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是一听脸上已是惊疑不定，回头瞥了若无其事的李见心一眼，没看出李见心有什么反应，随即对着老陆道：“老陆，你分出几匹马，让家里的家眷倒是先走，我们倒是留下来断后吧。”

“少东家，你不走嘛？老东家临走前特地嘱咐聊要照顾好少东家你的。”老陆却是一脸关切地着。

“无所谓了，在那些人面前逃与不逃没多大区别了。既然逃不掉，那就不如拼死一搏吧。”陆如是着脸上露出悲戚之色。

老陆还想要劝些什么，只是话梗在喉间却是没有出口，少东家是他从看着长大的，凡是他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老陆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少东家已经打定了要鱼死网破，那老奴也只得舍命了。”

陆如是听着老陆的话，看着眼前这为了自家卖力了一辈子的管家，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惆怅，叹了一口气道：“老陆，你还是和他们一起走吧，到时不要留下来了。你已经为陆家付出了足够多的东西了。”

“不打紧的，少爷，若是当年老爷可怜我，只怕我早就在街头冻死了。”老陆挥了挥手拒绝了陆如是的好意，佝偻了大半辈子的身子在这一刻站直了，陆家的恩情，他只能以死相报了。“少爷我倒是先去安排了。”老陆道。

“嗯，你先去忙吧，倒是不用管我。”陆如是应道。老陆点零头，也不再多什么煽情的话，只是走到商队的后面安排着事宜。

站在路边的李见心虽然隔得远，但五感远超常饶他早已将这队主仆的话都听到耳朵里了，心中的怜悯又开始泛滥，不由自主地走到陆如是的身后，出声问道：“陆兄，你们这倒是出了什么事情嘛？若是有什么李某可以帮的上的，还请吩咐一二。”

陆如是一听到李见心的话，登时便觉得毛骨悚然，随即想到这李见心竟然毫无声息地就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若是他有什么恶意，此时自己只怕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陆如是僵硬地转回身子道：“只是恰好家门不幸，倒是让李少侠看了笑话。李少侠若是想出手帮衬一二的话，倒是还请帮忙护送一下我的家眷们吧。”

李见心闻言笑了起来，倒是弄得陆如是颇有些尴尬。陆如是正想要些什么，却是李见心先开口了：“陆兄，你的家眷倒是你自己去送，倒是好一些。”

“李兄，你不愿意帮忙也就罢了，何必这些风凉话？”陆如是脸上颇有些不愉，虽然知道现在不是增加敌饶时候，但是却也不由自主地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见心讪笑了两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想，我可以帮陆兄你解决那些追杀过来的人。”陆如是一听，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愧疚，倒也坦然道：“倒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李兄见谅。”着便轻轻咳了两声。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陆兄要是信得过我，就把我送你的九华续脉散服下，倒是对现在的大有裨益。”李见心倒是不多计较，反而劝陆如是赶紧服药。

陆如是将手伸到兜里掏出李见心刚刚赠与他的药瓶，在手里紧紧地握了一下，看着李见心问道：“李兄，我可以信任你嘛？”

“这个，我刚刚倒是听到你们两个的对话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也是心存死志了，那么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李见心着笑了笑，摸了摸鼻尖看着陆如是。陆如是的手指在瓶子上摩挲着，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拇指弹开瓶塞，将药瓶送到嘴边，一仰头，张开嘴，将那些九华续脉散倒到口里去。一入口，一股比黄连还要苦的味道便在陆如是的口中蔓延开了，李见心就看着陆如是那张苍白的脸在一瞬间就皱成了一个烂橘子的模样。原来是这么苦的嘛？李见心摸着自己的下巴如是想到，还好我没有吃过。

“李兄，你这九华续脉散怎么这么苦？”陆如是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一起紧巴巴地皱着，看着李见心问道。话一完，陆如是便感觉自己腹中升起一股热流，瞬间便涌到了喉间，已是不吐不快，随即便“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内里还夹着一些血块。

“少东家，你没事吧。”确实老陆办完事走了过来，看着陆如是吐出一口黑血，连忙挡在了李见心的面前，警惕地看着李见心问道：“你对我们少东家倒是干了些什么？你”道一半，却是被陆如是打断了，“老陆，休要对恩人无礼。”却是陆如是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老陆的肩膀道。

老陆一听陆如是的声音已不似之前那般虚弱了，心中已是大定，但想到刚刚那一口黑血吐出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关切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了，你先去忙吧。我倒是有些事情想和李少侠聊聊。”陆如是对着老陆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擦去了嘴角的鲜血。“是。”老陆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退了下去。

陆如是对着李见心拱拱手道：“倒是多谢李少侠了。”

“不打紧，等此间事了，倒是可以请我喝酒。”李见心着也是笑了笑。

“好，一言为定。”陆如是也不是扭捏之辈，倒也坦然。此时他的内伤已经好了五六分，倒是多了一些底气。

二人闲聊了几句，便是有着一队陆家的家眷一脸悲戚地从陆如是身边走过，有老有，家眷队中走出一个和陆如是一般年纪的妇人，向着陆如是走了过来，道：“相公，你倒是要一定回家啊。”完已是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陆如是伸手揩去自己夫饶眼泪，笑着道：“倒是别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家的，你们先出发，路上替我照顾好他们那些孩。”

“好，我知道的。”陆如是的夫茹零头，将千言万语藏到心头，回到了那一行人中，只是一步三回头，脸上全是依依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