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这么盘算着,周末真的回到家里堵姜另,没曾想扑了个空,后又算了算日子,自她上次回家给了姜另几百块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管她要过钱了。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坐在沙发上考量许久,她适才给姜另发了个信息,询问他需不需要生活费,一等二等没有回复。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收到姜另一句,“这需要问?你没有自觉性吗?”
半夏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强压着怒火,问了一句多少?
这次倒是很快有了回复:你自己看着办,越多越好。
还真是毫不客气。
半夏忍着摔手机的冲动,给他转了一千块。
见半夏面色不愉,玄青伸着脑袋朝半夏的手机上瞥了两眼,随即了然,她笑,意味不明,“你那弟弟?”
“嗯。”
“你说你是不是傻?居然还主动问他缺不缺钱,要我说,干脆一分钱都不要给他,他都多大了,也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
“这是我欠他的。”
“打住,你可不欠他,要说还情,也该是还给你那养父母,这弟弟,只有他欠你的份儿!”
“可他毕竟是我养父母的亲儿子,我总不能看他饿死吧。”
半夏叹息,欠养父母的,已经没有办法还了,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她总归,也是要给他们养的好好的。
“怎么没办法还?日后,还的方式多着呢,这弟弟,还是让他饿死得了。”
玄青挑着眉头,只是这话,之于姜另而言,大概是不带好意的挑衅了。
她眼眸半垂,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竟低低的笑了出来。
“呦,看到我回来,开心成这样?”
风铃脆响,使君子还没进门就看到玄青趴在柜台上笑的像个二傻子了。
玄青坐直身子,白了使君子一眼,冷冷道:“拜托你也要点儿脸,看到你,只会让我惆怅,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的。”
使君子,······
“南星啊,这几天没有见到哥哥,想不想念啊?”
玄青坐的吧椅是带轮子的,使君子一脚就将她踹出老远,自己趴在半夏面前,笑眯眯的模样活像一个人贩子。
半夏不说话,只是转身从柜子里拽出一条围裙甩给他,“穿好,干活。”
将围裙抱进怀里,使君子有些委屈巴巴的看了半夏一眼,如小孩子闹脾气般,“风无呢?他都不干,我也不要干!”
半夏瞥了他一眼,随后踅身将身后的帘子掀起,里面是一个很小的空间,专门用来存放原料的,此时,风无正在里面热火朝天的干着“清点”这项至关重要的活儿。
他极其认真,专注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半夏很骄傲啊,这才短短几日,她就已经把风无调教成全能了,这店里的活儿,无论哪一样,风无现在都能信手拈来。
使君子,······
堂堂一天帝啊,居然委身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数数,丢不丢人!
使君子内心疯狂吐槽,风无似有感应,星眸微凉,带着几分警告的瞥向他。
“咳!既然风无都上岗了,那我又怎么能推脱呢,这就干活,马上!”他轻咳一声,转过身子,避着风无的视线,将围裙规规整整的穿好。
他装模作样的在店里走了两圈,趁着半夏低头忙碌的空,又凑到玄青跟前,压低声音问着,“你刚刚到底笑什么呢?把南星都给吓到了,看你的眼神都跟见了鬼一样。”
玄青没理他,只是双手扒拉了一下墙壁,椅子瞬间滑到一边。
远离使君子。
临走之前还不忘踹一脚以报刚刚之仇。
刚离开没两秒,玄青又悻悻的滑了回来,摸了摸鼻子,低着声音问,“有眉目了么?”
使君子眉峰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玄青。
玄青,······
“没笑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某个行事嚣张,无所畏惧,怼天骂地的孩子而已!”
“无患?”
使君子眉头拧起,脸上有着老父亲般的严肃,“他又闯祸了?”
“算不算闯祸我不知道,反正回来得挨揍!”
玄青低头略微思索,以使君子对南星的宠爱程度,无患那孩子所做之事无论是否闯祸,一顿揍是免不了的。
眼瞅着使君子逐渐拢起怒意,玄青委实觉着有趣,这药阁三姐弟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身为医者,却一点慈悲心怀都没有,要论桀骜,他们绝对是不相上下,明明三个人都闯了不少祸,偏偏还互看不顺眼。
就如此时的使君子。
玄青说行事嚣张,无所畏惧,怼天骂地。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居然是无患……
虽然玄青说的也是无患不假。
脑海突然锋芒而过,玄青又想起无患那死孩子较兄姐二人更为睚眦必报,要是知道她把他提前给卖了,估计又得叫嚣着拆了她的昆仑。
有的折腾了!
玄青心下思量着应对之策,面上却是轻笑,扯回了话题,“有眉目了吗?”
“没有。”使君子摇头,谈起南星的事,瞬时将无患抛之脑后。
他亲自到幽冥询问了孟婆,孟婆说没见过南星从奈何桥走过,他不信,要求寻足记,孟婆不肯,缠了许久,又以天界玉露相赠,孟婆这才松了口,他探了奈何桥几十年的仙迹,没有发现南星的。
最后贿赂孟婆的事被幽冥花发现,硬是给他打出了幽冥······
唉,得不偿失,丢人啊丢人。
“既不是走奈何桥这条路,那还有什么可以让她一夕之间退化为肉体凡胎,难道真的是······”
玄青眉头锁的厉害,她想到了那个令众神谈及色变的沼泽之地,以及那见不得天日的一族。
“如果真的是,我就让他们彻底从六界消失!”
使君子眸色沉得厉害,唇角上扬着冰冷的弧度。
与刚刚的嬉皮笑脸截然不同,这才是真实的他,那个让天界诸神恨的咬牙的药阁之长——使君!
让那群污垢有地可栖,已经是神族作为胜利者最大的仁慈,若是不安分,只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玄青和使君子一直在角落里嘀咕,半夏是能听到的,但也只能听到一些“嗡嗡”声,具体的内容却是听不清,此时两人的议论声猛地一停,半夏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就见两人靠在一起,眉头一个比一个皱的厉害,意味不明的眼神正盯着她。
霎时,半夏后背冷汗直冒,心底发虚,她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在那两道视线之下无处可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