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蔓延在身体每一个地方。
兰七不知自己疼了多久,她很想昏死过去,可那疼痛却让她脑子无比清醒。
刘庆义将储物袋里的丹药一股脑全倒出来,找遍大大小小二十多个瓶子,都没找到一种小修士能吃的。
“兰七,你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如果不制止,你一定会死,但我无法给你输送灵力,去引导那股力量,若强行制止,你可能不能再修炼了。”
刘庆义怜悯的道,说完轻叹了口气。
他没收过徒,兰七是他第一个要教的小辈,对这个懂事乖巧的小辈,他很是喜欢。
兰七知道,自己人生至关重要的关口到了,她不想放弃,也不想死。
“舅舅,可能是还有可能?”
刘庆义不忍骗她,微微摇头,眉宇间尽是可惜和同情。
没有希望了吗?
兰七此时的心灰暗极了,满腔的不甘和怨愤。
饥荒时没饭吃,面临饿死,她没有怨,被爹娘卖,她也没有怨。
如果,一开始便没有希望,自然也不会去奢望,可老天明明给了她希望,让她看到世间还有另外一种强大神奇的力量,就在她一只脚踏进那扇门时,却又硬生生被推开。
“还请舅舅,保我性命。”
短短一句话,重若万斤,每说一个字,身上的负重,便重一分。
刘庆义长长叹气,把她扶起来。
就在兰七被扶起来的那一刻,在两人看不见的帐篷外,巨浪滔天,汹涌的拍打过来,小小的岛屿,根本承受不住大海的怒吼。
几乎是在刘庆义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巨浪便将小岛覆盖,两人也被浪涛冲散。
他伸手去捞,没捞住,兰七在他眼前,被巨浪卷走,顷刻间失去了踪影。
兰七被巨浪卷走后,猛烈的灌了好几口海水,身体的剧痛还在加剧,直叫她痛苦不堪。
小小的人,干瘦,弱不禁风,在大海里,渺小如尘沙。
突然,一滴不一样的水,涌过来,形成个圆圆的水泡,包裹住兰七,将她与海水隔绝。
滂湃的水浪声,突然安静,温暖,犹如在母亲怀抱般的气息蔓延,渐渐抚平她的痛苦。
痛苦淡了些,兰七才有力气打量自己所在的环境。
这里是海里,四面八方都是水,茫茫无际,令人绝望,时不时还能看见有鱼群游过,它们似乎看不见她,又或者看见了没当回事。
除此之外,在海水中,还无数紫色的灵气涌入她身体,在灵脉里游走。
这里灵气自主在她灵脉里游走两个周天后,落回丹田处。
渐渐的,她能感觉到,丹田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般,与此同时,有股浩瀚苍茫而又神圣的气息涌现。
而源源不断涌来的灵气,没有断过,灵气被凝练成灵力后,落回丹田,供养着那股气息。
这样周而复始,不知多久。
突然,那股气息暴涨,瞬间将她吸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里,依旧是海,只不过是在海面上,阳光明媚,微风徐徐,碧波潋滟。
气息是丹田里那股神圣浩瀚的气息,兰七深吸一口气,瞬间通体舒畅。
“来。”
一道缥缈的声音,突然自天际传来。
她仰头望去,便见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座巨大的神台,神台之上站着名女子,女子宝相庄严,眉目慈悲,周身泛着神圣不可直视的光芒。
她低头俯瞰兰七。
兰七也仰头看向她,“你是谁?”
女子慈祥一笑,“我是水之灵。”
水之灵?
兰七摇摇头,“没听过。”
“水神族人,你已觉醒神脉,获得水神族传承,可你肉身羸弱,无法承受神族力量,纵有神脉,想要修炼有成,也难如登天,且会备受撕裂痛苦,你若不愿,我可收回传承,抽去神脉,让你做个普通凡人。”
兰七听她说话,先是欢喜,原来自己是神族后裔!
可听着听着便面色难看起来,难如登天呀
“水之灵前辈,一点希望都没有吗?”她咬牙问。
“你若能吃苦中苦,自然便有一线仙机。”水之灵道。
有希望为什么要放弃?
兰七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她不会放弃!
“多谢水之灵前辈告诫,但晚辈不想放弃,纵是天难登,我也要迎难而上!”她神情坚毅,语气坚定的道。
“好。”水之灵点点头,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你的神脉会带你找到水神剑,那是我族至宝,望你早日寻回。”
“是。”兰七恭敬回答。
也不知为何,她无比相信水之灵的话,觉得她亲切慈祥极了,就像家里最疼爱自己的长辈,让她信赖和喜欢。
话音落下,一滴水滴入她眉心,顿时眼前一切消散,她人也已不在海里,而是在一处河边。
那滴水落入丹田,顷刻间散成无数小字,那些字与太清界的字完全不同,也与之前书塾先生教也不同,但兰七发现自己竟然认识。
这是水神族传承水神赋,内容包含了觉醒境、神台境、铭文境、神魄境、化灵境、神虚境、显神境、化一境、不朽境,等所有境界的灵诀,非常完整。
但这些灵诀晦涩难懂,除了觉醒境的灵诀她能看懂外,其他的只认识字,不知其意。
她试着摒弃五灵衍仙诀,运转水神赋,顿时撕裂般的痛苦千百倍传来,犹如身体被千万把刀同时凌迟。
太过痛苦,她几度要放弃,但想到那一线仙机,又咬牙坚持。
此时,刘庆义好不容易在巨浪滔天里捡回条命,刚冒头,刘庆吉便冲过来了,“三哥,你可算回”
话说到一半,他双眼找了半天,没看到兰七,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三哥,人呢?”
刘庆义发现自己没弄错方向,终于是回到之前登岛的地方,上岸后,施术烘干湿漉漉的衣裳,才道:“被海浪冲走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刘庆吉连续几个夸张的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一阵的唉声叹气。
刘庆义吐了口浊气,也坐下来,前前后后将整件事情捋了一遍,越想越觉得那海浪来得蹊跷。
“兰七身上有老祖亲自炼制的长命锁,你先回家看看,命灯是否还亮,若亮,则好办,若不亮”
他顿了顿,沉默许久才接着道:“若命灯已熄,则命该如此。”
“你呢?”刘庆吉问。
“我去找,这孩子,才九岁,跟我跨越虚空来到这里,不应该做孤魂野鬼,若她不幸身死,我会将她葬在刘家祖坟。”
“呸呸呸。”刘庆吉一副你莫要如此不吉利的样子,“我们刘家倾家荡产,将她接到太清界,必须活着!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全部家当!我攒了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