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程语墨这才发现，和之前在会议室的时候不同，她此时的表情并没有那么严肃，而是多了一分忧愁和哀怨。

”圣女是在那场劫难后的产物，那场大劫几乎毁灭了这世界所有的生灵，剩余的人也在地底下生存着，由于灵气驳杂到根本无法直接吸入，那甚至可能会导致实力的倒退。所以，结果导致了那些顶尖的实力还在不断的倒退。”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因为并没有多少天材地宝能够维持那样的灵力，实力的倒退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但是，那样是不行的，在那样的劫难中，需要有人能够接力过最艰难的时期，让人们不会在绝望中逐渐死去。”

”所以，在一门特殊的功法下，圣女诞生了，这是只能由女性修炼的功法，只要达到神灵境，几乎能完美衔接修炼同种功法的强者的灵力灌顶。”

”圣女，也是那场劫难中最后的希望，但是，那样的功法也有极大的缺陷，如果不能突破到超凡境，寿命上限就是一百年，绝对不可避免，即使再将灵力传给下一人也是如此。”

一百年，听起来也不算短，但是那只是对于实力低微的灵修来说，在突破到虚空境后实力就会大幅度增加，一百年对于她们的实力来说，就像白驹过隙一般微不足道。

这是她们的选择，也是...圣女的选择。

”我是在四年前成为圣女的。”她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预言之中的光眷者即将出现，必须要最完美，最纯洁无瑕的圣女辅佐他的存在，将所有的人民引领出这充满绝望的世界。”

程语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她手伸向了胸口。

干啥？

然后，她身上的衣服随着她的扣子解开落到了地上，露出里面的光景。

好白！呃不对，好大我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嗷！”

程语墨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惨叫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到了一边，把头也扭了过去，同时出声道：”好好说话你为什么要脱衣服啊啊啊！”

”诶？”她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圣女难道不是应该将一切都奉献给光眷者吗？不用担心，我是绝对纯洁的存在”

”没说那个！你能不能好好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谈话？！”

好在她并没有过多的纠结，在她穿上衣服后，程语墨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

靠，这都什么个事啊！

”你刚刚的样子...”她忽然开口道：”有点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你原来害怕女性吗？”

怎么能理解到这个地步？这脑回路是什么情况？

”不，只是因为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早了，毕竟我才13岁，还处于...嗯，发育时期。”

”13？”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真的来自...外界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地下吧？因为外界的环境如果要生存的话，需要花费在维持阵法上的灵力多到难以想象。然而，即使如此”程语墨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只有那些弱小的人被隔绝在了城墙之外，随时都有可能承受各种可能的天灾？”

在看到那个天空的时候，程语墨就多少猜到了一些，而真正看到黑水镇的人的实力的时候，他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观点。

天心城毫无疑问是最接近安全地带的，拥有无数保护的地方，而外面那些实力低微的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天心城，甚至连天心城创造的”光明”都没有资格享受。

”因为资源是有限的。”白湫说道：”有限的资源分配下，我们只能让精英获得足够的资源，这样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顶梁柱。你最开始见到的那些出去外面的灵修，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他们同样要冒着极大的危险去灵力混乱的世界中搜寻源灵玉维系城内的发展。”

”而更强大者，差不多都要维持城内的秩序，以及这些阵法。我知道，在天灾到来之前他们可能会最先受到冲击，会有不少人因此死去。事实上，在天心城周围的无数个小镇里面的人加起来比天心城要多的多。”

”过去，我们也曾尝试过让一部分人进入到光明庇佑的范围内，但是那样的话势必会有人因此不满，随后就引发了动乱，导致了一场长久的混战。尤其是那时候，伴随而来的还有天灾。

在那之后，我们就放弃了庇护所有人这种可笑的想法，如果没有少数人的强大去保护所有人的话，我们都会灭绝。”

”可是你们也没有保护所有人，天灾到来的时候，最弱小的那些人都会最先受到天灾的攻击，然后大量的死去。”

”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她低垂这眼眉说道：”为了能够让我们所有人延续下去，这是最不得已的办法，因为，资源是有限的。”

这是他们在这种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得出的所谓的最优解吧。

”我不喜欢这种做法，这种做法就像是把人的生命用他的能力大小划分了价值一样，因为在外面生活的终归是大多数。”

”过去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湫接话说道：”可是，如果同样怜悯那些人的话，我们这里面的人同样不能保全，即使是天心城也不能说是安全的，灾难随时都有可能降临，而我，在成为圣女后就将那不成熟的想法摒弃了。我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能够延续下去的存在，如果要责怪，一切的责骂全部推到我的身上就好了。”

这是无解的。

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这是能够让最多人活下去的办法，尽管程语墨不认同这种想法，他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我们非常的需要一位能够将我们指引出去的存在，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之后再说吧，何况，现在我还没确定我就是所谓的光眷者。从你口中说的那些历史来看，只有起源境强者才能将这个世界带出去，而我离那个境界不知道差了多少，也没有必须要将你们带出去的觉悟。”程语墨说道。

”这就是...现在的您也不是真身的原因？”

程语墨微微皱起眉，他发现自己似乎小瞧了眼前的人，虽然对方是心系天下的圣女，却并不代表对方是一个没有防备的人。

”你既然都知道我不是真身，之前那番举动又是为何？”

”那只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无论您是否是真身，也肯定在看着这一切吧。”

”我对这个世界还缺乏很多了解。”程语墨说道：”所以，请不要把我是光眷者的事情传出去，虽然我并不觉得我是我还要用我的眼睛确认这里的一切。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借用这个图书馆几天，我需要通过自己的眼睛去了解那段历史。”

”没问题。到时候如果您有需求，就按图书馆门口的按钮，会有人来为您服务的。”

”嗯，我明白了。”

白湫退出去后，程语墨走向了后面的书架。

这里非常的安静，从书架的目录来看，大概是专门描述历史的图书馆。

这里的书籍都是用特殊材料才保存至今，虽然理论上电子信息也可以永久保存而且不会占用这么多空间，但是程语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混乱的灵力会扰乱电子信号，那样会直接葬送掉那些保存的历史。

而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而且，对于这里是哪里，程语墨心中已经有数了。

这里是黑暗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