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多人盯着我们看,我好害怕。”
陡然间,
赵康松松垮垮的龙袍之下,一个小脑袋冒出,脸上带着害怕之色,紧紧的抱着赵康,瑟瑟发抖的小声开口。
“别怕。”
赵康伸出手,摸了摸小脑袋,覆盖着他整个脸庞脖颈,甚至乃至于整个身体的青紫色的诡异之网,蓦然间都清晰咯不少。
一眼望去,就如同一条条狰狞可怕的蜈蚣,纵横交错的藏身于他的皮肤之下,血肉之中蠕动着一般。
恐怖至极。
这个时候,皇城正大门之外,汇聚在这一条宽阔大街两旁的无数修士无数强者们,才发现原来在赵康怀中,那松垮宽大的龙袍之下竟然还藏着一个小孩子。
一个同样如同赵康一般,身形瘦弱若竹竿,露在衣服之在的皮肤下,隐隐约约有一道道纵横交错,仿若一条条狰狞可怕蜈蚣形成的青紫色诡异之网,的小孩子。
看模样,最多也就三四岁。
一个南赵皇室子!
是赵瑜!
五洲五王,皆是将落在赵康身上的目光微微下移,打量着那个小孩子。
周身皮肤下,皆是有一道道狰狞若条条蜈蚣纵横交错的纹路交织,若一张大网从身体之中将整个人都给束缚住了一般。
可怕至极。
这是皇室在深种血脉诅咒后,所诞下子嗣皆有的表现。
一眼看去,便可知那个被赵康抱在怀里的稚童,便是一位皇室子。
根本就不可能被认错!
震惊!
如今南赵皇室,除开赵康这位国主之外,竟然还有子嗣诞下!
当那个名为赵瑜的皇室子,从赵康那松垮的龙袍下钻出来后,整个宽阔的大街上,除开五洲五王,五王之子和极少数之人,脸色平静之外。
其余汇聚而来的无数修士,无数强者们目光一顿,蓦得一愣,随后皆是心神巨震。
南赵皇室,还尚有子嗣存在!
那就算是赵康这位当任南赵国主身陨驾崩,那南赵皇室依旧可以推这个皇室子,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国主之位。
让南赵皇室可以延续下去!
哪怕仅仅名存实亡,苟延残喘,但除非强行出手覆灭皇室,那南赵还是南赵!
那,如今汇聚在了南赵国都中的五位洲王,又该如何去做?
是承认南赵皇室的延续,还是……
一瞬间,无数修士无数强者原本落在赵康身上的目光,纷纷移开,看向占据五方之位的五位洲王。
但令无数修士无数强者,更加震惊的是。
南赵皇室再现一位子嗣,那五位洲王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的反应,皆是一脸的平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如今才会如此的平静。
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南赵皇室,还尚存一个子嗣,那五位洲王为何还要汇聚在南赵国都,还准备要夺龙?
难道?
仅仅只是一瞬间,汇聚而来的无数修士无数强者们心中惊骇不已,他们皆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即便是南赵皇室还尚存子嗣,可以被推上国主之位,延续如今南赵皇室之命,但五洲五王已经彻底决定,势要夺龙!
那如今,五位洲王齐齐现身,恐怕不是来送赵康去往南赵山祭祖的,而是送赵康以及如今的南赵皇室最后一程的!
细思极恐!
但是这五位势要夺龙的洲王,又该如何去做?难道要直接出手,将如今的南赵皇室给覆灭吗?就不怕背负上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名,一旦失败便会遗臭万年吗?
无数修士心中骇然。
南赵皇室,已经衰败至极,除开明面之上的大义尚存之外,还能够拿的出什么来抵挡如今汇聚一堂的五洲五王?
皇城禁卫军?比得过五洲五王麾下大军否?
还忠于皇室的某些强者?比得过五洲五王麾下各方强者否?
甚至是如今的南赵皇室?一群老弱病残?或许五洲五王都不屑于去欺负这一群老弱病残了!
