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白落衡就看见已经有人坐在茶桌前等他了。想必这才是真正叫他来的人。那人衣着考究,举止文雅。听见推门声,微微一笑,率先开口:“二公子,近来可好?”
“维王殿下,好雅兴。”白落衡站在一旁,并没有走近。维王看看他,“二公子,为何不过来?我只是请你过来品饮的,并无恶意。噢,对了,还想请你顺便帮我选选用那份曲谱送给凝韵姑娘品鉴。”他将曲谱拿在手上,向白落衡招了招。
此时,那妙音娘子推了门走进来。白落衡这才前去坐在维王对面。看向桌上的琴谱,确实是古琴谱不错。
维王招招手,将妙音娘子唤过来斟茶。
他绝对不是来送谱的。旁人尚且对此女趋之若鹜,可维王却不然。他将目光始终落在白落衡身上。
“殿下有何事,不如直接言明?好过在此浪费时间。”白落衡开门见山道。只见维王摆摆手,“说了是来品茶议曲的,怎么会有其他?”
妙音娘子熟练地一套程序后,斟得两碗茶,分别递给眼前两人。给维王递茶碗去时,她手却被维王死死拽住。“凝韵姑娘这手生得那么美,怪不得琴技好,茶艺也巧。冒昧问一句,妙音娘子你可善舞?”
得见此景,白落衡自行把脸别一边去。仔细观察了四周,皆是普通的陈设,未有机关暗门的迹象。这才拿起茶碗,细品一次。
“小女子是弹曲的,不是舞姬。”见这女子回答如此铿锵,白落衡到是开始有几分欣赏她。维王依旧不肯善罢甘休:“若我今日执着要你舞一段呢?”
“殿下这茶甚佳。不过,不是来议曲的吗?怎么现在又跳起舞来了?”白落衡故意问他。维王把眼神移向白落衡,突然又嘴角上扬。“当然。”这才松开手。
那妙音娘子坐在一旁不敢动,看着眼前两人在互相演戏。
“我这有三首曲子,都觉得好,难以角逐个高低上下。而我认为,二公子的品味是值得肯定的,所以想让你看一看,哪首略胜一筹。”维王把曲谱都递给他。
白落衡翻了翻,这几首其实曲风都一致,大同小异罢了。便随意指了一首。维王拿起,细看了一遍。“嗯,如今看来,这首确实有不一样的味道。果然,白家公子的品味都是优于旁人的。”
此话有意,白落衡尚且没有明白过来。“何为都?”
维王故作后知后觉,拍了拍脑门。“哎,你瞧我这脑子,话都说不明白了。我说你们家的公子都是优于旁人的。因为你兄长也选了这首。”维王把曲谱又在他眼前晃了晃。
“是吗。我的确不知兄长也有这方面的涉猎。殿下知道的真多。”白落衡看起来还是不以为然。维王不再说什么,把那首曲子交给一旁的妙音娘子,又道:“就这个了。下次来时,我得听见。”
那妙音娘子接过去,就行了礼,走了出去。
门终于打开,出来的却不是白落衡。苏离又与这女子对视一眼,随即妙音娘子说道:“我见姑娘有眼缘,我想姑娘见我应如是。可否请您到我房间一叙?”苏离可没有这雅兴,便直接拒绝了。“我是不懂的,莫要耽误妙音娘子的时间了。”得了拒,妙音娘子便转身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不是请公子就是请夫人的。”二月在一旁小声嘟囔。“当然是因为优秀。”苏离跟着接住二月的话。
随即,白落衡终于走了出来。见到苏离,先是一惊道:“你怎么来这了?”“我,我散步,随便走的。”苏离生硬地编了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等说出了口才懊悔万分。二月则在一旁憋笑。
跟着他走了回去,他不说话,二月也不敢问。可苏离却想了解个一二。“公子,那里面是什么人?怎么谈了那么久?”“里面是个谱曲的师傅,有些道行。我们谈了些曲子的细节,自然久了些。”苏离还是不解:“可是你没递曲谱啊?”“大概是我长得像一个善琴之人吧。”白落衡淡淡道。
苏离干干地笑了笑。‘罢了,我还不想知道呢’想完走到白落衡前面去,率先坐到了原先的座位上。白落衡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待苏离走开,才开口问起二月:“我兄长近来都在忙些什么?”“近来大公子皆在外边演武,也很少回来。行事也未见异常。”
见白落衡神情严肃,二月预感应该是生了什么难办的事。“公子刚刚见的真的是谱曲师傅吗?”“里边是维王。”二月一惊。
“我那兄长,怕是已经归入他的麾下。今后多注意些。”“明白。”
回到座位,苏木立马凑过来道:“白兄,你可亲眼目睹妙音娘子真容了?”白落衡摇摇头。苏木希望又一次落空。
“若想见她,你就买一张谱曲来,万一被相中了呢?”苏离怂恿他。
“哎?二夫人刚刚为何不应邀,去替苏公子一睹妙音娘子芳容?”二月陡然问起。
“什么?她也邀了长姐?为何不去?”苏木又惊又疑。白落衡也抬眼看着苏离。被三双眼睛看着,苏离有些不自然:“我又不谱曲,去了能干些什么?”
“唉,为何单单不邀我?我也是随你们一起来的啊!”苏木懊恼道。苏离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笑。
此时又有侍从拿着一件奁盒过来。“这是妙音娘子相赠。她叫我们送于夫人。”二月接过来,掂了掂了,随后才递给苏离。
打开一看,是一串手串。拿起来摇了摇,有铃音做响,清脆好听。这手串款式独特,上面镶了两颗血红色玛瑙,并带三只小小的铃铛。
“刚见面,就送见面礼?替我多谢妙音娘子。”那侍者点点头,随即退了下去。
苏离把手串递到苏木面前道:“妙音娘子的,你要不要?”
“既是送给长姐的,我怎么能要?况且些都是女儿家的东西,我一个男子拿着做甚。”苏木盯了盯,又望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