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灿烂的年华,终究是要深埋于这冷冰冰的宫殿之中。不见半点的出路,不见未来繁华,不见时光幸存、不见美丽依旧……
那雪白的肌肤上,是一道又一道猩红的颜色。
不知何时,汤泉水池边出现一个人。那道身影,倒映在清澈的泉水中。倒让殷桃心中生出点点害怕……
殷桃向着水池的边缘缩了缩,直到缩到了那角落里,再也缩不动了。
君国皇帝陛下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不过这个模样的君国皇帝陛下,那是更加让殷桃心中害怕了。
殷桃一时之间害怕,说不出话来。但是心中却忍不住问道,这又要如何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即便是一脸的不甘心,终究也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哪怕是心中懊悔听信了那样的话语来到了这里。此刻,她无比愤恨自己为什么要去请罪?是否若是不去请罪,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但是一切的结果已然发生,这些事实都是无法更改的。她又能如何?又要如何?又想如何?
殷桃软弱了声音:“陛下,您……”这开口之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觉得这话,说不出来。
难道这话说了出来,就能改变今日那已然发生的事情吗?终究是无法改变的,终究也是没有法子的。
殷桃抬眸,望着虚空。这里风调雨顺,这里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出现在那里的人。
她又要说些什么!毕竟无论说上什么,那都是无济于事的。
此刻那颤抖的身躯,已然说明了她内心的害怕。不远处那人,就像是要吃人的怪兽。殷桃止不住的害怕,那害怕自她的眼里传遍周身的每一个角落。
这眼中所看见的,都在告诉着她那内心的害怕。她,此刻是的确不想看见站在那里的苍老的人。
若是这水,可以隐藏万物。那她,又是否能够被隐藏?
如若她不能够被隐藏,那么此刻她能够依仗的又剩下了什么?图留这周边的空气吗?
可是就算是这空气,也只不过给了他残缺的呼吸。那鼻息里面,是肉耳所能够听见的那缕缕害怕的喘息声。
此刻,在这汤泉水池里。就连她的呼吸,也有些微微的错误。那故意被压低的呼吸声,却越发的响亮了一些。
君国皇帝陛下心中思索着种种事情。如今这些,不过是他所给的赵承乾的一些考验罢了。在他的眼里,那些所谓的考验里就算是牺牲了一两只蚂蚱也从来就没有什么的。
这天下的确是很大,只有真正身处其中才会明白这天地的无限广阔。可即便是身处其中,就算是那无奈也要化作点点向前的动力。
如今眼前所见,与其说是这水面上美丽的脸庞,还不如说是一场考验的背后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君国皇帝陛下那肉眼所见,也只是预测那考验之后的结果。至于,在那些考验中被牺牲的人,他从来也就不曾同情的。
这江山与美人之间,只能选择那江山。至于那美人,就算是他不曾去杀。这皇宫之中、这深深地宫墙里面,是否还能留下那美人,也许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空气里安静的可怕,就连他流水的声音也能够听见一两声。
殷桃问道:“陛下,殷桃到底做错了什么?陛下为何要这么做?陛下可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将来又有怎样严重的后果?就算是陛下想杀我,只管命人来杀就是。又何必,如同这般给予极酷的刑法……?”
诛人容易,诛心难!
如若不是这样,君国皇帝陛下也用不着这般设下这样的伎俩。
说到底,他要是想保证眼前这片江山能够安然无虞。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员,也只不过是他对赵承乾考验的路上的残存的东西罢了……
君国皇帝陛下那声音极其冷酷:“如今你该庆幸,自己还有命活着。如若不然,你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足为惧。”
是啊,她该庆幸的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如若不然,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不过如今这样,根据尸体又有何区别?
至少那尸体还能够堂堂正正的,而她……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了。
君国皇帝陛下冷嘲一声:“哼!这女子,一生下来就是祸国殃民的。承乾日后若是继承了这皇位,朕一定不容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这世间发生任何事情,朕都希望他能够坐稳这江山社稷、坐稳这位置。”
殷桃既害怕,可又不忍又发生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陛下这么做,殿下会怎样想?陛下这么做,未免是要让殿下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到时候殿下,又该如何以理服众、又要如何统治这江山社稷、又要如何……面对着天下臣民!陛下这么做,不仅伤害了您,更伤害了殿下!”
君国皇帝陛下语气中是一阵又一阵的不耐烦:“朕要如何做,不需要你来说教!至少这江山社稷,朕统治起来还是顺心得手的。朕要的是这太平盛世,要的是这天下臣名的安康喜乐,要的是这世间的平平安安。至于其它的,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可那又如何?难道您认为电殿下会原谅你吗?纵然这天下是国泰民安,可是您还是让他成为了天下人的笑话。他人又是如何在他身后戳脊梁骨!难道陛下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吗?陛下未免太过自私!这天下人固然重要,难道殿下……不重要吗?况且,您口口声声为了国泰民安、为了天下民众,可是你有彻底的为殿下想过吗?”
殷桃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然了无退路,但是这些话也都是良心之话。她,只不过想问一问身为君国皇帝陛下那良心又在哪里?
是否在夜里无人的时候,那良心会处处不安!是否在每一个深夜里,都要揣思这样的对与错。是否赞美一个白日,都要纠结那做过的不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