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自知无颜再面对陛下,求陛下赐臣一死,但求陛下开恩,放过家中妻小。”随即长跪不起。
“陛下,占星监与臣共事虽时间不长,可是监事为人确实兢兢业业。此次必是受人威逼才会如此。说来臣也是未尽到衍算的责任,请陛下将臣与监事一同责罚。”
皇帝踱步,从高处走了下来。“将这名侍女逐出宫去,一文钱都不许给。衍算君失职之罪,但考虑其不知情,罚俸三月。留占星监,言书,苏离。其余人退下。”
“你来说,受何人逼迫?”
“陛下恕罪。罪臣并不知情。来人将家中妻小等人绑去后,只留一封书信,并且要求看完销毁。其余罪臣真的不知。”
“行了,下去吧。朕取了你的监事一职,先回家与妻小团聚吧。”
占星监连连磕头谢恩。
“言书,你又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
“回陛下。臣子也是收到了书信。不过臣子认出是璇玑阁的信纸。信中注明了占星监的受迫原因,以及妻小被关之地。臣子只是照着信中所说去做。”
皇帝又转头看向苏离,吓得苏离赶忙后退一步。虽然这个皇帝已经算很仁慈了的,可苏离还是隐隐的敬畏,或许这就是天子威严?
“陛下莫不是还要追究丢掉祭礼服之罪?”苏离暗暗忐忑。
“苏离,你嫁到白府后,可还适应得了?”皇帝竟然用这种宛如老父亲般的口吻与苏离说话,实在是令苏离又吃一惊。今日回去后,定要多喝点补心的补药。
“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好。”
退出议事殿,苏离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
“言书,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敢来救我。”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你就不怕我身上的煞气中伤到你?”苏离又抄起以前的架子来打趣言书。
“若是你有煞气,我早就被你的煞气淹死了,岂能到现在还毫发无损?”
“你就说怕,会死啊!”
“阿离。”言书声音又突然变低,像犯了错的孩子。“我那天没能去救你,对不起。”
“我还当什么事,吓我一跳。幸好你没去救我,不然我可能又要好好数落你一顿。而且那天你不知道多惊险,来的刺客全部都像一只只蝙蝠一样。”苏离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跟言书形容。
见言书还是没有回话苏离又继续解释“而且我是有底子的,爬墙我就爬过多少回了?所以我根本是毫发无损。”
“阿离,我那日被困在家中一整日。自从你嫁进白府,我日日都在后悔。若是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去带你走。”
“你看,月亮都出来了。还不回去的话,你母亲又该责罚你了。”
“阿离,我是真的在悔”
“言书,很多事情,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那时候你我都没有办法选择。”
“姑娘,在这,我在这。”满月快步跑了过来。“多谢言公子相助,不然我们姑娘可要蒙了好大的冤屈!”
“别说了,回去。”苏离制止住满月,转身向言书道了别。
“阿离,还能去长街吗?那里新开了酥饼铺子,里面有荷花酥,你肯定爱吃。”
“回头你得请我啊。”
马车越来越远,言书看着远影,轻轻地说了声“好。”
回到白府,白夫人在门口等候。“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母亲,您怎么在这里等我,这多凉啊,赶紧进去。您看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什么事都没有。”
苏离扶着白夫人进去。
“阿离,衡儿呢?”
“他没回来?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皇后娘娘殿中,后来被传去议事殿,出来后就直接回府了。中途并未见过落衡。”
“你被叫走后不久,衡儿也被凌王殿下传去了。我当你们会一起回来的,谁料……”
“既然是凌王殿下,母亲也不必过于优心。八成是殿下与他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呢?留在宫中也未可知。而且事情都已经化解了,不会也不敢有人为难的。”
苏离将白夫人劝去回歇息,自己则回到院子里。书房的灯没亮,果然没有回来。
“姑娘,我总是想起来有个事情要说,却老是忘记。我在等你时,看见菁姑娘身边的灵石了。”
“那么晚了,她怎么在那里。看我有没有被定罪?”
“我就看见她一眼,随后就不见了。不清楚,可能是苏夫人怕姑娘出事连累到娘家吧。”
“怎么可能呢,她肯定是巴不得我出事的。”
苏离了解嫡母,她只会希望苏离的生活坏些,要么更坏些。
苏府内,灵石回报了消息。
“别告诉母亲,之前让她今晚睡个好觉。”
“不可能!”苏夫人房中传来巨大声响。
苏菁赶紧跑去“母亲!怎么了。”
“怎么可能,刘咏说了,计划不会被败露的。怎么一天还没到就完案了,他这个总督是怎么当上的!”苏夫人气得微微颤抖。
“我收买宫侍,找人绑架占星监妻小,我给了他刘咏那么多报酬!就只得到这样的结果。她究竟…究竟是怎么脱身的。”
苏夫人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已经安排得很好了。
“母亲,或许这就是一个人的气运。万事万物,皆有定数。”苏菁怕自己母亲又发作,又转念告诉她“母亲,来日方长。”
第二天,白夫人一早就吩咐了人来通报消息,今日要带苏离他们二人去庙中,祛祛晦气。
苏离是不喜欢的。
庙里的香火气是让她头晕目眩的。况且,自己不是没有去求过,事实是毫无作用。
‘不知二公子回来了没?若他不去那我也不去;若他去我没什么话好说。一定不会去的’。
苏离走去书房,竟然还是没有人。
正欲去找白夫人,看见白落衡正往这边走来。
“公子回来得那么早?”苏离边说边跟着白落衡进书房,正欲踏进去,又在半空停下“我可以进来吗?”
“无事,有什么事说吧。”
“公子怎么一个人回来,二月呢?说起他,我好像已经好几日没见过二月了,公子给他放了长假不成?”
“还有,公子身体欠佳,没有随侍可不行,若是要出门可要推了才好。”
白落衡已经读懂了苏离大半意思,“今日要去哪?”
“是这样,母亲说要带你我二人去庙中求神。祛除晦气之类的。依我看一点也好而且大多都是不灵的。况且那方圆寺离清河还有些距离,我都没关系,若是累坏了母亲和二公子您,岂不是得不偿失?”
白落衡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离,“你都打算好了,怎么还来问我。若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母亲那边推了就是。”
“哎,好。”
这边苏离期待地看着白夫人。
“阿离,你不必担心,衡儿会去的。”
“啊……哦。”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分析得还不够?
“方圆寺虽然小,可是却香火不断,定是有它的玄机。衡儿自小便养在方圆镇,此番过去,我也正好去答谢方圆白家一番。”
听到这番,苏离才醒悟。难怪他那么容易就答应。
“二公子,您无法得偿所愿了,你我都得去。”
白落衡停了笔。“如此快些准备吧,方圆镇,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