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笠血蓑衣’唐旧看着李见心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心中满是惊疑,但也只得强作镇定,往前进了一步说道:“小娃娃,休逞口舌之快,你唐旧爷爷我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李见心看着眼前这人不依不饶,也不多说,只是拿着竹杖剑削断一把凳子,拿起三尺长的木棍刺了过去,唐旧一看李见心这般做法,心中骇然,当即便晓得眼前这个小娃娃是瞧出了自己的秘密,遂生退意,手中的暗器不断地射出。只是李见心拿着这木棍当做剑使,一时之间也颇有几分气势,棍影匆匆,不消时便嵌满了密密麻麻的飞针飞刀短钉等诸多暗器变得好似狼牙棒一般。李见心一剑逼退唐旧说道:“唐乌龟,你再不退走,小爷就要使那真功夫了。”唐旧虽然心中已生退意,只是就被李见心三言两语说退实在脸上过不去,唐旧自付自己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如此!当下心一狠,说道:“幺儿,老子今日不把你射成刺猬是决计不会罢休的,纳命来。”说着右手扣动机关,那铁斗笠上的凸起的刀片随即飞舞了出去,李见心拿着木棍正要扫落这些铁片,只是这些刀片颇为锋利,不消一会手中的木棍便削断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李见心看了看手中只剩半截的木棍,将其扔到地上,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吃小爷我一招,一掷千金。”说罢便在怀中一掏,掏出一把铜钱仿着张运即的暗器手法扔了出去。张运即在旁边瞧见这时,心中暗暗感叹这小公子悟性非凡,竟然只瞧了一眼变学会了自己使暗器的五六分架势,这一手‘一掷千金’有点意思,竟然真的是用铜钱。只见百余枚铜钱密密麻麻地飞向唐旧,唐旧一挥铁链织成的披风,只听到一阵哗啦啦地声音,将那数百枚铜钱尽数扫落在地。“幺儿还有么子功夫?尽数使出来,莫不是怕你唐爷爷接不下来,这手暗器功夫实在是太逊了,让爷爷我好好地调教你几招。”唐旧冷笑了两声说道,正要向前进步。
李见心却是大喊道:“钱能通天。”唐旧看着李见心又要使什么怪招,当下暗暗警惕着,只是瞧到李见心又是一把铜钱扔了出来,当即面上掩不住心中的不屑,又是一披风扫落那些铜钱,正要出言讥讽,李见心的竹杖剑却到了,只见这竹杖剑刺破这铁链织成的披风,去势不减,剑尖已经抵在了唐旧的咽喉上。“卑鄙小人。”唐旧看着抵在喉尖锋利的剑愤恨地说道。
李见心随礼说道:“你先前出手伤及无辜,倒是不卑鄙了?我好言劝你走,你倒是不依不挠,几次三番地称宗作祖,现在在我剑下,还要喊我一声卑鄙?倒不是当我好欺负?”
“哼。”唐旧硕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粗气,只是恨恨地看着李见心也不说话。
李见心一见这人这般模样,当即说道:“我想你这铁蓑衣乃是从唐家堡里偷出来的,那上面的黑色铁块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磁石吧,而且你这内衬之中必然有着软甲之类的,可以卸去暗器力道,所以你才能有那么好的收暗器功夫,但是我一用木棍、铜钱,你的暗器功夫便是废了大半,你倒是偷了唐家堡多少东西?难怪唐家堡的人要追杀于你。”
唐旧一看李见心道破自己的秘密,心中又惊又怕,脸上先是惊疑不定,随即便软了下来,一挤眉,哭丧着脸哀声说道:“少侠,还请高抬贵手,将我放了。”
“放你倒也不是不行,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谁是爷爷?”李见心兀自说道,君莫白闻言却是捂着嘴嗤嗤偷笑。
“您是爷爷,您是爷爷,还请爷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唐旧哀声说道。
“好。”李见心随即收了剑,转身将要回到桌前坐下。
那唐旧却是仍在躬身说道:“谢谢爷爷。”随即拉动怀中暗藏的机关,一枚弩箭从后背中射出,即将洞穿李见心的后心。
“小…”围观的张运即瞧见这枚弩箭射了出去,当即提醒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是看见早有防备的李见心感受到背后的杀机,双膝往前一弯,身子后仰,右手一记天外流星】当真恍若流星一般,又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这一剑竟有些许技法巅峰的韵味了,已是超越了外功极限,一剑磕飞了弩箭,随后洞穿了唐旧的天灵盖,此时的李见心身子早已伸直,全靠着唐旧的躯体才能堪堪支撑,身子一拧,随即收剑站了起来,而此时张运即的话才堪堪说完,“…心。”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人却是好似被人毒哑了一般,一瞬间都陷入到了呆若木鸡的状态,好快的剑!倒是秦朗和君莫白二人先恢复过来,笑着饮酒。
李见心拿着竹杖剑转了一圈说道:“还有哪个想要来试一试?”
