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二公子如此尽心竭力帮我,来日若公子有所求,我也会全力帮助公子的。”苏离对白落衡的表现很满意,想来不如趁机拉近距离。毕竟今后他可是自己在白府的仪仗了。
“行。”
苏离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白落衡与刚刚在苏府的白落衡,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苏离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还有人格分裂。
苏府内,嫡母正在与苏菁商讨今天来回门的白落衡。
“母亲,您不是说二公子是身患疾病,无礼貌教养一般的人。可今日看来却一点也不像。母亲,我们是不是被谁设计了?”
“不会,那传言是璇玑阁放出来的,人尽皆知。女儿啊,你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说不定是别人替的也未可知。”
“那若真的是母亲把这样好的姻缘拱手让人……”
“不会的,我不会输!我也决对不会让我的女儿过得比她的女儿差。不会。”
我慕容音总是赢的那一个,以前是,以后也是。
璇玑阁内。
“此番试探,刘咏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那又怎样?”苏廷玮不以为然地看着白倾川,“我们还不是没有握到把柄。”
“刘咏此番出手目的性极强。刺杀阿离失败以后,暗爪便全部自尽。你倒是说说看,如何抓住把柄?”
“总之,幸好我的阿离没有性命之忧。日后我不会再支持你做这样的事了。”苏廷玮像是真的来了气。
“你放心,今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定然做好万全准备。刘咏已经动了杀心,此番是维王的意思。今后我们也不必再畏首畏尾了。”
“话说,落衡这个孩子,我倒是挺满意的,不似你当年一般刻板木然。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亏你还是太常寺卿。再说了,阿离是你的女儿,现在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会亏待于她?”
白倾川正准备出门,又折返回来,“今后你我两家就是亲家,往来也不用像之前那样避讳。得让人清楚你我的站队了。”
白府相较自己以前的家苏府,大了不只一点。苏离闲来无事,在园子里闲逛。
穿过长廊,看见前面的湖上亭已经有人。正欲沿路返回,亭中人看见苏离,就招呼她过去。
走近一看,是白夫人。她正在悠闲地用刚采来的花制作胭脂。
工具齐全,手法娴熟,仔细地研磨、过筛。
“母亲,您怎么亲自在做这些东西?耗时费力的。”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喜欢倒腾这些个玩意。做成用来送人的。皇后娘娘便最是钟情我做的胭脂。”
“那母亲的手艺定是极好了。”
“打发时间而已,我这盒正是为你做的。”白夫人递过来一小罐,闻起来竟然透出丝丝清甜。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胭脂。不像胭脂,甜甜的倒像糖膏。”
“喜欢就常用用,我看你平时都不爱,脸色未免苍白了些。”
白夫人又取来新做的口脂,替苏离描了描。“如此便更可人了些。”
苏离看着眼前眼含笑意的温柔母亲,心中生出羡慕。
原来世上是有这样贤淑大方的母亲的。苏离相信,自己逝去的生母,一定也是这样。
苏离仿佛想到了什么,想再问问关于自己生母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后有机会再问吧,这样一直追问,恐怕不太好。’
“对了,阿离。这月初八,宫里有春祭。到时候你与衡儿都是要一同去的。你们准备一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春祭,是东玄国的一场重要的祭祀礼仪活动。选在惊蛰前后,春季春祭,以求年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苏离想都不用想,白落衡肯定是又把自己关在书房的。看不透他一天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苏离也是真心觉得,若是他没考中,真是天理难容了。
咚、咚、咚,三声,不多不少正好符合了白落衡平时的要求。
“进。”
推开房门,他竟然没有在看书行卷,而是在品茶。
“二公子,今日心情不错?”
白落衡随手给苏离斟了一碗茶,“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果然是他的风格。
“夫人说,过几日有春祭。我得去,你也逃不了。”苏离侧目看着他,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不去。”
“不去也得去,宫里的意思。”
“那也不去。”
“好。”苏离心中暗爽,“既然二公子如此抗拒,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进宫。那我定然也是去不了了的。不如我替二公子支招,你当日称病,那我肯定得留下照顾你。为了达成二公子心愿,苏离定当全力配合公子。”
苏离抱拳,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白落衡盯了她几秒,“明明你也不想去,为何拿我做枪使?”
“难道公子您要去?祭祀大典无味不说,还要耽搁公子的时间。实在不值啊。”
“过几日的事,过几日再说吧。”
退出房门,苏离深呼吸一口气。这位二公子,简直比天气还难揣测。
若是白落衡答应了,自己就可以出门去逛长街。她实在是太想念长街的美食了。
整日待在这个方圆的将军府内,对于苏离这个爱出去游荡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白落衡整日也躲在书房,从未带她出去过。
好像现在自己被限制住了自由。虽然曾经在苏家,里面的人看不对眼,至少还可以时不时偷跑出去。而如今这白家的高墙,实在是高了些。
“二公子,您可打算好了?”
“二公子,已经初七了。”
“二公子,算了。我回去准备了,明日进宫。”
苏离软磨硬泡皆没有作用。只得接受。
“弟媳,怎么了,落衡还在书房?如此晚了还不回房歇息。”刚走没多远,白家这位令人讨厌的嫂嫂仿佛无处不在。
苏离行了礼,便打算回去,却被拦住了去路。
“我的话你可以不回答,可是我现在是来替母亲送东西的。这是你们夫妇二人的帖子,藏好了,不然明日被人拦在宫门外,可是丢的白家的脸。”
“您多虑了,母亲送的东西,我自然会收好的。嫂嫂,说实话,我若是你,就不会好心还告知对方这帖子的用处,让我们被拦在宫外,岂不是正好看热闹?”
“你怎可以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急什么,我又没说是您要这么做。我说的是,若是我。”
被反将一军,兄嫂怒气渐显“弟媳如此伶牙俐齿,倒不如把这份本事用在自家夫君身上。想想怎样劝夫君回房歇息。整日这样异地而居,真是丢人。”
随侍把红色的帖子呈过来,苏离觉得无比刺眼,脸也火辣辣的。
这话着实让她无法反驳。
“知道了,原来嫂嫂比母亲还要操心我两的事。落衡明白了,我这就同娘子回去。您莫操心。”白落衡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接过那本帖子,转身就带着苏离离开。
满月见自家姑娘同二公子一同回来,不禁咋舌。只得立在门外。
回到房间,这还是第二次两人在这间房里。上一次还是成亲当日被白落衡救回来。这次又是白落衡把她从兄嫂的刻薄话语中救出来。
这间新房,当真成了苏离的避难所。
“二公子,您当真要进宫?”“去,待这些天也腻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这透气方式可真是别致,去皇宫透气。怕是也只有他敢那么想。苏离想起皇宫,天子脚下。进去后定然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你早些歇息吧。我去厢房。”
看着白落衡走远,满月这才进了房间,关上门。
“姑娘,今日遇见什么了?”
“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