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想着想着，摇头笑了，仰头喝尽杯中的就，苦涩从喉咙到心里，接着一路蔓延到五脏六腑，扩散到每个细胞。

“江川”

涂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江川抢了先。

“呵，肉麻的话就算了，说不定我们两个不会分开…”

他说的话很无厘头，除了他自己，在场的没人明白其中的意思，大抵都以为他喝多了吧。

涂舟也没多想，摆了摆手，“不是，我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他很认真地看着江川，关于肖玥的事情，他确实欠他一句对不起，现在要走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江川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说的冲着他端了端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意思很明显，让他别放在心上。

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这件事本就跟涂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跟肖玥的事情，迟早都是靠他要解决的。

……

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钟。

涂舟独自一人揽下了送陈放和朵朵回家的任务，江川自然要送姜渝。

小丫头酒量不怎么样，只是稍喝了两口就已经有些酒气了，脸微微泛了红，在副驾驶上靠着座椅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江川从后座上拿了一个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侧脸轻叹了口气。

街道上安静如往常，可他的心里却已经乱糟糟的被搅成了一潭浑水。

车子停到了厂南小区的门口没有再进去。

黑夜中看不清楚车里的人，只知道江川并没有叫醒姜渝，而是就这么靠在她的身边，若有所思的出神。

他看着她，手指在空中描绘着她的轮廓，一遍又一遍。

今天，大概是最后一次见她了吧？

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和她多相处的一刻钟时间。

姜渝睡得有些沉，呼吸声虽然不重，但在宁静的夜里也可以听的清楚，弯弯的睫毛微微颤动，樱唇微启，似乎在邀请着另一个人品尝。

江川侧着身，出神的看着她。

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样子。

好像，好像那天他是在揍人吧？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那边有声音他才看了过去。

结果就正对上了那双杏眸，那是他见过最清澈透亮的眼睛，他不知道是谁，只看见那女孩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忙不迭地跑开了。

他看了眼自己，想着她应该是被自己吓到了的吧。

他本没太在意，可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成了自己的同桌，更可恶的是竟然还用书砸了自己的脑袋。

从此以后他就开始对她另眼相待，他欺负她，喜欢看她那吃瘪的样子，可他也不自觉地保护她，因为她只有他才能欺负。

后来时间一长，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步步地向这个小丫头迈近，希望能得到的多一点，更多一点。

江川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已经过去一年那么久了。

他的愿望实现了，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可谁曾想，自己竟然要离开她了……

不过，为了她好，值得……

江川眼眸深了深，轻轻向前俯身，吻在了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