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可以平息,没承想又生波澜。白夫人坐在门前,已然卸了钗环,专注着等着人来,而且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儿子回来,立马站了起来,身旁侍女立马扶住她。只是白夫人支开了她们,独自上前去。
苏离立马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白落衡,压低声音道:“该怎么说?”
他则是平静回复道:“我说就是了,不要你操心。”
两人几乎同时向白夫人问安道:“母亲安好。”
“嗯。”白夫人只是这样简单答了一句,没有其他言语。顿时气氛生了些压迫感。二月则是识相地带着其余两人下去,离开了现场。
白夫人表情凝重,她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儿子,内心有气,却不知从何发泄。干脆不再看他,而是将目标转移到了苏离身上,转而又变得温柔祥和起来。
只见她上前拉住苏离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又自上而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尚且完好,这才有些放下心来。“阿离随我过去,母亲同你说些话。”她说这话时轻声细语,却同时也令人无法拒绝。
苏离只好干笑着,又微微转头对着白落衡眨了眨眼,让他快些想出个对策来。
白落衡也是立马上前阻止,他借口道:“今夜夜已经深了,不好打扰母亲休息。不如明日再谈吧,她方才回来,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
不说还好,一说话,白夫人便立马瞪了他一眼。随即立马化身严母,教训道:“明日我再来训你。”
白落衡愣住,不知母亲何出此言。
苏离也一样呆愣着,可内心却不停喊着:莫不是今夜先训了我,明日再训他儿子?偷偷转眼看着白夫人,她似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白落衡,果然一派严母风范。
乖乖被白夫人带走,苏离不好再生什么事。再加上暂时看白夫人对自己像是没有什么怨气,也就先放下了潜逃之心。一边跟着白夫人走着,一边悄悄回头瞪了白落衡一眼。
他心里清楚,母亲并不会对苏离怎样。从母亲极力维护苏离正妻之位就可以知晓,她十分满意这个儿媳。更加重要的是,有恩情在,就更加不会责怪。
“阿离,你与衡儿究竟是生了什么事?”面对白夫人的询问,苏离则是笑了笑,妄想轻描淡写带过。“没有什么事啊。母亲何出此言?我们只是突发奇想想提前回来罢了。”
言夫人却看起来一点也不信。她依旧坐着,只是不再用手紧紧握着苏离。“你不必瞒我,我都知晓。衡儿他根本就没有同你一起,而是一直在凌王府。我是近来才在皇后那边得知的,近来他父亲出兵未归,我还未同他父亲讲。他们父子本就有隔,怕是……”白夫人不再说下去,再说就该扯远了。“所以,我才来问问你。”金沙jszne
既然已经暴露,自然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苏离也释然,终于可以不再躲闪掖藏,正视着白夫人坦言道:“是。我与他没有一起,不过却不是母亲想的那样。凡是后果,皆有前因。其实说来也只是一些小事情,不该让母亲烦心操劳。我要同母亲说的,是件好事。他如今已经病好了,不再受限,可以延续白府基业。”
“好了?!”白夫人显然惊讶无比,之前不是说,金兰夫人早已……
苏离一派肯定地回答着:“确实好了。大病已愈,未来有无限可能,母亲该高兴才是。只是,莫要再责怪他了。他不容易的。”虽然自己具体也不知白落衡是怎样不容易,可眼下还是要说些好话才行。
显然,白夫人已经被说动,不断微微呢喃着,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喜悦。她又抓住苏离,追问起:“那,何时……”
“应该是恢复得不错。具体事宜,母亲还是等明日训他时再问他才好。如母亲所言,他此前也是瞒住我的,独自在凌王府治疗,如今有了些效果,又怕母亲操心,才敢接我回来。”胡编乱造了一通,差些将自己也说服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病是璇玑阁主治好的。只是碍于眼前人,苏离并没有将真相交出来。是非功过,由他自己来母亲面前分说吧。
思索了一番,白夫人又站了起来,不断说道:“我应该去瞧瞧他的,阿离,跟我过去吧。”
苏离自然是拦住了她,过去将她劝了回来。“母亲,夜已深了。您还是先歇息吧,也让他歇会。”果然,提起儿子,白夫人又心软了些,听从了苏离的建议。苏离将其劝着睡下,替她盖好被子。此时的白夫人确是一位普通的母亲,普通地偏爱着自己的孩子。
劝说安抚完毕,苏离便准备抽身离开。可白夫人此时又想是想起了自己似乎偏离了主线,又坐起来叫住苏离,一脸担心道:“你们两人,真的好吗?”
真的好吗?苏离也想能找个机会问问他,只是不巧,自己还未寻到机会。
苏离笑了笑,不假思索道:“好,母亲不必担心。”
出了白夫人卧房,苏离才算真正的松了口气。出门没几步,却看见白落衡站在前头,他已经在外头披了件外袍,终于看起来不再单薄像,静静站着像是在等着人。等谁自然是不言而喻。苏离没有回避,直接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白落衡先是观察着她的脸色,后面预备等她先说话。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白落衡也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见她似乎很是疲惫,便好意道:“我送你过去休息。”
苏离自然也很诧异,不过也难怪,他依旧是这样能憋。既然如此自己也瞒着好了,也算礼尚往来?
不过,气氛过于尴尬,很显然苏离也并没有继续藏下去。“你母亲明日大概不会训你。我同她说了,你如今病情已经大好了,不过还需修养。她是最疼爱你的,应当不会再说你什么。”
白落衡还在认真听着,见没有了下文,又有些疑虑。他偏着头轻声问起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没有了。”她回答得过于迅速,应当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