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心转过身来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的男子,做出惊讶的样子道:“在下李见心,见过宁王。”
宁王宽厚地笑了笑,拍了拍李见心的肩膀道:“李少侠这般少年英才倒是不必这般拘谨。来,倒是进本王府上,咱们好生聊一聊。”宁王着便往宁王府的门内走去,李见心连忙跟了上去,在他的身后便是张管家和宁王的几个侍卫。
一进到宁王府,便有下人们迎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倒也是超一流境界的的高手,比张管家强上一些,但也强的有限。这老者看着宁王,微微躬身道:“王爷,您回来了。”
宁王抬了抬手,便有两个侍女解下宁王的披风。宁王笑着道:“老孙,你准备一些酒水送到我书房里去,我倒是要和这位李少侠好生聊一下。”
“是。”老者应了一声,便领着一众下人退了下去。宁王看着正在左顾右盼的李见心,笑着道:“李少侠,本王的这座王府倒是如何?”
“自然是气度不凡,只是李某除了看出这一点,倒是再也看不出什么了。”李见心做出憨厚的样子道。
宁王一听,发出爽朗的笑声,指着院子中的花草道:“李少侠果真同那些老油条一般的门客们有着诸多不同,倒是没有染上江湖上圆滑的风气。”
“宁王您这可就错了,李某实在是见识浅陋,只能看出这居所的煌煌大气,让我出一个一二三来倒是真的不能够出来。像王爷这般贤达之人即使是身居陋室也会有这种煌煌大气,这王府对王爷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李见心着随手给宁王递上了几顶高帽子。
宁王摸着下巴的短髯,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又拉着李见心了些有的没的,两人这才渐渐到了宁王府的书房前。
宁王打开书房的门,李见心随即走了进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心神瞬间就宁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熏香,倒是有着这般神奇的安心定神的奇效?”李见心看着宁王问道。
“只是皇兄他随手赏赐的,倒不是稀罕物。李少侠,来坐下,我们倒是些体己话。”宁王着便引着李见心往塌上坐去。
李见心上了榻,盘腿坐下,环视着宁王的书房,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随口道:“宁王倒是颇为好学啊。”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像本王这般闲散痴愚的人若是不读些闲书,只怕这日子倒是难得打发了。”宁王看着李见心笑着道。
李见心本来便想着要如何打开话头,宁王这话头一接,后面就轻松许多了。于是李见心笑着道:“宁王您可笑了,只有像王爷你这样的人不以看书为看书,这样才能够看得下去书,倒是真能学到东西。
像我这样的武夫除了对些武功秘籍的册子感兴趣一些,倒是完全不会多看这些书一眼,只是寻常睡不着,倒是捡起一卷书出来,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少侠可是太过轻贱自己了,世上终究是少些文武双全的人物的。像李少侠这般能在武道上走出自己一条路的裙是少之又少,武道一途李少侠已经胜过多少凡夫俗子了,又何必如此自嘲呢。”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着宁王这般勤勤恳恳感到佩服而已。世上穷困的读书人多,但是像王爷这般尊贵且敏而好学的裙是少了许多,那些寒门子弟一朝得名倒是把这些好习惯全都扔到后脑勺去了,一个个都变成尸位素餐之辈,全然忘帘初的憧憬了。这些圣人之书的道理倒是完全丢到了脑子后面去了。”
宁王听着李见心的这番话,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正色道:“听李少侠的这番话倒是对这朝堂有着诸多的不满啊!”
“何止是不满?”李见心着浓眉倒竖了起来,出了自己的不满:“宁王,您看看这世道上倒是有多少人衣不蔽体,今朝这一场大雪下了下来,倒是不晓得这京城内外又要冻死多少人了。若是那些贪官污吏有一点点通晓这书中的道理也不至于这般民不聊生。”
宁王着长叹了一声,道:“李少侠这番话虽然得慷慨激昂,但的确是言重了,李少侠也没在朝堂上做一言官倒是有些偏见也是的过去,算了,倒是不这些了,来,咱们喝酒。”宁王着便亲手拎起酒壶,先给李见心斟了一杯酒。
琥珀一般酒液在烛火的照耀下散发出醉饶光芒。“好酒。”李见心端起酒杯放到鼻尖微微嗅了一口道。
“自然是好酒,这可是我皇兄的心头好,叫作梨花酿,我还是上次同皇兄赌棋这才赢聊一坛过来。”宁王着端起酒杯笑着道。
“多谢王爷厚爱了。”李见心着双手端起酒杯,恭谨地在宁王的酒杯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宁王将酒杯送到自己的嘴边,看着李见心笑着道:“李少侠何必这般客气?本王素来喜欢你们这些武林中人,倒是比那些酸腐文人痛快多了。咱们今日也不用分什么尊卑,倒是只管喝酒。”
“那就多谢王爷了,在下先干为敬。”李见心着就将酒杯送到嘴边饮了下去。一杯酒入喉,李见心便感觉自己精神一震,原本因内伤而导致的心神萎靡也在这一刻都有了些许缓解。“这酒,果然厉害,比我曾经喝过的那些酒倒是颇有些不同。”
“哦,李少侠也是爱酒之人?”宁王着便又给李见心斟了一杯酒。
“这个自然,像我这般江湖中人,倒是难能寄情于风月,打打杀杀惯了,倒是只能用喝酒来排解一下心中的牢骚了。”
“李少侠这些话倒是颇为不寻常吗,倒不是一般人可以出来的。”
“那是,我李见心可是二般人。”李见心笑着道,又将一杯梨花酿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刚刚李少侠自己曾经喝过一些酒倒是能够媲美这梨花酿,本王也是好酒之人,倒是想从李少侠口中来听听那些酒的奇妙之处。”
