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莫老爷把仆从都遣了出去。“今天怎么样?”
“还算融洽。小妹陪同容大人用了早饭。”
莫夫人皱眉:“往后不可,昔儿毕竟是姑娘。昔儿,那人对你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莫望昔汗颜:不至于不至于。
“娘,没有,光天化日他能做什么啊。”
“不过,容寻州与我说,要当心过段日子的商会选举。宋岐源会做怪。”
莫老爷顿时警觉起来:“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一字不落。”莫望昔仔细看着莫老爷的神情变化。
莫老爷抿抿嘴唇,面色有些奇怪:“行,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莫望昔与莫奎茫然对望,本以为刚开始已经准备好要讨论到半夜,结果啥都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过看莫老爷面色不渝,他们也不会多说,之后找了机会再说吧。
莫老爷看都走了,这才叹气:“都是遭的什么事。”
“先前那些伎俩我们尚且应付得过来,但是招惹到商会选举……”莫夫人愁容满面。
商人最重要的就是商人堆里的话语权和资源,先前没有商会,多么残忍恐怖的争夺都会出现。
为了维持稳定,就建立了商会互相牵扯。多年来,商会都会选出几位管事共同治事,各司其职,各占辖地。
简言之,商会就是商人的根基!若是根基动摇,自家有问题不说,还会牵扯众多。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远比想像的要恐怖得多。
“这是要动我根基,要插手商界!”莫老爷有些咬牙切齿,“明日,陪我出去一趟。”
“好,绝不能让他得逞。”
莫奎在花园里慢悠悠地走:“妹妹,你说那个宋岐源都那样了,还怎么兴风作浪啊。”
莫望昔翻了个白眼:“人家就是体虚了一些,又不是瘫痪残废了。
再说了,人家也是个有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不?”
“你知道这么多啊。那你说说看,他怎么个使坏法呢?”莫奎挤眉弄眼。
莫望昔又送了个白眼给他:“自己想去。”说完就拐进了自己的院子。
啪嗒!
门都锁上了。莫奎摸摸鼻子,耸耸肩离开了。
门后的莫望昔舒了口气,又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缈虹吓得憋回去。
“怎么一副虚脱的模样?”
“吓死我了!”莫望昔使劲拍着胸口,“没事,就是在为自己的以后慨叹。”
缈虹迷茫脸:“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明白的。”莫望昔不想再多说,拍了拍缈虹的肩膀,郑重吩咐,“先给我打一盆热水来,我洗洗手洗洗脸。”
“我不是你的婢女!”缈虹抗议,“你快说怎么回事?”
跟上来的崔敏给了缈虹后脑勺一个巴掌:“催什么催,快去打水。姑娘快进屋歇着去,我给你切了点香瓜。
今儿庄上刚送来的,汁水可多了,闻着就香甜。吃点解解渴。”
“你!”缈虹无语看着两人相携而去,垂头认命去打水。
崔敏勤快地给莫望昔拉开凳子,又用竹签子扎了一块瓜递到人面前。
然后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莫望昔:“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得,拐来弯去还是问这个。”莫望昔塞了一块瓜进嘴里,又扎了一块给崔敏。
“等缈虹来了一起说罢。嗯……这瓜确实挺不错的。”
崔敏立刻小跑着出去,不须几息就带着缈虹兴冲冲地进来。两人乖乖坐在下首处。
莫望昔扶额,随后就开始讲述今日和容寻州的对话以及对宋岐源的猜测。
“容寻州竟然帮你!”崔敏听完,捂着嘴小声尖叫,“他果然对姑娘你有意!”
