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我们接到传报,有哨兵发现有几个行踪诡异之人靠近演武场,特令我们前来捉拿。”为首的军官向白落衡解释着。
“都在地上。该押的都押回去吧。”白落衡交代完,把苏离扶起来。又说一次:“回去吧。”
“好”苏离没有吵闹,乖乖地跟着走回去。白落衡感觉到,她全身竟然都是湿透的,上前拉住她,用手一探额头,果然烫得出奇。“苏离,你发烧了。”待白落衡说话,苏离点点头像是放心了一样,放心地晕死过去。
回了演武场,白落衡连夜去审了剩下的几人,见到父亲也在场。
那几人皆道自己是因为战乱从北疆逃到此地的,听闻清和富饶,想来定能有活下去的机会。可是现实狠狠打了他们的脸,清和确实富饶,可也冷漠,没有人愿意接受来历不明的人为自己工作。无奈之下,他们才想出这条生财之道,清和有钱人多,绑个姑娘,就能捞一大笔钱。他们渐渐适应上了这种不劳而获的模式,也渐渐开始变本加厉。只是这次,撞到了白落衡这里,终于败了个彻底。
白父听后,命人将剩下的全部斩杀。
“父亲。”白落衡叫住走开的白父。“怎么,你觉得我做的很过分吗?”白父回头看着儿子。
“没有。他们闯进来就已经是死罪,我怎么会不明白。只是父亲,我有些不解,那北疆之事已经平息了两月有余,皆说北疆安宁。可这逃来的难民又该如何解释?”
“平复北疆的,是镇北先锋刘唤,刘咏的胞弟。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
听完确实明白了。
“那父亲您,不做些什么吗?”
听完白落衡的话,白父无奈道:“我能做什么?下令的是陛下,给予重任的同样是陛下。他刘唤经此一役声名大躁,与刘咏已呈连结之势。贸然进攻,我们会损失什么你知道吗?”“是儿子冒昧了。”
白父继续道:“你也没错。你能问出这一层为父也很欣慰,只是遗憾的是,为父让你失望了。”
父子两沉默一会,这回白落衡打破了僵局。“我去看看苏离。儿子告退了。”白父点点头:“好生照看着她。我把最好的军医已经遣过去了,你去看看。”
去了苏离处,军医正隔着纱帘替她诊断。“如何?”白落衡问了问。“回禀二公子,二夫人是寒气入体,又经历大惊大悲,血气上涌导致昏迷。当下还未退热,待药效上来,再观察一番才好。”“知道了。多谢。”军医点点头,退了出去。
随即满月端着水进来,扯着受伤的胳膊给苏离用冷毛巾敷额降温。“你怎么不让小兰来?”“我不放心,姑娘从来都是我照顾。可我……这次没有照顾好她。”满月满满的自责,看着脸色苍白的苏离,又轻轻啜泣起来。白落衡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罢了,我来吧,难道你放不放心我?你胳膊最好莫再乱动了,行了下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家姑娘。”满月看了看白落衡,似乎在心中做了一番挣扎,良久后才点点头。
白落衡把床铺两边的纱帘重新卷起来,进而摸了摸她额头,还是在烫。她脸没什么血色,耳朵倒是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白落衡用冷毛巾敷完她额头,又敷了敷脸,最好带上耳朵一起。一轮下来,毛巾已经带了些温度。不停重复敷,不停换水,终于有了些退热的迹象。
白落衡这下才放心,又转念想起些什么来。检查了她的脖子,手臂。除了脖子有道深深的红印以外,皆是完好的,想来是没有被伤到。出门带了件披风回来,把自己裹起来,又趴在昨晚趴着的位置睡了过去。
昨晚睡得早,今早苏离醒来时,发现白落衡还没走。浑身晕沉沉的,摸了摸脸,带着泪水可能自己还在梦里哭过。马上找了件帕子擦了擦。
下床向白落衡那边走了过去。他还趴着,可能因为外头的明火已经熄灭,所以有窗外的微弱晨光透过来,照得桌上的人冷冷的。苏离又好好看了他一遍,虽然只有侧脸,不过这白落衡着实长得不错,俊美但不刻薄。即使他睡着,还是紧紧地拽住自己的手臂,像是以为能抓住什么。苏离碰了一下他露在外头的手,是冰凉的。随即桌上的人醒了过来。
他整个还有些僵硬,起来转了转脖子,看了看外头天还未大亮,又道:“怎么那么早就醒了,是感觉不舒服吗?”苏离尴尬地笑笑道:“没有。我肯定已经好了。二公子你,回去睡一会吧。”白落衡点点头,又告诉苏离:“待会你别出去,等军医来看过了再说。”然后才放心走出去。
苏离在里头转了转,摸了摸自己额头,感觉是正常的。又找不见了腰间的短刀,在房中找了一圈,看到就放在床头的方柜上。拿过来看了几眼,刀身都已经被擦洗干净。想到这短刀一日之内就吸到了两人的血,隐约觉得放在手上变得重了一些。
重新躺回到床上,安心闭目养神,可却是怎样都睡不着的。脑中不断闪烁自己被扑到水中,被水呛到快要窒息的感觉;还有见到嬷嬷被刺伤的那一刻,心被重石一击的感觉;还有把短刀刺进那老人的手臂中,看见她眼中的疯狂。
缓缓睁开眼睛,苏离感觉仿佛一闭上,那种纷杂五感就从四处涌来,妄想把自己吞没。可幸好,幸好还有满月没有离弃自己;幸好还有白落衡能够送自己回来。
她就这样睁着眼,慢慢等天亮透,能够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明。终于等到满月带着军医过来。
“姑娘,好些了没有?”满月看见自家姑娘,就立马奔过去查探她的病况。“大好了,不用担心。”苏离看着满月,摸摸她的脸道:“真的没事了。对了,你手臂怎么样了?”看见军医背着身站在门口,提高了声音问:“医师,她的伤如何?”
“未伤及筋骨,大体是无事的,注意休养就行。”军医的话让苏离安心了些。“听见了?你也要休息,少动你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