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娣瞥了一眼秦年的布袋子:“秦镖师一大清早去林子里做什么?”
“摘了些果子。”秦年晃了晃的布袋子,“这果子汁水多,又香得很,吃了清爽,口里也舒服。”
这不就是天然漱口水?莫望昔感慨一秒,这个秦镖师看上去冷酷凶残,其实是个年暖男大叔。。。堪比爸爸的存在。
“秦镖师可真是细心。”陈燕娣笑眯眯的。
回到洞,这时候大伙儿基本都醒了,轻涯离着洞口近,看着莫望昔进来,就立刻笑着过来:“昔儿一大早去做什么了”
莫望昔皱眉,后退了一步,好家伙,小伙子帅是挺帅的,但是一大早没刷牙呢就往人身边凑,味儿也不好闻呐!
“没做什么,就出去透了透气。”莫望昔揉了揉鼻子,“啊,对了,秦镖师,麻烦把果子给咱们分一下,我们先漱漱口。”
轻涯立刻收敛了笑容,面色黢黑,抿了抿唇退到一边,之后再没靠近过莫望昔,啃果子的时候倒是十分卖力。
吃罢早饭,秦年和镖师们把藏在某处的车马行李拉过来,出发。
等车队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点,山洞那边的林子一阵悉悉索索,出来两个黑衣人,一个高马尾垂到腰际,一个光头。
光头摩挲着自己的光头:“里面是有莫夫人吧?”
高马尾斜睨了他一眼:“上次的余毒未清也还不至于眼瞎吧。”
“那我们怎么还不跟上去,王爷不是嘱咐要知道莫夫人的行踪么?”光头说就要吹口哨召马。
被高马尾一把打掉:“急什么。你觉得这种拖家带口的能走多快,别忘了我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那边谈的怎么样?”
“说是老麻子重用他了,不日便可拿下。”光头收敛神情,唇边勾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
黑衣人冷笑一声:“是么”
“谁知道呢,老麻子能控着那铁矿山这么多年,段定不简单。但兔子急了也咬人,说不准那怂包就能成呢。”
“但愿。”
光头狠狠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哎!罢了,我再派两个人去守着吧。”
高马尾挑眉:“嗯。”
两人齐齐转身离开,光头瞄了好几眼高马尾,最终闭眼深呼吸一口,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
“结束这次任务后你有什么打算?”光头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高马尾:“继续下个任务。”
“你真准备一直跟着爷?”
高马尾嘲讽一笑:“自然。而且,那个蠢女人要走了,她一走,我的会不就来了!”
光头看着高马尾迸发出欲望与野心的眸子,略微有些艰涩:“你……难道没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嫁人生子?”
高马尾冷笑一声:“你觉得真会放我们自由?不过是选出有异心的处理掉罢了,万蛇窟里可是不少咱们认识的尸骨呢。”
“可是……”光头最想说的话就在嘴边,可以还是吞了下去,“行。你留下我便留下,咱们从六岁就开始一起流浪,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高马尾皱眉,她并不是傻子还不明白光头的意思,但是这种感情太沉重她承受不住,刀口上舔血的人最忌讳有软肋。
“我应当会去接替那女人的位置,你好自为之。”说完,高马尾加快了步伐。
光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即使留下也不能在一起吗?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带了些冲动的火气问:“倘若能彻底摆脱,你可愿意随我一同走?”
高马尾脚步一滞,皱眉转身:“不要做春秋大梦!你不要胡来。”
光头欲言又止,最后耷拉下脑袋:“好。”
但是谁都没发现,他的眼迸发出一丝狠厉。随后吹了个暗哨,一只脖颈是金色的鸽子便扑哒扑哒飞了过来。
光头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一个很小的纸片,略微泛黄,皱皱巴巴。塞进鸽子的脚筒里,鸽子扑哒扑哒地朝来时的方向离开。
光头看着鸽子安稳地飞远,便收回目光,循着高马尾离开的方向奔走。林子又归于平静。
鸽子飞出林子后,直接往多宝镇的方向而去,拐八拐进了一个隐蔽的破落小院。
一个身穿藏蓝色布衣的人正躺在摇椅里,脸上盖了一本书,一头青丝未束起,随意散落着。
“咕咕……咕咕……”
躺着的人似乎是被吵到了,颇为不满地拿下脸上盖着的书,伸出。
“大清早的扰人清静,小金啊,希望你带回的消息有点用。不然送消息的和你都炖了吧!”
解下鸽子腿上的脚筒,展开里边的纸条。“呵呵……这么快就探到这儿了啊,有点意思。不过,刚来就被下出卖,看来作风也就一般。”
布衣人起身回屋,拿了纸也写了张纸条塞进鸽子的脚筒。望着鸽子远去的身影,他摩挲着下巴:“要是立了功,能给我送几个美人来陪着就好了。
哎……这封塞的地方还真不是人待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就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反而多了几分豪爽。
“阿满哥,你在吗?我给你送些枣子来。”
布衣人扶额,一脸无奈,这姑娘怎么又来了,真是缠死人。想着他就退回了屋里,默不作声。
门外那姑娘站了一会儿,听着没人回复就顾自絮絮叨叨:“我知你厌烦我常来打扰,我知道的。只是……
罢了,往后也不会来了。这枣子原是我娘给我备的嫁妆里的一点东西,你总说脚冰冷,这枣子个大,吃了定能好好补补。
我也有私心,给了你嫁妆东西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些小心思。”
说完,便把的篮子放下,眼有些酸胀。
刚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破门啪嗒打开,布衣人神色奇怪。
“我方才才起,你来做什么?”布衣人故作不知。
女子一听这声音,只觉得自己再不走,眼泪就要流下。咽了好几口唾沫,却还是止不住喉头的颤抖与发酸。
“我我来与你送些枣子,你不是之前说总是脚冰冷么?想是气血不足,这枣子是自家种的,个大肉厚,你正好补补。”
布衣人皱眉,脚冰冷不过是不想与她接触的借口。
“嗯,谢了。”语气平淡。
女人紧紧握住拳头,藏在袖,微微发抖。“我……”
“嗯?”
女子吸了吸鼻子,忍住自己内心的酸涩和疼痛,向布衣人做了最后的保证。最后一次,他愿意出来与她见面已经足够了,也是时候放下了。
“其实,我知你每次不过借口不想与我多相处,我也知你身份定不是我们这些乡野小镇的人能攀得上的。
但是你放心,往后我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我后日就要成亲了,是与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阿明哥。我娘说,我们很是般配。”
布衣人并未搭话,只是垂眸。
女子抿了抿唇,眨了眨眼憋回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意,转身笑道:“若你不嫌弃,可以来我结亲礼。都说女孩子出嫁是最美的,你以前可是总说我丑丫头呢。”
良久,布衣人就回了一个:“嗯。”
女子转身就小跑着离去了,布衣人定在原地许久,终是未说一句,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