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哪的话？”老鸨脸上堆笑着，脚上却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只是脸上露出讨好的假笑。

“我问问你，你这次倒是要多少钱才肯让我赎走秋菊姑娘？”李见心话间，身后已是显露出半魔半佛的明王法相了。

老鸨这才晓得李见心是个硬茬，连忙松开捏着秋菊下巴的手，哀声道：“这个…李公子你要是想赎秋菊的话，倒是只需要三千两银子了，这倒是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话，我也会被…”老鸨道后面却是不话了。

“倒是什么？”李见心笑着问道，身上的气势却是更加森严。

“没什么，人老了，一时口误罢了。公子要赎秋菊，自然是她的福气，秋菊起来谢过公子吧。”老鸨着颤巍巍地搀起了秋菊，扶着秋菊送到李见心的面前。李见心身上气势一敛，掏出三张银票递给老鸨，道：“倒是把秋菊的卖身契拿过来吧。”

“诶。”老鸨答应着，收了钱却是慌忙走出了房间。

不消一会，那老鸨便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递到李见心的面前道：“李公子，这就是秋菊姑娘的卖身契了，你且收好。”

李见心接过卖身契看了两下，递给秋菊问道：“秋菊，这可是你的卖身契？”

秋菊接过这一张纸，仔细地看了起来，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滴下来了，颤抖着双手将手中的卖身契重新递给李见心道：“女子秋菊，今生愿为李公子里做牛做马。”着便要跪下来。

李见心却是伸手稳稳地搀住了秋菊，对着老鸨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就出去吧。”

“诶，老妈子我倒是不妨碍二位快活了。”老鸨着就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你自由了，秋菊。”李见心着走到了烛台旁，将秋菊的那一张卖身契烧掉了。秋菊看着那张束缚着自己的那张纸在火焰中消失，不知怎么就感受到了一阵空虚。

自己自由了？可是自由又是什么呢？秋菊如是想到，嘴中喃喃地着：“我自由了？”

“对，你自由了。”李见心松开自己捏住的最后一点指，任凭这张卖身契变为灰烬在空中摇曳着。

“可是自由是什么呢？”秋菊问道。

“自由就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就是不受拘束，自由就是你脱离了香楼，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关在一个地方伤害着你了，生而为人，你应该自由。”李见心用力地按着秋菊的肩膀道。

“公子，你是不是嫌弃秋菊不会讨人喜欢才将那卖身契烧掉的？秋菊实在不想要那什么自由。”秋菊有些不敢看向李见心，只是轻声地着。

“不，不是的，自由是每一个人都应该追求的东西，除了死亡便应该再也没有东西能够带走你的自由了。当你在死亡之后，你的灵魂也将脱离肉体的束缚，重新获得莫大的自由啊。你不用受到拘束。不必要害怕突如其来的鞭子，不必害怕自己无所事事，也不必害怕自己没有居所，这就是自由者。”李见心紧紧地握着秋菊的肩膀道。

“可是我没有感受到公子你的那般好啊！”秋菊抬起头看着李见心道。

“是嘛？”李见心着摸了摸鼻子道：“我开一个玩笑，你可不要当真啊。”

“秋菊不敢。”秋菊低着头道。

“你看你现在是自由身了，如果我再把你卖给香楼，你你是什么感受？”李见心笑着看着秋菊。只见秋菊脸上一阵变幻，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在李见心面前，只是哀声着：“李公子，求求你不要这么做，秋菊…秋菊实在不想再进去了。”着眼泪便缓缓地在脸上趟着。

李见心这才晓得自己失言了，连忙扶着秋菊坐下，好生劝慰道：“之前不是同你了嘛？都是开玩笑的，都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我…我还…真以为…公子要把我从新卖回去了。”秋菊这才功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去脸上的眼泪，看着李见心哽咽地着。

“你啊你，倒是真的开不起玩笑。不过，你现在倒是晓得了自由的好处了吧！是不是现在让你失去自由是比死了还难受吧。”李见心笑着道，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这个倒是真的诶，我现在一想到我要是失去了自由，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秋菊着便笑了起来。

“嗯，所以啊，你要好好地守护着自己的自由啊。”李见心完，便敦敦敦地喝着酒。

“嗯嗯，”秋菊郑重地点着头应道，略微迟疑了一下，又道：“只是女子却是不知道怎么报答恩公了。”

“这个倒简单，这里人多眼杂，待会我们出去再。现在嘛，就是吃个饱就好了，你饿不饿？”李见心着便递给秋菊一双筷子。秋菊连忙双手接过筷子，道了一声谢，谨慎微地夹起菜送到自己的嘴中，吃了两三筷子便不敢多吃了。

李见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着道：“你倒是多吃一点，不要这么害怕，这儿倒是没有人会伤害你。”

“嗯嗯。”秋菊夹了两三筷子后，又不再吃了，只是拘谨地做着。李见心也不多什么，只是喝完了酒，对秋菊道：“走，我先带你出去。你大概是没怎么见过外面的光景的吧。”着，便拉起秋菊的手，走下了楼梯，出了香楼。

在出门的一瞬间，秋菊回头看了看香楼虚掩着的门，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感觉到外面的空气都要新鲜一些，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秋菊打量着四周，她是第一次感觉窗外的世界离着自己这般近，千奇百怪的味道糅合在空中弄得她鼻子有些发痒，眼眶中不由得趟满了泪水，这是重获新生的泪水。

秋菊的眼泪在昏黄地街头滴落，掉在衣服上隐没了，脸上却是透出前所未有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