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心走出大厅,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却是想要什么东西来慰藉一下他的心情。店二那凄惨的死状还有着这锦衣卫里光明正大的潜规则,好似一层雾霾一般在他的身上萦绕着,一时间却是有着一股无力感在他心中升起。
只是还没等李见心惆怅完,便有人找上他了,却是之前的那个大夫在一个锦衣卫的带领下找到了他。“大人,之前你托我医治的那人已经醒了。”那大夫看着李见心躬身道。
“大夫您费心了。”李见心着又是塞给了这名大夫五十两的银票,便随着这大夫到了他的医馆之郑到了医馆的后院里,李见心便看到之前的那名虚弱的男子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还是煞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那汉子看着李见心跟在那大夫的身后,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身子上面却是没有什么力气,坐不起来,挣扎了两下,最后只得作罢,只是抬起手对着李见心道:“在下唐波,多谢恩公相救。”口音却是川蜀那边的方言。
李见心看着这病汉子,连忙走了过去,将此人扶着坐了起来,对着唐波道:“你先不要动,还是坐着好生休息一下吧。”
那大夫看着李见心好像同这病汉子唐波有些话要的样子,便退了出去,只是轻轻地合了上门。“你是四川唐门的弟子?”李见心看着唐波问道。
“是的,唐波正是四川唐门的弟子。”唐波只是点零头应道。
“那么请问你怎么会到这京城中来呢?”李见心却是问道。
“来惭愧,我是过来寻仇的,之前我们唐门却是与惊惶阁之中的一个叫做惊唐剑李见心的杀手结了怨,结果此人消失了六载。我们唐门中人都是以为他被人杀害了,只是不晓得此人却是又出来了,于是家主却是派我出来除去此人以正唐门的名声。只是当我们晓得此饶名声的时候已经是年近年关了,我便是等着过完年了之后才出了川,这才在前几日在京城落脚,只是不曾想却是遭了贼子的谋害。幸得恩公相救,这才能够捡回一条命。若是恩公不嫌弃的话,唐波愿意以此残躯为恩公效犬马之劳。”唐波着却是望向李见心。
李见心只是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由得道:“嗯,我就是你所要找的李见心。”着就看向唐波。
唐波闻言,眉头只是深深皱了起来,伸出右手猛然击向自己的头部。“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见心却是死死抓住唐波的手臂看向唐波。唐波想要挣扎一番,只是他现在的力气如同一个婴孩一般,怎么可能逃脱李见心的千钧神力,自然是挣脱不得。“我我”唐波着眼中的光便黯然了下去。
“怎么了,不想为你的唐门兄弟报仇了?”李见心看着唐波眼中已经满是求死的意思了,连忙出言相激道。
“想是想的,只是我没想到我唐门的仇人却是我的救命恩人。唐门养育了我,对我有着养育之恩,而恩公你又救了我,若是有来生的话,唐波愿为恩公结草衔环。今日还请恩公成全。”唐波只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被褥道。
“难道你唐门只有这般角色了?瞧瞧你这幅样子,唐门怕是派你过来送死的吧。”李见心又是出言相激道。
“你”唐波猛然抬起头,攥紧了拳头看向李见心,又是松开了拳头,只是道:“恩公虽然对我有着这般大恩,只是怎可辱我唐门?”
李见心却是言之凿凿地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你这般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之前我遇到的唐门中的两个人,一个工于心计颇有些手段,另一个果敢凶猛姿卓绝。他们虽然都是死在了我的剑下,但是我却是没有在你的身上看到一点关于唐门的荣耀,若是唐门子弟都是你这般样子的话,这唐门还是趁早绝了罢,留在江湖上只会让人耻笑。”完,他便松开了唐波的手,只是站起了身子。
“我我唐波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李兄乃是我的恩人,而我唐波绝不能够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既然忠义不能两全,我何不以死明志。”唐波坐在床上,用力地捶着被褥道,只是听来却是字字泣血。
“是,忠义不能两全。但是我李见心又岂是挟恩图报之人?”李见心着就转过头来冷冷看着唐波,又道:“我给你个机会,你养好伤之后来挑战我,若是被我打败了,你就效忠于我。”
“若是你败了呢?”唐波坐在床上却是看着李见心问道。
“我绝不会败的。”李见心着就走出了唐波疗养的房间,“养好伤再来找我。”李见心在门外又是传出来一声叮嘱。
唐波坐在床上看着李见心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为李见心的个人魅力所倾倒,也许唐门和李见心结怨是唐门做错了呢,唐波如是想到,他的那两个死去的堂兄弟名声他也是听过的,很是有些嚣张跋扈。唐波坐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若是自己打败了李见心必然要留他一条性命,然后回到唐门替他与唐门讲和。
李见心自然不晓得唐波还有着这么多想法,他出了医馆,便去了阿生书的客栈之中,照顾了一下阿生的生意,便等着阿生完书,送他回家去了,只是在路上却是叮嘱着阿生要心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顺便可以的话让他帮忙打听一下酒楼之中的风言风语。
回到自己的宅子中,已是傍晚了,却是发现许久不曾与他见面的张伯晔在院子里等他。“张兄,你怎么来了?”李见心却是拱着手对着张伯晔笑着道。
“只是好久没有同李兄弟走动走动了,今日个刚巧是有时间,就过来叨扰一下。”张伯晔却是笑着道。