如今的南赵皇室,恐怕不日后将彻底分崩离裂,不存于世了。
想到这里,
有修士心中微微一叹,主宰了这一片疆土千年之久的南赵,终究还是要更换主人了。
最后,无论到底是谁功成,南赵恐怕都将不会称做南赵了。
“陛下,时间快到了。”
庆玉王面无表情的遥遥看着坐于轮椅之上的赵康,还有赵康松垮龙袍下钻出,紧紧抱住他手臂,被他抱于怀中的那个皇室子。
陡然间开口,缓缓出声对着赵康道。
“是啊。
时间……快到了。
曹公公,
起驾,出国都前往南赵祖山,祭祀先祖!”
听得庆玉王之声,赵康紧紧的将怀中的那个皇室稚童给抱在怀中,目光在皆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及其任何意图的五洲五王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双目低垂对着身后的推着他所做轮椅的老太监吩咐道。
“是,陛下。”
“圣上起驾出行,众民避退!”
推着轮椅的老太监,身形都已经佝偻不已,满头白发,但一开口之声,却并无任何尖细之感,反而异常洪亮。
但,洪亮的声音中也难以掩盖一股浓郁的苍老之意。
他已经老了,和南赵皇室一样不行了。
但,还能够为皇室做一些事情。
伴随着看太监的一声呼喝,前方开路的两队皇城禁卫军精锐再次迈动脚步,继续前行。而那老太监也推着轮椅,跟在其后。
在老太监身后,还有一些皇室之人,竟然都是女子,也有年少也有苍老的不成样子。
除开赵康及其怀中紧紧抱住的那个稚童外,南赵皇室将要前往南赵祖山去祭祖的队伍里,竟然没有第三个男子。
南赵国主之位,非皇室子不可坐。
这是南赵王国开国之主,定下的规矩。
不敢逾越。
而后则是一队队手提各色祭品供品的宫女太监,和一队队皇城禁卫军精锐,护送着祭祖的皇室队伍,在无数修士无数强者及五洲五王和其麾下势力人马的注视下,缓缓前行,向着南赵国都之外而去。
哒,哒,哒……
寂静无声的大街上,只有一阵阵脚步声响起。
没有人说话,无论是五洲五王还是其余各方修士强者,都未曾做出任何举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赵康怀中抱着一个皇室子,带着一众皇室残老,在一队队皇城禁卫军的护送下,缓缓前行。
只是,除开五洲五王和极少数人之外,其余的各方修士各方强者的神色,眸光皆是不同。
直到消失在了大街尽头。
都未曾有人有所动作。
即便是那占据五方的五位洲王,皆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南赵皇室祭祖的队伍缓缓离开。
直到整个队伍都消失在了大街尽头后,五位洲王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恭送陛下。”
五洲五王,
宁德王,
潘阳王,
庆玉王,
昌武王,
奉文王,
极有默契的同时开口,向着大街尽头再次微微行礼。
只是这次,
除开五洲五王麾下一众势力人马也一同高呼恭送陛下之外,大街两边其余汇聚而来的诸多修士,各方强者却都未曾出声。
称赵康一声陛下,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南赵王国,早就已经名存实亡,各方地域之中势力强者,才是真正土皇帝。
直至如今,南赵皇室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即便是曾经的皇室强者,要么都已经老死,要么也即将老死,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之中。
这样的皇室,衰败两百多年,早已不被南赵王国之中的修士放在眼中。
心头没有对南赵皇室,哪怕是南赵国主任何一丁点的敬畏。
随着赵康带着一众皇室的老弱病残,消失在了大街尽头,要出国都前往南赵祖山祭祀先祖,汇聚在皇城正大门外的无数修士,各方强者们,神色各异心思也各异的,将目光落在了那五位洲王身上。
然直到现在,赵康带着一众皇室老弱病残,在一队队皇城禁卫军精锐护送下,消失在了大街尽头,前往国都外南赵祖山祭祖去了。
那五位洲王依旧面无表情。
令人看不出,猜不出他们心中所想。
“回府。”
五位洲王无视这些意义不明的目光,各自摆手,带着身后一众人马转身离去。
打道回府。
全程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
仿若,仅仅只是一个过客般。
置身事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