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慕容婉一出鬼塔看到眼前来人竟是刘景卿不由得激动的大叫起来。只是她只来得及叫这一声便直直的栽了下去。
刘景卿见着慕容婉出了鬼塔自是喜出望外,但万万没料到她的身体竟差成这样。也亏的刘景卿习武多年,身手矫健,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已经失去知觉的慕容婉。
“她这是怎么了?”刘景卿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冷冰冰的问着一旁的林枫。
“我不知道。”林枫无辜的看着刘景卿回答道。
“你们刚才……”刘景卿沉吟了一声,转过脸来定定的瞧着林枫。
“我和这慕容婉是一头的。再说了,我要是有心杀她,刚才不救她出来不就行了吗?”林枫瘪了瘪嘴,两手一摊坐倒在草地上。
夜幕沉沉,刘景卿的心里比这夜色又沉了些许。
“来者何人?”正在刘景卿抱着慕容婉打算下山时,几个黑衣人从山谷里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刘景卿并未搭话,径直抱着慕容婉往下山的小路上走去。
“嗡”,这一边,一个黑衣人见刘景卿对他们不予理睬,手下一抬,一把飞镖直直向刘景卿抛了出去。
刘景卿看也不看,脚步稍移,向后退了半步便轻巧的躲开了。
“侯府规定,每次只能有一人出塔。既然公子执意要带走手上的那一位,那这个男孩我们就带走了。”领头的黑衣人朗声道。
“今天这两个孩子我都要带走。你们直接和绛侯报我刘景卿的名号便是。”刘景卿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林枫道,“我看你小子也有两下子,待会可跟紧了我。”
林枫看着刘景卿四两拨千斤般不动声色的躲过了那一排笼罩周身暗器,心中正暗暗感叹,一时竟未回过神来。
“你是不想走么?”刘景卿见状在林枫头上敲了一下。
林枫一个机灵,随即道:“我尽力跟着您。”
“您是刘管家?”当前一人听到刘景卿自报家门,不禁脱口而出,“大家都是侯府中人,还请您行个方便。”
“这里又不是侯府,想要我刘景卿留人,便要看各位有没有这本事了。”刘景卿嘴上说着,手下不停,“噌”的一声长剑瞬间祭出。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得“唰唰”两声,刘景卿一个快步上前,林枫只觉得眼前一片寒光闪过,几个黑衣人便齐齐向后退了开去。领头一人见情形不妙,急忙吹哨为号,眨眼间五个黑衣人齐齐散开将他们一大两小团团围住。
刘景卿见状嘴角微微一勾,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却诡异的微笑。剑光忽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景卿左手一抬将慕容婉高高抛到空中,右手收剑随即又向后一伸,一把拽过站在身后已然呆若木鸡的林枫,长身一跃,在包围圈中高高跳起。也就是眨眼功夫,刘景卿右肩微耸,一把搭住半空中的慕容婉,左手从怀中掏出五枚梅花镖,枚枚往下面五人咽喉送去。
黑衣人见此情状队形急变,只见几人聚作一处,站成一线,当先一人手指一伸堪堪夹住飞将过来的银镖。
这边厢,刘景卿已然飘至通往下山的路口处。只见他脚下刚一着地,便将慕容婉交给林枫道:“你们快走。”
林枫此刻已然回过神来,没有丝毫迟疑,背起慕容婉头也不回的就往山下冲去。
黑衣人见状霎那间便急红了眼,五人蜂拥而上,手持兵刃,面露凶光。刘景卿也不是吃素的,一人一剑就这么站在路口,讲身后的路挡的死死的。看这架势刘景卿是要与他们不死不休。
站在路口刘景卿看着这些红着眼的黑衣人却并不着急,右手重又抽出长剑,剑花一舞,杀将出去。
这一战,便又是十几个回合。
月光惨惨,只见刘景卿左突右刺,腾挪闪避,一柄长剑在他的手上就好似一条极具灵性的游龙一般,随着他蜿蜒游走,凶狠霸道,招招往敌人要害处刺去。战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刘景卿却反而越来越精神,一双眸子越发的清亮了。月光打下来,居然让人觉得有些可怖。
再看那五个黑衣人,除了那个领头的那人还有一站之力,其他的四个人已经全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刘管家,您已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还不收手么?”
“我收手?”刘景卿微微一笑,手下长剑剑招不停,“呵,我占着上风让我收手?真是可笑。”
“你就不怕侯爷那边不好交代么?”
“你且问问绛侯,我有没有杀过这侯府的人。”刘景卿剑尖上挑,一把将黑衣人的面纱挑落,“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袁止行。”
“刘景卿,我叫你生刘管家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了么?”袁止行一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恶狠狠的道,“我们侯府七十二地煞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呵,你们现在可不就是任我宰割么?”刘景卿嘴角一哂,眼中凌厉之色更甚,剑间轻轻划过袁止行的脸庞,留下一到浅浅的血痕。
“这天黑路滑的,你以为那两个孩子便真能脱的了身么?”袁止行眼睛一转说道。
“这有何难。那个鬼塔都由着他俩爬出来了,这点山路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未落,刘景卿一个飞跃掠过袁止行。刚一站稳,下一脚紧接着就踹在了他的后心上。这一脚直踹的袁止行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未等袁止行站稳身形,刘景卿以肘为拳,重重的打了下去。这一击,可真真着着实实的让袁止行趴了下去,再无还手之力。
“你……”袁止行这一下被打的不轻,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景卿。
袁止行不敢相信他居然被这个平日里看着笑眯眯,无所事事的刘景卿打败了。和他一起来的四个兄弟现下看来也是没有什么活着的迹象,而他这一败居然最后还败在了刘景卿的拳脚之下。
谁人不知刘景卿是用剑的。
此番真真是奇耻大辱。
“杀了你也是脏了我的剑。”刘景卿笑眯眯的对地上的袁止行道。
只见刘景卿将长剑在他那身半是血污的长衫上擦了擦,顺手一插便将剑收了回去。
凄冷的月光此刻又从黑黑厚厚的云层里一丝一丝的透射了出来,袁止行抬头看着月色下的刘景卿,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怖。眼前这人哪里还是绛侯府中舒舒懒懒,悠悠闲闲的俊俏少年。惨白的月光半明半暗的打在刘景卿清瘦的身上,他那张白静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已挂上了一缕一缕的血渍,此时已然慢慢转成了暗红色,更增了几分妖异之姿。平日里一双温温柔柔,氤氲出水的桃花眼,现下充满了冷峻与不屑。一双手骨节分明,看似无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素色长袍,却又仔仔细细的摸了摸腰间那一把锋利长剑的雕花剑鞘。
刘景卿的动作很轻,但是落在袁止行的眼里,却是每一下都如重锤般敲在了他的心上。
在侯府这么多年,袁止行第一次紧张害怕如斯。
“放心,我说过不杀你那就不会杀你。我现在就去带着那两个孩子回绛侯府。你若有什么想对绛侯说的,大可去与绛侯说明。我很是无所谓的。”刘景卿蹲下身在袁止行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整了整长衫,转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