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看见前方有间雅室的门开了,随即白落衡走了出来。跟在后边的是一位干练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而且莫名的还有些眼熟,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他。
两人像是互相交代了什么,那男子行过礼后就回了室内。白落衡转身准备下楼,被苏离叫住,“白落衡!”这是苏离第一回当着他的面直接唤他的名字。
他回头,看见远处的苏离一个人站在那边,随即向她走了过去。
“你去哪里了?”苏离有些平静,仿佛刚刚并没有经历过无休止的寻找。她又有些生气,自己刚才着实是被吓了一场。
“见了凌王。刚才你或许看见了广陵。就是那位五百户,他是凌王身边的人。”白落衡向她解释。
苏离并不想关心他去见了谁,谁是谁。只是苏离在心中暗暗发誓,再找他,自己就不要姓苏了。
苏离不想再说话,转身离开。
白落衡跟上她,“你又去哪里了?许久都不见你回来,正想去找你,碰见了广陵。”
“我没去哪。这儿我又不认识。”
白落衡见她行动渐渐慢了下来,走路也不太自然。绕到她身前说道:“过来,我背你。”
苏离看着他,“你干嘛?我不要。”随即绕开他,自己走。
白落衡这回不等她同意,直接给她背了起来。苏离下意识地搂住他。“你别给我摔了啊。”“不会。”
白落衡背着她,穿过回廊,回到原先的座位上。途中引来不少人的注视。苏离坐定,看了看白落衡。他似乎也没有被自己重到。“这下您想要的惧内角色已经渲染得足够成功了。”白落衡不说话,只是给她倒了一杯水。
“方才凌王开始向你推荐自己了?”苏离问了一问。
“没有,他告诉我马上就会有人要见我了。还说,他可以派人暗中相助于我。”苏离不解问道:“那这就是拉拢啊?”
“他已经拉拢过了。我也已经拒绝过了。”苏离这才顿悟。
“那你也拒绝他的帮助了?”“当然拒绝。”
苏离也没有再继续问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二月还是没有来。
“二公子,你的随侍怎么不待在你身边?”苏离忍不住问起。“二月已经在该待的地方待着了。”
就在这时,有人朝他们两走了过来。“来了。”白落衡提醒苏离。
“总督请公子一叙。”那人话还未说尽,遭到苏离打断,语气严厉“去哪?哪个总督?”那人好声好气解释道:“护城卫军总督。”
“娘子,你看这……”白落衡顿时势弱,演技不亚于苏离。
苏离又“勉为其难”地答应“走吧走,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白落衡主动过来扶住苏离,跟在那带话人的身后。上到第四楼,那人引他们两到一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方才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推开门。刘咏正准备过来开门,见到两人,赔以笑脸。客气地说道:“有失远迎。”
这刘咏虽然是护城卫军总督,一介武将,却不是五大三粗的。穿着普通的便服,掩盖住了原本的身材,一副文生样子,使人难猜他竟然是卫军总督。也比苏离想象中年轻了些,但是却不影响他自带的左右逢源的气质。
“我见夫人应是受了腰伤,正巧我这里有御用上好的活络油,可以帮助夫人恢复。”刘咏说罢,让身边随侍去取药。
“说吧,刘总督,是有什么事情值得您献殷勤?”苏离没有说一些感谢的套话,而是直奔主题。期间白落衡一直都是一言不发。
刘咏看了看两人,又露出笑容。“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一些,传话的事罢了。”苏离瞬间面露不喜道:“既然如此,那您也不必传话了。夫君,回去了。”
“等等,”刘咏拦住他们,“二位还未听,就直接否定。而且这只是夫人的意思,是否有些独断?我见夫人美貌如斯,公子定是什么都依从夫人的。可男子汉大丈夫,有些事情夫人未必能够有好的把握,夫人为何不让二公子发表任何意见?”刘咏巧舌如簧,硬是拦下了苏离二人。
“好娘子,你先莫要生气。总督也定是受人之命,办人之事。未必是总督此人不诚。”白落衡好言好语劝着苏离。一边又向刘咏使着眼色,叫他快点说完。
“是这样的。上边传话过来,问公子如何看待远威将军被袭一事,是否应该出兵讨伐?”刘咏直言。
白落衡在一边劝住苏离,叫她莫要生气。等看完擂赛,她要什么就给什么。等刘咏说完,白落衡故作惊讶道:“这可是朝政之事,怎能由我一介书生议论?总督快快闭嘴,若是遭人听见了,小心位置不保。”
“那公子的意思,是应该出兵了?”刘咏避开他的问题,直接发问:“要出兵你就出,问我夫君干什么?他又没有虎符在身。”苏离立马回应刘咏道。
刘咏不难看出,这二人避之不谈,只不过是想装傻罢了。莫非他已经答应了凌王?那为何还会受己之邀?
苏离见刘咏没有回答,扯了扯白落衡衣角,是时候走了。两人正起身,只见那刘咏二话不说,迅速绕到苏离身边,直接将长剑架在她肩上。苏离瞬间生出一股寒意。
白落衡见状,没有硬碰,而且好声好气地问:“总督这是什么意思?”刘咏嘴角一挑,把苏离往他那边扯了扯,正对白落衡道:“那您可得告诉我您是什么意思。”
“好,你要我说什么我都答应,莫要伤害旁人。”白落衡示弱。
苏离看着他们两个人周旋,自己却沦为鱼肉,实在是不值得。他不是说了有人会助他?怎么半天还未见人影!白落衡啊白落衡,若我今日真的交代在这里了,你可得多给我烧些纸钱,让我在地下能雇些打手。
面对白落衡的示弱,刘咏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这回将长剑直接贴在了苏离的脖子上。
“你到底想怎样!”白落衡质问他。看着白落衡依旧不为所动,刘咏竟然放下了长剑。
苏离惊魂未定,被白落衡一把抢来护在身后。这时候倒是勇敢起来了,苏离嗤之以鼻。
“二公子既然想独善其身,那我就祝愿您心想事成。”刘咏带笑。
苏离看着那刘咏,他就像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咬你一口。
“走。”白落衡在她身旁扶住她。
回到二楼原座,二月已经在等候。见苏离一拐一拐的,连忙跑来照看。“夫人这是怎么了,公子,你与刘咏他们交手了?”“没有。”
苏离心中碎碎念,还交手,他根本就没有出手。不过想到他确实也被那病约束着,苏离也没有继续想那么多。
还未落座,苏离又被白落衡带走。一时间不明所以,“哎,怎么了?!”“回家了。”白落衡应她。苏离不解,又问:“最精彩的还没上呢。凌王维王双方应该是压轴吧,还没看到啊?!”
“不看了,我又不是真的来看他们谁棋差一招谁技高一筹的。”白落衡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