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见他眉间似乎有些郁色,便心知肚明这孩子有心事呢。
她现在虽是个每日只知家常琐事的老妪,但从前也是高门大院里出身,在宫里也是混迹过多年的。
看脸色是家常便饭,而且按着司明乾这性子,许是皇城里又有什么污糟事儿了。
“放心,安姨以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安姨自有办法。”安姨没问什么,只是顺着司明乾的话继续。
司明乾了然一笑:“安姨保重。”
完便要转身,安姨心突突得直跳,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司明乾,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身上流着司家的血就注定要风风雨雨。但安姨与你娘只求你安安稳稳活下去,娶妻生子,寿终正寝。
其实,安姨这把年纪若是在人世间再多折腾几年也还撑得住,但若是真要收了我去,也是无憾。你娘在那边好久了,我去了正好凑个热闹呢。”
这一番话看似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是司明乾却懂了,安姨这是在提醒他出了事自保即可。
安姨何等玲珑之人,即使不知真相,也能猜个十有八九。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安姨,胡得什么话,你可要长命百岁。”
即使从就被赶到封地,他也是司家的血脉,也有登上皇位的会。同样的,也有可能会被处理掉,就算他从没有要登上那个位置的想法。。。
他,一直都是被动,虽然已经长大了,却可能还是免不了被安排的命运,倘若真的惹到他头上,这一次,他绝不会先低头。
安姨不再回话,只是拍了拍司明乾的肩膀,了句:“姨先走了。”便转身离开。
秦年清点完马匹行李,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其余镖师们也纷纷上马。陈燕娣看着这个突然壮大好多倍的队伍,一阵胸闷……
“嫂子,脸色怎么有些难看呀?是不是不舒服了?”莫望昔正好就在陈燕娣身边,见着她面色发白,立刻向陈延云投去求助的眼神。
陈燕娣连忙调整过来,把莫望昔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没事,上车上车,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妹妹呀,可就长点心吧!能离那俩神经病多远就多远。
车队缓缓前进,马蹄哒哒,车也慢慢地摇晃着,莫望昔被摇得有些昏昏欲睡,刚要进入梦乡就被一阵略显慌乱急躁的马蹄声拉回了现实。
莫望昔心里一阵凉飕飕,不会又来什么此路是我开的劫匪吧?别呀!上次是她幸运遇到了一个有点二百五的主儿才顺利离开的。
这次……莫望昔咽了口唾沫,悄悄撩开轿帘,探出去一点点。
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就被吓一跳。
骑着马跟上车队的正是轻涯,见着莫望昔探出来的头更是确定了自己赶上了。他兴奋地单抓辔头,另一只高举过头顶甩着马鞭。
“昔儿!!!!!!”
莫望昔立马缩回马车里,陈燕娣已经见怪不怪,淡然询问:“第个?”
“嗯。”莫望昔接过陈燕娣递过来的茶杯,一口喝下,止不住抖腿。
陈燕娣也抿了一口慨叹:“果然我们莫家唯一的女儿还是非常吃香的!”
莫望昔满脸无奈,嫂子啊!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姐……”无奈拖长尾音。
陈燕娣似乎意识到了有些不妥,握拳捂唇:“咳咳,方才也只是稍微慨叹一二。不过,妹妹啊,你这些桃花债可该怎么处理啊?”
做了这么多年的女配,虽也谈过恋爱结过婚甚至生过娃,但其实这些事儿大多都是作者赶着凑一个全家福大团圆才潦草一两章带过的。
莫望昔本人对于感情,就是一块石头,应对这种复杂的情况更是束无策,所以回答当然是:“放心吧嫂子,我会自己好好考虑处理的。”
哎呀,装逼还是要装一下的……感情这种东西顺其自然啦,不要强求。
“你有分寸就好。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真是不适应。”陈燕娣叹了一声。
“咚咚咚。。”轻轻的敲窗框的声音传来,莫望昔有些不情愿地撩开轿帘,轻涯笑眯眯的脸近在咫尺,真是妖孽。
“昔儿,我来追随你了。”
若一般德棉城的女子听到这话只怕要尖叫,但是莫望昔心里只是无奈…桃花这东西太多了也不好。
陈燕娣眼闪过一丝惊艳,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轻涯:“你放心,我不扰你,就在前面护着。”完,就骑着马往前了一些。
陈燕娣啧啧称叹:“啧啧,百闻不如一见,若不是你哥总是不让我独自出门,我早就去看轻涯了。
不过,今日一见,果然嘶……”
“嫂子”莫望昔无语,这女人一看就是被人家的美貌俘虏了!
陈燕娣用一根指抵住莫望昔的嘴唇:“我懂这种苦恼的感觉。哎,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放宽心吧。”
莫望昔:卧槽?嫂子你怎么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刚才不还突然这么多人不适应吗?现在又既来之则安之了?
呵呵颜狗。
“哎不过话回来哈,我觉得这个轻涯还不错哎,长得也好。应该也赚了不少,对你也是痴心一片。要不?”
莫望昔一把捂住陈燕娣的嘴:“姐,别了!我承受不起这份赤诚!我不配!”
陈燕娣一把抓下莫望昔的:“妹妹!你怎么能妄自菲薄!你可是莫家唯一的女儿,可不能沾染那些老古板的腔调啊。”
“哎呀,姐我对他们没有半点那种想法……”莫望昔已经得明白。
可陈燕娣却面露难色,抿了抿唇,语重心长:“昔儿,你且告诉姐姐,是不是还惦念那个康王呢?”
莫望昔真的佩服陈燕娣的脑回路,五体投地!怎么扯来扯去还扯上司明晔了呢。。。无语,白眼。
莫望昔的无语在陈燕娣眼就是欲语还休,是变相承认。陈燕娣心痛万分:“妹妹,你怎么这么傻,还惦记那种凉薄之人做什么……你”
话还没完,外面又是一声响亮的呵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陈燕娣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也许也是怀着孕情绪不稳,撩开轿帘子就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狗山贼!没看见姑奶奶正伤心嘛,一的吵吵嚷嚷做什么,想找死嘛!你……唔”
莫望昔一把捂住陈燕娣的嘴,把她拖进来:“姐啊!消停会儿吧。”
“哟呵,还有个泼辣的娘子呢!不错不错,可愿意与我一同上虎啸寨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吃香喝辣!我也随你差遣!”
莫望昔:这台词貌似有点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