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是眠辛岛上难得允许弟子不训练除了离岛外可以自由活动的假日。这一里,岛上各个场所皆是爆满状态,人挤着人混迹在赌场酒楼里。到了夜晚,眠辛岛正中心的圆形广场上,有威望的长老主持大会,这是一年里最繁华的宴会。
眠辛岛与外隔绝,常年不得出岛的弟子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热闹一番。墨家弟子不仅要求会武,平日里也会安排先生教弟子识字。像这样赏月吟诗的好景儿,自然有一隅会举行作诗评奖的活动。
冯晔换了一身新衣,颇有些过年的味道,喜气洋洋走在李奇侧前方,不时回头喊李奇脚步快点。李奇却四处探望不知在找什么,比武的场地在西侧,比文的场地在东侧。西侧黑压压的人群挤着皆是在为台上比试的两人助威呐喊,与之相比东侧人群寂寥,孤寞冷清。
“看你磨磨蹭蹭的,我就会来晚占不到好位置了,这么多人,真是……”冯晔一边嘟囔一边往西侧挤,挤着挤着一扭头却发现李奇不见了。
他踮着脚往来时的方向望,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晃着脑袋往东侧作诗的地方走去,他扁扁嘴追了过去。
“奇弟!你是不是走反了,比武的地方在那边!”冯晔跑过去追上他,拉停了他的脚步。
李奇往东侧看了一眼笑意浅浅:“没走错,我是要去看人家作诗的。”
冯晔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知道你家里条件好,从就能进私塾读书,可我们毕竟只需要识字就好,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对打架可没好处。”
李奇勾着唇摇头晃脑道:“冯兄你这边不懂了,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书中乐趣你去看看也就明白了。”
冯晔摆摆手道:“虚头巴脑的,哪有去打擂台来的实在?走走走,听今年头筹除了照例每年只出一把的精铁墨刀外,还有家主自创的一式刀法呢。”
“岛上能人众多,去了也是陪跑的。”李奇摇摇脑袋还是想去看人家作诗。
冯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扯了他一把:“你是傻子么?这每年的擂台是许两年内新进岛的弟子参与,正是你我才有资格的。”
李奇这倒是笑了:“原来如此,那这便宜可是不捡白不捡呢。走,看看去。”
李奇抬脚就往擂台方向走去,冯晔撇撇嘴,只当他是在大话毕竟从相识到现在,李奇大话了一堆,却一点真才实学都没展露。
这边擂台之上,一直守擂的是去年被选入水字门的最佳新秀。一身银纹黑袍立于擂台之上,唇角含着疏离的微笑,俊美清雅惊才风逸。
冯晔抱着胳膊站在台下兴致勃勃的向李奇介绍台上的俊美男子,此人名为墨潇瑟,自神都而来,听家世也算显赫。是上一年新秀里的佼佼者,是去年弟子里面唯一一个进入水字门的弟子。别他本来便资聪颖,身骨极佳,况且他已经在水字门训练学习了一年,武功水准早已与同届弟子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人人都认为,墨潇瑟定能拔的今年中秋头筹。
“冯兄你,如果我打败了他,那今年新秀大试我进墨字门的几率有几成?”李奇目光打量着墨潇瑟与他人比武的招式,语气轻松近乎调侃。
冯晔依然没把他话放在心上,笑道:“不敢十成,七八成已是有的了。”
“好,有总比没有的话。”李奇此话一落,竟飞身接住那个被墨潇瑟一掌打下来的女子,轻轻放在地上,自己翻了个跟头稳稳当当立在墨潇瑟面前。
“你是今年的新秀?”墨潇瑟声线低沉,有一种磁性的魅力。
李奇吊儿郎当的拱了拱拳仰着脸灿烂一笑:“在下落霞镇李奇求教!”
墨潇瑟点点头拱拳回礼:“神都墨潇瑟。”
擂台规矩,不得带武器,不得伤人性命,不得毁人手脚经脉,两人比武,以最终留在台上的人为胜。
方才李奇站在下面看了墨潇瑟两轮的招式,大抵都是凭借踏空虚拳晃眼一招把人打下台去。这招式在外人看起来有些简单,实则自己动起来要困难的多。
两人赤手空拳交了一番手,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终于被墨潇瑟寻了一个空处,又要使老招虚晃他一眼,想将李奇打下台去。李奇却似乎已经看破,竟不理会他那虚晃一脚,硬生生接住实拳,反手一推差点将墨潇瑟推下台去,还好他底盘稳,身影晃了一下便站稳了脚。
这个新秀不简单。
墨潇瑟正色看向看似漫不经心的李奇,出身落霞镇的弟子,周遭环境实则要比他自寻师习武的环境好些,他虽拜名师但也只允许学习皮毛,墨家弟子还是要学习墨家的功夫。他拜入水字门下,资源更好,面对同届的师兄弟他尚且自觉优越一等,更别提面对今年的新秀了。
这场擂台只是弥补一下他去年未得头筹的遗憾,也没拿正色认真对待陪跑选手,这个招式是他前几突发奇想刚想出来的,应用到擂台上可是正好。之前对战的弟子都被他这招打落下去,他还未欣喜完,没想到被这看似平淡无奇只是面容俊俏的新秀一眼看破,真是不简单。
“好身手。”墨潇瑟勾了勾唇,以为李奇是落霞镇的大家子弟能够耳濡目染墨家武功才有如此高的造诣。
李奇挠挠头,咧嘴一笑:“凑巧凑巧。”
墨潇瑟不与他多话,率先而动两人拳脚交锋,精彩十分。墨潇瑟经过一年的训练,一拳一脚间已然有了墨家武功的雏形,能叫人一眼看出来。倒是李奇,墨潇瑟以为他受墨家环境熏陶,却看不出他的招式有着墨家的影子。
莫非是更深一层的武功?
墨潇瑟心绪复杂,只是一个晃神便被李奇寻了个失误,没接住李奇踢来的一脚,身影一晃,掉下台去,一个飞身在台下站稳了脚步。
李奇居然将墨潇瑟打下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