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方觅音午睡时突然醒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贴身玉佩不见了,在房中几番寻找无果,想起上午在周襄的书房里看书,便独自前往书房。她到了书房发现,周襄好像正在书房会客,她本未想上前打扰,只是房内二人好像起了争执,争吵激烈。她才藏在窗户下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想听见平日里总是柔声对她周襄,此时言语冷冽,与那人的对话更是让她如坠冰窟。
“是本世子做的又能怎样?若不是方子扬那老头顽固不听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那人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周襄拍了桌子怒言。
另一男声倒是心平气和道:“世子爷别动怒啊,小人不过说了几句玩笑话,做不得数的。”
“玩笑话?这事要是让外人知晓……”
“外人怎会知晓呢?这人人都知道世子爷您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江州刺史的请罪书里写的清清楚楚,是他因多年前与方子扬结怨才做了他谋逆的伪证。世子与江州刺史毫无交集,怎么能牵连到您身上呢?”
“呵!你说的好听,还不是让那女子跑了?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你们酒陵的人做事都像你这样不牢靠吗?”
“世子爷放宽心,我们酒陵的规矩是酒尽陵砌,刀过春离。”
“哼,你可莫要本世子选错了人!”
“小的自然明白,只是上面又催问了,还请世子爷抓快进度,莫要我们大人等着急了。”
“这我自然记得,你只需做好善后之事,等本世子一切准备就绪,自会联系你。还有,我所需之物……”
“那东西早已准备好,只等世子爷您的消息了。”
“不会太久的。”
“若世子爷无事,那小人便回去复命了。”
“嗯。”
那人“吱呀”一声推开门,回头道:“对了世子爷,您屋里的小猫儿好像跑出来了,您不赶紧去瞧瞧?”言罢举步离开。
周襄听了那人所言,急忙踏步而出,果然见到了瘫在窗下满脸泪水的方觅音,他试探问道:“阿觅,你不是在房内午睡吗?怎么出来了?”
方觅音抬头,泪眼婆娑里带着滔天恨意:“你骗我。”
“不是的,阿觅你听我解释!”周襄急道。
“我爹是你杀的,我娘是你逼死的,我方家满门是你灭的。”方觅音扶着墙站起,指着周襄咬牙切齿道,“哈哈哈……我今日才知,原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周襄向上去拉她,方觅音后退着躲他:“那你想要何时杀我?”
“我不会杀你的,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的!”周襄急切的说。
“真心?好哇,你便将你的心刨出来,让我看看有几分真!”方觅音伸着手颤抖道,她怎敢相信,怎敢相信?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想娶她为妻的男人,这个与她青梅竹马的男人,这个在她丧失双亲痛苦悲怆时日日陪伴安慰她的男人,竟是覆灭她方家的凶手!
震惊悲痛至此,她只觉得反胃恶心,她将真心付予他,将信任交给他,将下辈子依靠于他,却在中途发现,这个男人一直带着一层君子的面具,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又一出深情的戏码,背后却对她高举屠刀。
“阿觅,世事所逼,对不起……”周襄垂眸撇过头,不敢直视方觅音直视他的双眼。
“谁逼你?谁要逼你?谁敢逼你这堂堂世子爷!”
“这一切都是你所为,是你亲手毁掉了我编织的梦!”
“你真让我恶心!”
方觅音字字如刺,扎在周襄心上,他深吸一口气,眸中带伤的看向方觅音:“阿觅,此事所是我所为,但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要与你共度一生。”
“你的爱,如污水里的臭虫,让我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