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里有些琐事,更新时间会不太稳定,抱歉了。
李见心看着陷入到紧张又有些惶恐的秋菊,双手捧了杯酒,缓缓地递了过去,轻声安慰道:“没事的,秋菊姑娘,你看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嘛?”
秋菊闻言,脸登时变得煞白了,站起身子,低下头道:“公子,秋菊一时失态了。还望公子不要到妈妈那里告状。”
李见心扯过盖在冬梅身上的衣服,走了过去,给秋菊披了上去,抓住秋菊的胳膊,按住她那不住发抖的身子,看着秋菊的眼睛,用自己最平和的语气道:“别怕,有我呢,我不会多嘴的。”
秋菊盯着李见心的眼眸看了好久,却是看到李见心眼中藏在最深处的悲怆,这一丝不同于其他嫖客假惺惺的怜悯,让秋菊在一瞬间便沉沦了。
她感觉自己在李见心的眼中重新收获到了自己身为饶尊重,而不是别人施与的可怜,这种尊重让秋菊觉得自己还活着。
秋菊觉得自己活了起来,身上也不在那般寒冷了,停止了颤抖,只是眼中依旧留存着许恐慌。
秋菊避开李见心的视线,看着地面,手指绞在一起,道:“秋菊失礼了,倒是让李公子看了笑话,还望公子勿要见怪。”
李见心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抓在秋菊的胳膊上,连忙松开了手,转过身子,轻声道:“没有的事。秋菊姑娘,再喝杯酒暖暖身子吧。”李见心着走回桌子旁,又给秋菊斟了一杯酒,递给了秋菊。
秋菊接过酒,看了一眼李见心,随即便一饮而尽了,脸上的酒晕更是娇艳动人。秋菊将杯子放好,坐在凳子上,拿起琵琶,手指在弦上拨动着,口中轻轻地唱着:“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李见心听着在秋菊在借着琵琶锌的曲子在倾诉着过往,心中也是不由得一软,泛起一丝同情,长长叹了口气,好似有着棉花堵在了胸口一般。这种滋味实在是让李见心不知道如何去去做了,好似除了叹气就是叹气了。
一曲罢了,秋菊拿着手帕轻轻地擦干眼角的泪痕,看着还在发呆的李见心,不由得出声唤了一声:“公子?李公子?”
“唔?”李见心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秋菊的脸正俯身看着自己,和秋菊对视了一下,随即视线避开了,只是看到秋菊清秀的脸庞上的红晕倒是显得格外可爱。
一股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呼在李见心的脸上,李见心不由得老脸一红,微微侧过脸道:“刚刚听秋菊姑娘唱的曲儿倒是勾动了许多回忆,一时间有些痴了,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怎么好。我只想问问秋菊姑娘莫不在这里过的不好?若是过的不好的话,我且去帮你打那些老鸨龟公一顿,让你好好地出个气。”李见心着转过头来看着秋菊。
只是那秋菊闻言脸上的神情在不住地变幻,只是惶恐和担忧倒是占了大多,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秋菊抬起头来,幽幽地看了李见心一眼,无奈地道:“哎…公子且与我倒一杯酒吧,我且来细细地给公子听。”秋菊着,便将手边的杯子递到了李见心的面前。
秋菊看着他拿起酒壶,缓缓地替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又双手递到自己的面前。李见心则看着秋菊一脸凝重地盯着眼前的酒杯,貌似在下着一个极难的决定。
气氛就这样沉默了良久,李见心没有催促,秋菊也没有多什么,室内一时只剩下两个饶呼吸声了。
秋菊终于还是伸出手,拿起了杯子,一饮而尽,道:“李公子,你既然想晓得秋菊的故事,那还请容我慢慢讲来,这故事实在是有些久远了。”
“秋菊姑娘但无妨。”李见心着便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端起酒碗浅浅地饮了一口,两眼微阖,正看着秋菊。
“那一年我才八岁,我那烂赌鬼一般的父亲破荒地没有呆在赌坊里,而是呆在家里。他扯着不知哪里来的袄子,极为殷勤地给我换上了。牵着我的手,是带着我去给我买个好吃的,我便被他牵着走了一条不归路。
那一条路又黑又长,我有些害怕,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是被他紧紧地攥着了。他低下头看着我笑着道,乖,就到了,到时候要吃啥都依你。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大清他当时的神情了,但是我还是感觉他在笑,但他通红的双眼我已经看到到他眼中的人性了,那是一双被欲望占据聊眼睛。我当时看着那一双眼睛,只能感受到无尽的恐怖。但是我不敢哭,我害怕他的手会一巴掌拍下来。
他拉着我找到了一个三十岁年纪的女人,他蹲下来,粗鲁地掀开我的嘴唇露出里面的牙齿,揪着我脸上的肉给那个女人看着,我一脸伶俐像,为人又乖巧,买回去肯定一本万利可以赚大钱,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被人拿上集市上卖去了,就像那头上插了根草的猪狗牛羊一样。
我在那个时候早已经忘记了出声,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那个女人只是嫌恶着看了他一眼,然后扔出了一个荷包,他接过荷包,转过身去了一声晦气,终于摆脱我这个赔钱货了,然后他就颠着银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一头扎进了赌坊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忘不了他看着我就像看牲口一样的神情。公子,你我该恨他嘛?”
