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封奏折,言铛铛产生的第一想法是,魏忠贤这老小子,在以退为进。
尽管很想在这份奏折上写上准奏两字,却不得不在奏折上写下另外一番话。
“厂公何处此言,皇兄在遗诏上说过忠贤是可信任之人,朕还要仰仗忠贤的辅佐。“
言铛铛的批复,让魏忠贤很是迷惑,这是要继续重用自己的意思。
然而,就在魏忠贤刚刚放下心来时,言铛铛的另一道命令,却惹火了他。
她竟然下令,让客氏出宫。
客氏,不仅仅只是他的对食,也是他的合作伙伴。
当初要不是作为天启皇帝乳母的她,为了他在天启皇帝面前大力周旋,他也不会坐上现在的位子。
当然,因为天启皇帝的离去,客氏的作用,其实也不在重要,离不离去,对魏忠贤来说作用都不大,但这意味着某种信号。
慌乱中,魏忠贤选择了继续试探。
先是上书请求免去户部丧礼香烛银一千两,言铛铛同意了,下旨立即执行。
接着,司礼部掌事太监张顺在魏忠贤的授意下,向言铛铛提出辞呈,遭到了言铛铛的拒绝,并对张顺进行了一番劝慰。
在这一系列的操作下,魏忠贤完全是被弄蒙了。
言铛铛在等待着,等待有人忍不住向魏忠贤开炮。
还好,没有等太久。
三日后,一个名叫王来恩的大臣,率先开始弹劾魏忠贤认的干儿子工部尚书吴淳夫和魏忠贤的侄子周应秋滥用职权,草菅人命,收受贿赂。
言铛铛看到这个奏折,心里大喜,脸上却做出愤怒的表情,开口骂道。
“简直是胡闹!“
听到这个骂声,王来恩当即要跪,却不曾想,言铛铛继续骂道。
“来人啊!把吴淳夫和周应秋立刻送进大牢,严加审问!“
群臣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相互对视,这是在释放某种信号,表明皇帝想要修理魏忠贤?
群臣猜不透,魏忠贤自然也猜不透,但是,他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机。
显然,这个新皇帝,不像天启皇帝那样好说话。
思虑了一番,魏忠贤决定,还是要低调一点,在新皇帝面前,刷一波好感度。
第二天,魏忠贤上书道。
“臣启奏请停止全国各地为我建造生祠。“
言铛铛看到奏折,想到,这魏忠贤还是挺有眼色的吗!
不过,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
在奏折上批复道。
“现在国库空虚,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不过,已经在建的就继续完工吧!“
做完这些事情后,言铛铛没有在做什么大的动作。
这日早朝,兵部尚书周景上前一步说道。
“启禀皇上,臣母病重,特向皇上请辞,回家尽孝。“
魏忠贤在一旁听到,皱起了眉头,周景是他的人,现在突然要辞去兵部尚书的职务,打他个措手不及。
魏忠贤在一旁干着急,大明朝以礼立国,明文规定宦官不得干政。
要是在天启朝,魏忠贤是无所畏惧,可现在皇帝是朱由检,在没有摸清她的底细前,魏忠贤选择了沉默。
在魏忠贤的注视下,言铛铛叹了口气说道。
“爱卿孝心可嘉,朕不准许,倒显得朕不近人情了,不过,等你娘身体好转,你就快点给朕滚过来,朕的大明还是需要爱卿的。“
这话说的,就连魏忠贤都觉得有点感动了。
激动中,魏忠贤忘了宦官不得干政的祖训,走上前说道。
“禀皇上,周景即以回家,但兵部尚书一职,实属要职,因此,臣请求由太常卿倪文焕接替兵部尚书一职。“
魏忠贤的提议,让言铛铛愣了一下,这时,她才感觉到麻烦。
对于兵部尚书,她原本考虑着想要让洪承畴前来接任。
虽然此人好像最终也没有抗拒住诱惑,最终投降了大清,但是言铛铛觉得这是可以原谅的。
毕竟蝼蚁尚且偷生,她也没打算一直把洪承畴给用下去,最起码,目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至于袁崇焕此人,更适合带兵去前线打仗。
可是现在,魏忠贤来了这么一出,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魏忠贤的话,她不能不听,毕竟,现在还不是扳倒魏忠贤的最佳时机。
言铛铛想到这,站了起来,看着魏忠贤说道。
“正好,朕也正有此意,只是没想到魏爱卿和朕想到一块去了,就是不知,这应该算是你选的兵部尚书,还是朕选择的兵部尚书呢?“
听到这话,魏忠贤脸色一变,连忙跪地说道。
“臣之罪,请皇上责罚!“
言铛铛淡淡的看了魏忠贤一眼,开口道。
“罪到不至于,不过,你身为近侍,还是不要插手朝廷之事为好。“
说完,转身离开了。
言铛铛这话虽轻,却重重的打在了魏忠贤的心头。
众大臣听到话,神色各异,但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宦官不得干政。
魏忠贤这时明白,自己刚才冒失了,怪只怪,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
事情到这,也算是告一段落,言铛铛知道不能逼的太紧。
不成想,在这个关头,一个名叫关诚毅的主事,终于忍不住上表了一份措辞极为激烈的奏折。
在奏折上,关诚毅把魏忠贤跟历史上的董卓、赵高等人物所做的事,做出一一比对,并且连魏忠贤及其党羽等人的后路都做出了安排。
提议言铛铛对他们或贬或诛,尽快处理。
言铛铛看到这份奏折后,犹豫了一下,她其实也很想立刻把魏忠贤拿下,然后换上自己放心的人,对朝政进行改革。
现在不是好时机,别的不说,就皇宫里的这群净军,就让她每天担心的睡不好觉,生怕魏忠贤一个激动,让人把她给剁了。
叹了口气,言铛铛驳回了这份奏折。
就算是这样的态度,对众官员来说是件好事,要知道在天启皇帝时,别说这样弹劾魏忠贤,就算是你敢随意说上一句魏忠贤的坏话,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升起的太阳。
可是现在,等于是指着魏忠贤的鼻子骂了,结果咋样,骂了就骂了,这种情况下,在京城任府尹小官的毕良功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