“我来!”随即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约十七岁,仪表堂堂,面若冠玉头戴蓝色方巾,一身素白色的丝绸缎子制成的华服,腰间系着一只华美的长剑,一副纨绔公子模样,倒不像是武林中人。
李见心转过头来细细瞧着眼前此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公子倒也不恼,一拱手微微欠身说道:“在下太原王家王瑾,想要领教几招。”
李见心拿着剑指了指唐旧的尸身说道:“刀剑无眼,你不怕也是要躺下。”
王瑾倒是一笑,说道:“我观公子下手倒是颇为仁慈,最先挑战公子的那个大汉不也活得好好的?只是这唐旧自己不依不饶,后来又恼羞成怒,这才白白送了性命。”
“哦,你倒是有几分见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上场为好。”李见心说道。
王瑾笑了笑说道:“都是江湖中人,哪有不交手的道理。”
李见心倒是不搭话了,只是一剑刺出,却是颇留几分力气,二人都是用剑的,只是王瑾颇不如李见心,一交手便是被李见心用剑牵着走,周围不懂剑法的倒是觉得二人旗鼓相当一时分不出高下,而君莫白却是细细地瞧出了些门道,想到这李公子倒也颇为有趣,对着说话客气的竟然也不肯伤了他的面子,实在有趣的紧。李见心和王瑾约走了四十来招,王瑾早已经双臂酸软无力,已是苦苦支撑了,李见心察觉到剑身中所传递出的力量后,随即荡开王瑾的剑身退出了战圈说道:“王公子,就此收手吧,若是不嫌弃,不如坐下来喝几杯薄酒。”
王瑾微微平复下呼吸,一拱手说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说罢,便是走到桌子旁,寻了个座位坐下,看着秦朗和君莫白说道:“在下王瑾,见过秦大侠,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说罢,便把目光看向君莫白,“小女子姓君上莫下白。”一声吴侬软语登时便将王瑾这不曾听过如此仙音的凡夫俗子羞得耳根上火热热的,随即避过君莫白的目光,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随即说:“来,我王瑾敬二位一杯。”说罢,便学着秦朗和君莫白二人那般往嘴里倒,只是这竹叶青颇烈,一股酒气才入喉,便在喉间翻涌了起来,王瑾登时便咳嗽了起来,秦朗连忙大手在王瑾的背后抚了几下,倒是帮王瑾捋顺气了。
秦朗问道:“王公子,莫不是不会饮酒。”
“今日个还是第一次饮酒,以前家教颇严不曾饮酒。”脸上已经泛起一丝酒晕的王瑾晕乎乎的说道。
秦朗闻言抽动了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而君莫白却是想起了李见心之前说的话,顽性一起也学了几分促狭说道:“来来来,喝着喝着,就会了。”说罢便给王瑾的碗中又倒了一碗。秦朗看着君莫白这般促狭模样只得无奈的笑着。
王瑾看着君莫白的俏脸,连忙端起酒碗说道:“君姑娘说得对,喝着喝着就会了。”随即一仰头学着秦朗将这碗酒倒入嘴中,随即打了个酒嗝,整个人却已然是醉呼呼的了。君莫白看着眼前的王瑾一副呆呆地模样,玩心大起,又灌了王瑾两杯。“再…来。”王瑾晕乎乎地举起酒碗,舌头却早已经含糊不清地说道。
“君姑娘…”秦朗出演劝道,君莫白只好放下酒碗,而王瑾却是摇摇晃晃地趴在了桌子上了。“嘻嘻”君莫白笑道,给秦朗到了一碗酒一碗酒赔了个不是。
秦朗三人正在喝酒时,李见心又挑飞了三名出言不逊的江湖中人,看着在场的中人许久没有一个上前的,李见心说道:“诸位可还有谁要出手的,若是再没人出手,那诸位便退走吧。”
“小子,此事本与你无关,你若让开,洒家便不计较与你,你若是不识好歹,当即便要让你葬身于此。”却见人群中钻出了一个贼眉鼠眼留着山羊胡子的一人,正是之前挟持了崔胜晓的那群人中为首的那个。
李见心看着此人出言不逊问道:“阁下可是何人?”
“洒家便是人称‘青尸上人’的蒋一槐。”那人却是眯着眼睛斜斜地看着李见心。
“这青尸上人是谁江湖上怎么没有这幅名号?”围观的一人问道。
“嗐,哪是什么青尸上人,这家伙不过诨名不过是青尸老鬼,本来是在关西一代干着盗墓的勾当,后来被湘西赶尸的邪派人士抓去练邪功,没想到竟然以人身练成了僵尸一般的肉身,随后他便杀掉了那邪派的赶尸者,后来又回到了关西那一带做了许多案子。只是之前听闻这人是七分像鬼,今日却是浑然不似,想必这家伙修为又是精进了不少…”围观的众人中有个包打听一般的人小声说道,只是在座的各位武功也都不是庸手耳朵倒也机灵,一时间便是听了个详细。蒋一槐回头看着围观的人群,想要找出那个人在他身后嚼自己舌根的夯货让他知道自己“青尸上人”手段的厉害,却是没有发现那个多嘴的货,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