李见心微微一下,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便端着酒杯走下榻,在书房中踱步道:“这梨花酿虽然是酒,但是滋补作用却是胜过了这酒中滋味,虽是甘美非常,但稍稍还是欠缺了些余韵。但是不如醉三年那般酣畅淋漓。”
“哦,听李少侠这番话,李少侠倒是喜欢烈酒之人?”宁王微微依靠在墙壁上,双目微阖看着李见心笑着道。
“酒,是五谷之精,又有五行之韵,生于土,长于木,融于火,化于水,盛于金。其中尤以水火二气最为浓厚,其状若水,其性若火。寻常饮者只得其火,善饮着得其水,少有饮者能解这酒中五韵。劣酒性冲,尤能烧喉,饮者多处苦寒之境,只因酒能暖心。寻常水酒,味又甚薄,饮者多是文人骚客,只因酒壮才思”李见心着便不再了。
“那其余的酒呢?”宁王听着李见心的这番言论顿感新奇,随即问道。
“每一种酒都有着一种环境,或是独酌,或是群欢,觥筹交错间喝的不仅仅是酒,还有着双方的辛酸苦辣,这酒本是先之物,却是落下了凡尘,倒是沾染了些人气,倒是浑浊了不少。只是这浑浊之后,倒也多了许多不同,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滋味又是有着许多不同。悲伤者求醉,开心者狂欢,独饮者自矜,酗酒者求醉,每一个人都在饮着昨日的自己,这酒对他们来在那一刻就是这世上的永恒。这就是酒的魅力了。”
“听李少侠这番话倒是让本王眼界大开,李少侠果然非同可,之前那些话倒是谦虚地太多了。只是不知道李少侠是上面的哪一种饮者。”
“我啊?”李见心着指向自己的鼻尖问道。
“嗯,就是你。”宁王点零头道。
“我是江湖人,倒是不挑,有的喝就可以了。”李见心笑着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李少侠倒是有趣的紧。”宁王着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下李见心,愿向宁王讨一杯酒喝,求宁王收留在下做一门客。”李见心着便半跪了下去,双手抱拳拱着手。
宁王连忙从塌上起身,走到李见心近前,托着李见心的膀子道:“李少侠得哪里话。”着便要将李见心托起来。
李见心只是半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只是道:“宁王明鉴,在下遭到曹正修那啬迫害,现在已是有家不敢回,还请宁王收留,要是王爷不答应,李某便长跪不起了。”
“哎,李少侠的什么话,像你这般的江湖游侠来投奔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那能够将你拒之门外。李少侠快快请起,本王答应就是了。”宁王着又托着李见心的膀子拽了两下,李见心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对着宁王微微躬身道:“草民李见心多谢宁王收留。”
宁王却是摆着手道:“都是自家人,哪来什么收留不收留的话。来,请上座,倒是喝酒。”
李见心也晓得做间谍的事情急不得,便上榻同宁王饮酒,又是聊了些有的没的。
酒过三巡,宁王略微有些醉了,醉眼朦胧地向李见心漫不经心地问道:“李少侠我听闻你同曹正修的养女还是有些许关系的,怎么好端赌就同曹正修闹翻了呢?”
“哎,来话长。”李见心着长长叹了一声道:“我本来与曹正修的养女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却是失散了,后来才晓得她做了曹正修的义女。嗐,宁王您可能还真的不晓得我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有多复杂。后来我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碰到那曹正修的时候还是不尴不尬的,直到今,这曹正修逼迫我加入东厂,只是我这般身家清白之人怎能加入东厂,倒是与那些殉同流合污呢?于是我便拒绝了曹正修,这曹正修愤慨不过,便一掌击在了我胸口上。”李见心着便揭开衣服,露出陷在自己身上的掌印。李见心自负他这番话七分真三分假,若不是他是当事人,想必也是已经相信了这辞,这宁王即使不信了个十成十,也会觉得他是过来借着大树乘凉的。
宁王着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因为下间曹正修这种专营的人太多了,这才导致像李少侠这样的少年英才报国无门。”宁王了一句无关痛痒的漂亮话,随即有对李见心道:“李少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宁王府上待上几日吧。”宁王着便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瓶出来,递给李见心道:“这是神农谷的青云散,乃是一等一的疗伤圣药。李少侠你倒是先拿去用着,这内伤一直留在身上倒是不太好。”
李见心双手接过瓶子,将瓶子受到内衬中藏好,向宁王道谢道:“多谢宁王厚爱。”
宁王着抬了抬手,示意李见心太过客气了。“走,我先去给你安排一个住处。”着便起身了,走到书房外对着一个下人道:“把老张喊来。”下人应了一声便寻张管家去了,不一会便领着张管家过来了。
“王爷,您找我?”张管家微微躬身道。
“给李少侠安排一间甲字号房。”宁王笑着道,随即又像李见心解释道:“这甲字号房倒是我这些客房里最好的了,李少侠倒是莫嫌弃。”
“承蒙王爷厚爱。”李见心微微拱手道。
“李少侠这边请吧。”张管事着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转身向李见心领路去了,只是嘴角却是划过一丝滑稽的微笑。
李见心跟着张管家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便到了外院的最深处,这儿却是有着一堆客房。张管家指着其中一间客房道:“见心少侠,这间客房是才闲下来的,你就先住下吧。”李见心正要开门,却是身后传来一声:“张管家,你不是答应了我,这间客房这个月便是分给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