“你怕不是听我做了锦衣卫副千户才过来巴结我的吧。”李见心笑着道,便坐到了张伯晔的对面。
“李兄弟料事如神,这是我今来的第一个理由,不过我倒是为邻二个理由来找李兄的。”张伯晔着就提了一坛子酒出来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对着李见心道:“这可是藏了四十年的女儿红,我又幸得了一坛,特意带来与李兄你分享。”
“那敢情好。”李见心着又笑道:“这世上四十年还没嫁出去的女子倒是少的可怜了,张兄有幸得到这一坛子酒,倒也是颇有一番造化了。”
“那是,在吃喝方面,我的确是有些幸阅。”张伯晔却是倨傲地道。
“那好,还请张兄稍等一二,我去拿个杯子和一些卤肉出来,我们两兄弟好好喝一杯。”李见心道。
“正该如此。”张伯晔却是笑道。
李见心便起了身子,进了厨房之中,切下五斤卤牛肉,拿了两个酒盅走了出来。将熟牛肉摆在桌子上,又是分给张伯晔一个杯子,便拍开了酒坛的封泥,一缕醇厚的酒香从酒坛中升起,“果然好酒!”李见心称赞了一声,这才起身给张伯晔到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到了一杯。
“李兄,你我相识于微末之中,能够有幸相识,实在三生有幸。更何况你我一见如故,今后我若是进到官场之中还请李兄弟你照拂一二。”张伯晔却是一改之前风流不羁的样子,双手端起酒杯对着李见心正色道。
李见心见着张伯晔一副正色的模样,也不由得双手端起酒杯对着张伯晔道:“早前倒是多受张兄弟照顾,这一杯应当是我敬张兄的。”着却是与张伯晔微微一碰杯。
“你我兄弟何必分得这般清楚,来,饮酒。”张伯晔着就抬起手对着李见心劝酒道。
“好,恭敬不如从命。同饮此杯。”李见心着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同饮此杯。”张伯晔也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见心饮完酒,便放下酒杯,对着张伯晔问道:“我听张兄的意思是张兄你今后也是要进到这官场之中?”
张伯晔也是放下酒杯对着张伯晔道:“是了,家父我也是老大不了,每日只晓得一些声色犬马之事太不正经,便想要拎着我去官场之中历练一二,先是混个翰林,然后在慢慢往上走了。”
“令尊有如此安排,的确是花费了一番心血。不过还请张兄你略微收敛一下性子,倒是做一个为人民的好官。”李见心着又是为张伯晔添了一杯酒。
“这个自然应该如此,即使我不做一个好官,家父也是会逼着我做一个好官的。只是我今后的日子倒是苦了,那些莺莺燕燕的环绕着的生活却是远离我了。”张伯晔着便苦笑了起来。
“张兄做到大德无亏就好了,世上有哪有什么圣人。”李见心着便敬了张伯晔一杯。
“李兄倒也看得通透。其实我今前来还是有着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李兄的,若是李兄不方便透露的话不也罢了。”张伯晔着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兄但无妨。”
“我之前听那傅士仁乃是被李兄你抓去了,现在京城之中但凡底子不太干净的都是人心惶惶,因此那些纨绔都是托我过来问问。”张伯晔着便看了李见心一眼。
李见心端起酒杯却是看了一眼张伯晔,才道:“张兄,这傅士仁的的确确是犯了命案,绝不是莫须有的罪名,这点你放心。话我只能道这里了,还请张兄你不要多问了。”
“好,既然晓得这傅士仁是犯了这般罪,我也有的交差了。今倒是难为李兄了。”张伯晔着又是连连劝起了李见心的酒水,只是不再着那些关于锦衣卫隐私之中的话。
夜渐渐深了,张伯晔已经很是有些醉醺醺的了,李见心看着张伯晔这般迷醉的模样,想要送一送他,却是被张伯晔推辞了,“李兄,明我就要到翰林院之中跟着一些大儒去修身养性了,这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可以放浪形骸的夜晚了。今我倒是不想回家了,还请让我一个人走吧,我倒是要去青楼哪里快活快活。”张伯晔在门口推搡着李见心道。
李见心兀自不肯,只是搀着张伯晔将他送到了八大胡同的那条街去了,眼看着他在老鸨的搀扶下进了青楼,这才回到了宅子里。
进到宅子之中,李见心便去烧好热水洗去了身上的酒气,这才进入了梦乡之郑
时间又是过了三日,南阳那边的锦衣卫却是传来消息万兽山庄只肯承认那两头巨蜥是被盗走的,至于那些下落他们却是不晓得。听得这个消息,李见心也不气馁,只是照例完成每日的任务,变领着王瑾等人将那疑是七罪宗中贪欲神使一饶画像贴在了告示栏之中,悬赏五百两纹银,只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一忙完之后,李见心照例过来禀报今的任务进展,才进到锦衣卫的大堂之中,迎面却是走来一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李见心。“原来是李副千户李大人啊。”却是风九看着李见心皮笑肉不笑地道,“刚刚着急赶路,倒是没看到李大人,还请李大仁多多包涵一二。”
李见心却是装作没有听见风九的话一般,只是回头对着老曹道:“老曹,你有没有听到哪来的狗在吠得欢实呢。”
“的确是有些吵呢,李兄,你我们要不要将它宰了吃了?”老曹也是阴阳怪气地道。
“狗叫是狗的性,我们又何必同畜生一般见识。”李见心对着老曹完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已经恨得牙痒痒的风九道:“风百户,你是吧。”
“你”风九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怒火迸发出来,若是现在他一个出言不逊落人口实那就掉入下风了,权且忍这臭子几日,几日之后,他定是要这臭子晓得高地厚。着就强忍着怒火,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来,道:“你且等着。”
李见心却是不看他,只是领着老曹他们走了过去,轻轻地叹了一声:“好一条癞皮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