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救英雄呢?”
我闭着眼睛,感觉面前刮过一道风,一只有力的手护住我的肩膀,将我拉到身后。
他站在我身前,动作行云流水,将那三人通通丢进了湖里。太守府的侍卫迟迟赶来清场向他道谢。
“不必道谢,我只是个过客罢了。”他冷眸冷面话得奇怪,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我让可琴带着侍卫在一旁等候,拉着齐钰站到一旁。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安新了。”我有些惊喜,手不由自主的要攀上他的胳膊。
他挣了一下胳膊,面色冷清道:“姐自重。”
“齐钰,你别闹了。”我有些头疼。
他抿着唇不话,将头侧向一旁不肯看我。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低低开口。
“是你不要我的。”
仿佛一根尖刺扎在我的心上,心脏猛的抽痛了一下。我摇着头呢喃:“不是这样的……”
那日我们沉默了许久,不用他我也想到了他一直在安新,一直在我身边。
最后我轻声问道:“齐钰,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抬头看向安心湖岸边的花树,粉白的花瓣在清风吹拂下已经开始掉落。
“除非花开不败。”
花开不败,难吗?
我勾了勾唇,心里已有算盘。
“齐钰,七日后你在这等着我,我让你看花开不败。”
他的眸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敛去只留下晦暗不明的神色看着我道了声“好。”
安新气候干燥,湖边种了许多白色的山梅花。白花黄蕊,煞是好看。只是可惜,花期将至,许多花瓣已经开始落了。
七日后,我如约来到安新湖边,金骨楼的乐姬在湖上画舫里遥遥弹着琵琶,舞姬还没出来,只有琵琶女坐在船头奏乐。
琵琶音悠扬婉转,抚过水面融入风里,传进耳朵,如梦如幻。
岸边不见齐钰的身影,我走到一颗树下,仰头看向树干的位置,喊道:“齐钰,我来了。”
这棵树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时,齐钰从上面掉在了我的脚边。
我记得清楚,从桥头往左数第七颗树,是颗山梅花树。
一股风从我面前刮过,齐钰从树上跳下来面色清冷。有时我看不透他的神情,以前他还是我的侍卫时,总是笑的灿烂,但偶尔我会发现他目光深沉出神。
“齐钰,你看,花开不败。”我从身后拿出一把山梅花枝,白花黄蕊分布在枝叶间。
他鸦睫微颤,伸手接过这一把山梅花,声音柔和:“还真是花开不败。”
我笑了。如何让真花做到花开不败?我听花匠讲过,若想长久的将花朵保存下来,可以弄干它的水分,这样花朵便不会凋零腐败。
这样的干花,才是真正的花开不败。
齐钰笑了,笑的极度温柔。他一手握着花枝,上前一步忽然把我揽入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脑海一片空白,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清香味道,钻入我的鼻腔,直达心脏。
我一阵心悸。
“微微我原谅你了。”他把头埋入我的肩窝,柔声道。
我扬起嘴角,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
“那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我的话刚冒了个头,便被他的话打断。他声音柔和之下带了些沉闷,我愣愣的道:“什么?”
“我要走了。”他抬起头,站好了身子专注的看着我。
“我没有赶你走……”我喃喃不解。
他摇摇头,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捏了捏离开,“我在这里等了你七日,是想和你告别的。”
我咬了下唇,鼻头发酸,不出话来。
我明白的,他本是江湖客,是要骑马走下的,怎么会为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姑娘留下来呢?
“那……”我话刚露头便不下去了,我想问他要去哪,又觉得问的是废话。我叹了口气,道:“君当仗剑走四方,你去吧。”
“那微微你呢?”
“我?”我有些不解。
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你会等我吗?”
“会!”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会等你,等你回来找我。你过的,花开不败。”
他伸手抚了一下我的发,神色坚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七夕那我在这里等你。”
离七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点头笑道:“好,你要成为第一个陪我过七夕的男子了。”
两个月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我和他之间的约定除了可琴谁也不知道。
这两个月以来,我虽然再也没见过他,却总能闻见他身上那股清香萦绕在鼻尖。
只有我一个人闻得到。
可是齐钰离开的一个月后,府里突然接到皇室选秀的旨意,并明确要求符合条件的适婚女子必须参加。
我慌了,符合条件的只有我,绣绣已有婚约,并且马上要和方子扬订婚,只有我看似孑然一身。
皇家给的准备时间很充裕,父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我进宫选秀的事项。
我不能进宫,我还要等齐钰。
爱上一个人需要多久的时间?对我来,不需要太长也不需要太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了。
今年的七夕注定不平凡。
七夕夜里,我身上备足了银票,我想如果父亲不答应我和齐钰的事情,我就和他私奔。
我从黄昏时便开始站在那颗树下,从桥头向左数第七颗的树下。我听乐姬奏乐,我看舞女跳舞。我任凭晚风吹起我的衣袖,任由发丝凌乱在风里。
我站在那颗树下,白色花瓣飘飘荡荡掉在我的发上,身上。
我站了一夜,没有人来。
他也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第二夜,我依然站在那颗树下,怀里揣着银票。
没有人来。
我想,他也许是记错了日子。
第三夜,我吹了一夜的风,花瓣落的更多了。
没有人来。
我想,也许事情真的很刺手吧。
第四夜,我撑着昏沉的脑袋倚在树干上,迷迷糊糊的等了一夜。可琴在一旁快急哭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来。
也许是真的忘记了吧。
第五夜,可琴跪在门口求我别再出门了。我撑着门框,头脑发昏,却依然强笑着道:“他也许今夜就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