“能抓重点嘛这位小姐!”莫望昔没好气又无奈。
崔敏摸摸脖颈笑道:“说笑呢。不过,莫家是不是撞邪了,一天天的,怎么事儿尽找莫家呢。”
崔敏无心的一句感慨,却让莫望昔沉思许久:“是啊,怎么一件接一件的,就像是安排好了。。。”
“那宋岐源也是司明晔手下的人吧。”缈虹语出惊人。
“什么?”莫望昔一开始还没回过神。
缈虹细细道来:“宋岐源前段日子风评差极了,却还能把自家地方拿出来举办接尘宴。
即使翻盘也不会这么大阵仗,除非有人支持。”
“停!”莫望昔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疑问:“有人支持说得通,但为什么不是城主给他撑腰,宋岐源与城主关系很好。”
“可别信什么关系好不好。”崔敏插了一句,“崔老头子与他差不多的官儿,像这种地方官最忌讳官商勾结暴露出来。
所以要是勾结的商人有问题了,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踢掉对方,保全自己的乌纱帽。”
崔老头子……莫望昔嘴角抽搐。这是什么称呼。
“嗯。其次,与宋岐源有关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目的都在于一个目的,弄垮莫家。”缈虹目光灼灼看向莫望昔。
莫望昔猛地一拍桌子:“我明白了。借宋岐源的手插手商界,无论是输还是赢,都会对莫家产生一定影响。
刚才爹的脸色很差,也许司明晔成功给的伤害远比想象的恐怖。不是要拉锯战,是想釜底抽薪啊!”
莫望昔循着思路慢慢地念叨着,越想越是头疼。
“真是卑鄙无耻!臭不要脸。”崔敏恶狠狠地咒骂,“想要合作就好好拿出诚意,弄这些瞎七八糟的真恶心人。”
……
莫望昔:这位小姐,这貌似是你的前夫吧如果她没记错,之前还站过队争过宠吧
崔敏注意到了她的一言难尽,这才想起来之前立刻咳了咳:“咳咳。就事论事,就事论事。”
“确实恶心人。不过也挡不了,只能接招。姑娘若是需要我帮忙,我定全力以赴,金叶镖局也是。”
啧。
表忠心还带拖人一起的啊。莫望昔嫌弃。
“多谢。
对了,最近司明乾那边可有传点信啊什么的过来么?”好久都不知道司明乾的消息,也不知道过得咋样……
好歹她和司明乾也算是半只脚踏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尚无,皇城那边盘根错节,想来如今多事之秋,都是不敢轻举妄动的。”缈虹立刻解释。
莫望昔慨叹:“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明日还得看铺子呢。”
崔敏和缈虹对视一眼:“是。”
等二人离开后,莫望昔拿了纸和笔,开始分析回到硕河都后的所有事。结果许久也只是得了一团乱墨。
便团着揉,揉完丢到火上烧。火苗吞噬纸片。莫望昔望着火苗发呆。
也许是做任务太多,习惯了有人提醒开挂的生活。如今总感觉过得一团乱麻。
本来只为求一段属于自己的姻缘,现在才知道自己真是天真了。
“人生好累啊,我的上帝老天爷爷哎。”莫望昔躺在床上,仰天长叹。
突然一声轻笑从房梁处传来:“呵呵,愁什么呢?”
莫望昔如惊弓之鸟立刻坐了起来:“谁?”
一袭红衣从房梁处飘然落地,竟然是突然消失的轻涯。
“你怎么躲我房梁上!你之前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就走了。”
轻涯撩起下摆转身去桌边坐下,慢悠悠捏了块香瓜吃着:“我先前并不是不辞而别,而是实在有急事。
如今得了空就来看看你,报个平安。顺便……也给你传个信。”
轻涯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莫望昔,莫望昔接了过来,这个锦囊就是个寻常模样,只是左下角绣了一个极小的“乾”。
“司明乾的信?”
“你怎么会有司明乾的信?你是和司明乾一起去皇城内斗去了?”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轻涯不言摸摸鬓边的碎发。
他可不想说实话,难道真要说他与司明乾合作给司明晔抹黑?抹黑那种方面?
“额,是的。我与主……他合作。”眼神飘忽。
莫望昔将信将疑收回眼神打开锦囊,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巧的指环。
昔儿,近来安好?
听闻不日举行商会选举,宋岐源从中作怪,遂送来锦囊。
你且带指环去西寥都星月楼请黎玄衣帮忙,定能度过难关。
近日皇城风向大变,司明渊不敌司明晔,先皇机密已出,不过一月司明晔必胜。
此后,我无法再分余力,望昔儿平安顺遂。
读完信,莫望昔舒了口气,把信送到火上焚烧。
望着火焰如同扑咬的爪牙。
“黎玄衣……”莫望昔静静呢喃。
女配也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