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能。可公子,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她能高兴一时,我就干脆在一旁伴着。若是她好了,就值得。”二月在白落衡面前露出少有的失落感,这样的固执己见或许才是真正藏在二月骨子里的。
“既知没有未来,你如此伴她一时,那往后她该如何?”白落衡并没有避重就轻,直击问题中心,等于给了二月当头棒喝。
这下二月像是有些犹豫又有些慌乱,言语断续着说不清重点。最后无奈坦言:“我不知。可公子应该知晓,不,公子应该比我更加能够知晓,自己的感情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东西。可是我不若公子有心胸、有筹谋,她一哭我就走不动道了。”
如此“没有出息”的二月,绝对是首次出现。
他说得不错,这种情绪是无法控制的,连自己也是一样。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用哪种立场前来劝阻他?
“好自为之。”白落衡只是这样扔了一句,像是成全更是无奈。
“自然,不会让公子烦忧。待回去白府,我就不会再同公主见面了。再到那时,一切如常。”不知是骗自己还是骗白落衡,说出这话后二月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一场。如此拙劣的演技,实在有待提升。可是,这又确实是自己心中所向,本来就是无果的。
白落衡思索再三,还是不愿二月就这般草草了事。“其实,也并非无果。”
二月惊讶地瞪大了眼,心中所想竟然被公子反转说了出来,实在诧异。他就这样惊异地盯着白落衡,期盼他再说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白落衡直接摊开了说道:“若你今后能跟随广陵,你武功卓然,来日领兵出征,待挣得功名拜官封将,如今还不算晚。眼下东玄与外境关系紧张,正是时机。再者公主嫁于武将,也不是没有先例。”
听完二月木然在原地,这确实不是假话。二月知道,公子断然不会诓骗自己。
可二月还是摇了摇头,他故作玩笑道:“让我去广陵手下做事?不去。在公子这自在多了。”
可白落衡还是一脸认真,他又走近了些,正色道:“在我这,没有出路!”
二月还是摇头否定。“公子,我并不强求。我也没有那样大的志向,拜官封将算了吧。二月这就告退了。”说罢快速出了门,不留下任何理由与解释。
他自然是倔强的,自小就这样。无论什么,二月从不会忤逆公子的意思。除了少有的几次,也都是为了利于公子。如此便也可知,他又怎会跟随广陵?只是,每每倔强过后都会付出代价,没有例外。
后来此事自然没有败露,广陵只字未提只当从未发生。可六公主还是会照常过来,借口是找白落衡,实际是为了寻二月。她自然也不傻,瞧见了二月的回避之意。
只是六公主竟然出奇的乖,她没有乱发脾气,也没有大声喊话,而是小心翼翼试探道:“二月,你能过来一下么?我有话问你。”
六公主在外头扣门,二月则在里头研墨。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待白落衡唤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出去罢,今日不研兵书,出去练练手。”白落衡故意抛出个理由,只是见二月还没有想出去的意思。这下白落衡干脆自己也站了起来,过去开门。
果然二月抢先往门口走去,提前打开了门。
一见六公主,立马挤了挤笑容道:“公主来了,还请恕罪。方才研墨脱不开身。”
六公主一脸担忧,好好看了他几眼,又凑近了些小声道:“二公子有没有训斥你?”
二月只是不自觉地躲开了些,还未待他回答,白落衡便从里头走了过来抢先道:“训斥了,今后若是公主还因他而伤,我便要罚他了。”
见到白落衡,六公主立马躲开了二月些。慌忙摆着手解释道:“不是,我昨夜都说了不是的。是我自己摔的,二月只是帮我,将我背回来。他帮我,该是有功的。”
“是我失职,不敢居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白落衡不再听,独自走了出去。
二月连忙跟上前,回头对着六公主道:“回去吧……”
六公主气呼呼看着他,却又没有办法,只得看着两人走远。
行至后山,却没有见到广陵。往日这时他必会在此,要么就是找借口找二月切磋;要么就是等着白落衡,待他来时就将他“绑”去凌王处,商议谋划。
约莫是进宫还未回来。只是这广陵虽为护城卫军五百户,可是看起来未免也太闲了些。莫不是有什么特权在手,只需照看凌王一人?也对,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此时,凌王与广陵却已经出了宫,正往城外赶去。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并没有选择目标显赫的马车,两人各自牵了马匹。再又额外找了些卫兵,用于掩人耳目。出城的路有许多条,可是不可能每一条都被人蹲守。凌王正是算中了这一点,才选择了下朝时,各路人员最混乱的时候出城,也算是一种保障。实乃不易。
或出师不利,亦或是运气欠佳,刚出城便遇见一波人。皆蒙了面分不清是什么路数,可人人皆持长刀,正蓄势待发。未免太狂妄了些!
两人停了马,等着的人似乎也未有立即出手的意思。“如此急不可耐?天子脚下便这样大动干戈,谁给你们的意思?!”凌王厉声道,本来围上来的几人又停住了脚步,互相交换着眼色。
像是被凌王的气势镇住,为首人做了“停下”手势。可他见此人俊秀了些,一时不并畏惧,单独走出来与二人谈判道:“天子脚下又如何。要么拿钱,要么给命!”
“什么?!”广陵诧异无比,一时间哭笑不得,竟然下意识喊出了声。
那些蒙面人似乎也被广陵的行为迷惑住,纷纷投来看傻子一般的目光。
凌王叹息一声,拍了拍脑门,像是要给自己拍清醒些。看来来人并不是某方党羽,自己竟然在此同他们费话。
又有一人上前,同方才那名为首人耳语着。也是,两人衣着不凡,不像是没钱的主。见两人没有做掏钱的准备,为首蒙面人只好下了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