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的走在路上，感觉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重心，仿佛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进。

”请等一下。”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紫色的眼瞳，在对视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丢失了方向感，一种极大的恐惧心理从她的心底油然而生。

面前的人仿佛能够随意主宰她的生死--不，是比那还要恐怖的存在，她只有臣服的选择，即使被命令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你所做的证词，是谎言吗？”

”是的。”

”事情的真相呢？”

听完她的讲述，慕容霏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挥挥手，然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紫光散去，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那些悲伤的记忆再度涌上了心头。

...

慕容霏雨看着那扇门，那就是所谓的九重劫狱门。

并没有在这驻足，因为最快的从九重劫狱门出来的记录是半小时，但是那已经是圣灵境的强者达到的记录，而一般时长都在六小时以上。

当然，没人认为程语墨能够活着离开，所以根本没有人在这停留，在程语墨进去的时候他们就散场了。

居然就那么进去了？那个人给人的感觉似乎不是那样的啊...

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旁边的出口处，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她和一双瞳孔在那一瞬间对视了，对方显然也是愣住了。

不会吧？

程语墨也是一愣，刚刚对视过后，对方很明显移开了眼睛，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

应该不会吧？自己可是经过了异术伪装的，就是虚灵境也不可能看穿，但是她刚刚那个眼神明显刻意偏离了一下。

到底有没有看见？

程语墨思索了一下，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灵力凝结成的冰刀，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啪！”

慕容霏雨两指夹住了那把冰刀，却发现程语墨突然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暗灰色的环境，而本来刺向她的程语墨则是出声道：”你的那双眼睛能看穿我？”

”怎么了？”

她也能看出，此时的程语墨并没有敌意，否则早就在把她关进来的一瞬间衔接灵技攻击了。

”有点好奇而已。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没有见过你，大概杀人灭口最合适吧？”

”你不会那么做的。”她露出了微笑：”这句话完全是假的。”

”但是我确实不太好办...毕竟你看到了我从这里出来。难道要使用A级记忆清除法？”

慕容霏雨耸耸肩：”虽然我确实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但是我可以以我的名义保证我不会说出去，而且，我也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真奇怪，她居然没有说谎...这时候不是应该虚与委蛇，然后找个机会告发自己？

毕竟，他可是切实打算靠这个机会脱离天青门，而天青门弟子私自脱离可是非常严重的，甚至可能会有执法堂的长老亲自出动逮捕。

当然，程语墨倒不是怕所谓的执法堂长老，问题是如果他上了天青门的黑名单，被通缉可是一件让人非常头疼的事情。

本来他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和天青门撇开关系，倒是没想到会撞到一个奇怪的人。

”怎么交易？”

”我雇佣你，成为我的私人保镖，当然，一定会给足雇佣费，10块源晶石如何？”

”听起来很不错呢。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是去报复出卖你的那位少女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般而言，背叛在别人心目中不是更值得憎恶吗？”慕容霏雨说道。

”我并不那么想。她只是一个基本没有反抗能力的人，面对威胁，她什么都做不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当然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慕容霏雨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她再次审视起面前的人，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丢给了程语墨：”拿着这个到天金商会，就能联络到我。”

程语墨接过了那块淡紫色的令牌，能够看到上面刻画着一只通体紫色的狮子。

好像在哪见过？

摇了摇头，程语墨将令牌收了起来，再度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过会见。”程语墨说道。

...

她脸色呆滞的坐在座位上，而她对面的贲正气丝毫没有着急，反而是悠哉的点了两根蜡烛。

已经是囊中之物，慢慢享受才是正道，不是吗？

他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其扭了过来，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愤怒扭曲。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就被程语墨那个家伙从背后袭击了。

但是程语墨已经死了，而他胜利了！

他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突兀的变化。

他低头看去，眼前的人早已不见，他像是身处一个坑洞里面，周围不断有赤红色的岩浆顺着边上的墙壁流下来。

”这是哪里？！”

他大声的呼喊着，但是周围并没有回答，只有那不断传来的炽热感，和脚下逐渐逼近的岩浆。

”来...来人啊！救命啊！”他发出了惊恐的声音，但是岩浆还是在慢慢的逼近，仿佛他生命的倒计时一般逐渐靠近他。

等待死亡，有时候比死亡本身更让人恐惧。

”师兄--”

如鬼魅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吓得直接跌倒在了地上，看向了身后，岩浆之中竟然浮现出了一道全身都是伤痕的身影。

”程....程语墨？！”

”师兄--”程语墨阴测测的说道：”我死的真惨啊，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啊。”

”你...这是变成了灵？”贲正气咬着牙说道：”你生前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你现在变成了灵，就更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程语墨的声音再度在他的身后响起，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整个人身体都变得僵硬了。

”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灵而已，不过，师兄你的身体怎么在发抖呢？”

”你在胡说什么！”

但是，贲正气的身体确实在不住的颤抖，因为周围的岩浆之中不断有人影凝结，无数个程语墨从岩浆里面爬了出来，每个身上都有数不清的伤，还流着大量的鲜血。

这真的是灵？什么时候死亡诞生的灵比他生前还强？

五阶灵技·大风术！

他身体四周刮起了狂风，似乎打算将这些”程语墨”全部绞杀殆尽。

然而，程语墨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任由那风暴刮过己身，将那些程语墨的一小部分刮到了周围的岩浆里面。

然后，有更多的程语墨出现在了他的周围，每个都保持着冷漠的表情看着他，他被程语墨包围了。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这是梦境吧？这绝对是梦境吧？”贲正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

那是一把灵器，但是他拿出这个并不是想反抗周围的诡异的一切，只是想用它来杀死自己，这样就可以从这个噩梦般的世界里面醒来了吧？

毫不犹豫的将刀刺入脖子处，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一种窒息感笼罩了他。

居然...有痛感？这个世界不是虚幻的吗？

周围的程语墨突然都没有再动，其中的一个打了个响指，周围一切又回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贲正气躺在地上抽搐，脖子处还在不断流出鲜血，看着简直跟要死了一样。

不过，当然，他是不会死的，这样的伤势还不至于直接杀死一名灵修，他也只是想通过疼痛来摆脱噩梦而已。

或许，这将成为他永远的噩梦吧。

那个少女，程语墨已经放走了，经过今天的事情，以后贲正气再见到她，绝对会回想起今天所有的一切，陷入绝对的恐惧中，因为那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这样的东西。

这样的话，或许就算完美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