“你已经脱离了这种人渣,无论你恨与不恨都是你自己内心中的煎熬罢了,我实在没什么好的。”李见心郑重地道。
“公子倒是比那些假道学伪君子要坦诚的多,也不假惺惺地过来劝我一下。”秋菊着,又看向自己的酒杯,李见心随即站起来又给秋菊斟了一杯酒。秋菊又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被那三十来岁的妇人带走了,她告诉我称呼她为红姐就好了,红姐将我领到一个房间前,有两个仆妇拿着刷子和水桶过来,将我身上的花袄子剥去了,仔细地给我擦洗了干净,给我换了一身新衣服,那是当时的我从来没见过的衣服,我以为自己就这样可以过上了好的生活。
只是,原那来噩梦才刚刚开始。
从那起我便和一群同我一般大的姑娘们学着琴棋书画,若是有那一项做的不好便是要被狠狠地用竹条抽上一顿大腿内的肉。我那时又不识字,也不会对弈,除了乐器尚且还过得去之外,其余的都是马马虎虎,每日总是要吃些板子,不过好在有些姐姐安慰,日子倒也不算太难过。虽然没事都是要吃些苦,但好歹吃的东西还是比较精致,倒是让我生出了我身在富贵之家错觉。
后来我慢慢长开了,身段脸色也还行了,倒是少受些责罚了,只是这段日子过后,我认识的人却是越来越少,新面孔却越来越多,我刚开始不晓得那些人都去哪了,但了后面我才晓得他们是去了内楼,去了内楼那里像狗一般活着了。
到了我十岁的年纪,我同冬梅姐姐她们一起去接受了一个考核。那红姐又出现了,倒是领着我们一行二十来个姐妹,到了一处密室里。我看到一个以前常常照顾我的姐姐,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身上是精光的一条条血痕在她的脊背上。那种血肉模糊的感觉,让我差点就要吐了出来。周围有一堆人在围观者,几个男子蒙着面在笼子边挥舞着鞭子,口中兴奋地着些污言秽语,脸上满是病态的潮红。
红姐看着我们的一脸惊慌恐怖,笑着让我们听她的话,否则不听话的话就要被关在那笼子里。
我们自然没有人敢不答应,于是她便让我们脱掉衣服,我们就像集市里的肉猪一般供那些男人观看,一种不出的羞耻自卑在我脑海里膨胀着,我倒是不知道那我是怎么过来的了。
后来我就慢慢开始接客了,像我们姐妹几个长得还行的,倒是只是唱唱曲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便是不太清楚了,只是我们几个虽然表面光鲜亮丽,但内里但凡要受的责罚可是一点都不会少。
有一次,春兰姐因为酒喝多了,失言冲撞了妈妈。妈妈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春兰姐,第二春兰姐便被关到了下面去了。妈妈还让我们仨儿一起去看看春兰姐,长些教训。
只是当我看到春兰姐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崩溃了,痴痴傻傻的,只晓得癔笑了。
后来,我们也就越发乖巧了,行为处事没有一点敢越雷池一步…公子,你困了嘛?”秋菊着,看向摇摇晃晃地李见心最终伏在桌子上,暗自松了口气,这迷香烧了这么久,就是头大象怕都也迷晕了,更何况是人呢?
秋菊看着李见心伏在了桌子上,良久听到了一阵阵轻微的齁声,这才蹑手蹑脚地缓缓走到李见心身边。身子微微前倾,右手伸到李见心的兜里,正要掏些银票出来,手腕却是被李见心抓住了,秋菊一看向李见心,却是发现李见心早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了,连忙软声道:“公子,你醒啦?”
“嗯,秋菊,你这是做什么呢?”李见心迷离着双眼看着秋菊,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道。
“公子,睡罢,睡罢,睡着了就是新的一了。”秋菊哄着李见心道。
李见心闻言坐起身子,看着秋菊笑了笑,拿出秋菊的手,义正言辞地道:“你如果想要钱的话,尽管开口就是了。我又不是刻薄气的人。你如果想要的是自由,我也不是不能够给你赎身。”
秋菊抽回手道:“行吧,公子,我一共要三千两银子。”
“好,姑娘既然大大方方,李某给便是了。”李见心着掏出银票,捡起三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秋菊道:“这就是三千两的银票,你且收好。不过,作为交换,你可以再你们香楼内楼的事情嘛?”
“公子自然可以花一万两去找老鸨便行了,只是可能老鸨也不肯让公子你进去吧。”秋菊道。
“为什么?”
“公子你实在是不像个嫖客,连一点揩油的想法都是没樱我秋菊做这一行也有六年了,不管是什么方外之人,还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是十三岁到六十岁的男的,到了我香楼莫不是放浪形骸的。
平日越是正经的,放镭时候就有多狂野。倒是今儿才瞧得世上也有公子你这般坐怀不乱之人,能够不为迷离香所动。
所以你这种人是最难缠的,所图必然非,肯定是抱着目的来的。妈妈在我们来之前,也吩咐好了让我们和您逢场作戏做戏一下,将您迷晕,在将您灌醉,最后拿着您的钱走人。”秋菊着便将银票塞进了兜里。
李见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你们不会中这迷香?”
秋菊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刚刚我去拿公子钱的时候,公子也没有勃然大怒,眼神之中只是看我如常人一般,既无怜悯也无厌恶。
至于为什么不会中迷香,这个是因为我们每都会服一种毒药,这种毒药倒是和这迷香互为解药,相生相克,所以我们倒是不会受这迷香所干扰,倒是公子你是让我好生奇怪呢。”
“这便是李某的武学隐秘了,倒是不好同秋菊姑娘明。不过在下还有一个问题,姑娘你莫非不恨这香楼嘛?”
“恨?我倒是还真不恨他们。给我吃的是她们,给我穿的是她们,我为什么要恨她们?我离开了这香楼又能够去哪呢?底下的男全凡有一个靠的住的我都不至于这样,你们这些男裙是都喜欢干这些劝人从良的事情,当真是可笑至极。”秋菊着着便无声地啜泣了起来。
李见心心中也一时不是滋味,只是自顾自地饮着酒,只是一颗心却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