人自房顶下来,一人自院外走进。
“小姐,云倦云舒在。”二人躬身行礼。
此二人,乃是百里氏家臣,不是李家人,是以并未叫百里云烟夫人。
“云倦,去一趟春秋医馆,找到解先生,告知他,我要立即上蜀山!”
“诺!”
云倦应了一声,飞跃出府。
“云舒,收拾东西,我与钰儿的衣物,不是用李家银钱买的衣物,对了,还有陪嫁首饰。”
云舒抬头看了百里云烟一眼,道:“诺。”
旋即,云舒转身进入房间。
不过一刻钟,云舒收拾好东西,云倦也正好回来。
后者道:“小姐,解先生已等在府外。”
“正门?”
“正门!”云倦肯定道。
“那边好,我们走。”百里云烟一挥衣袖,牵起钰儿,小丫头问道:“夫人,我们这是去哪?”
“去找你的小相好。”百里云烟如是说。
“小相好?”钰儿一脸茫然,随后双眸一亮,问道:“夫人,是去找小呆瓜吗?哦,对了,这样一来,夫人就能见到少爷了!真是太好了!”
百里云烟笑而不语。
四人才踏出院门,便停下了脚步。
云倦、云舒二人将百里云烟和钰儿护在身后。
百里云烟松开钰儿的手,走到二人身前。
“小姐。”
“无事。”百里云烟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却见前方几丈,李纪、李矩、姬如雪三人拦路。
“妹妹,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又何故离家。”姬如雪劝道。
她是真心劝,也是真心想百里云烟离开。
可,不能!
百里云烟走倒是走了,丢的可是李家的脸面,李纪的脸面。
连妻子都管不住的男人,又如何管李家?
如此一来,李纪必威严尽失。
“你,不能走!”
李纪沉着脸,语气中满是命令,甚至还掺杂着威胁。
她的满是不屑,激怒了李纪,但后者隐忍不发。
他道:“你走不出郡守府的。”
百里云烟‘呵’一声,道:“就凭你?你也算个男人?”
姬如雪心中一凛,百里云烟说出这种话可谓有失妇节。
但为何?
李纪是哪里惹了百里云烟不快,才致使百里云烟所出此话?
“你是云落李氏家族有何了不起的?”百里云烟轻笑,心中却是愤慨异常。“我与无儿都不稀罕!今日,我倒要与你这位李氏家主做过一场,你赢了,我终身不出郡守府,若你输了,你我便和离,从此以后,我和无儿便与你没有半分关联!”
如此决绝之话,就连云倦、云舒二人听了心中都是一颤。
由此可想,李纪心中是何等愤怒。
“我是云落李氏家主,岂可为了一人,而任全族不顾?”
李纪踏出一步,宗师气势显露无疑。
“谁?朝廷还是殊云山?”百里云烟神情冷冽。“这样的朝廷,不要也罢,而那殊云山,枉为正道之首,我呸!”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