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还不是我该离开的时候。”长心跟苍澜继续解释着:
“我一离开,苏苏便会起疑,对你们的计划也没有太大的好处,所以我还是得留下来。”
苍澜明白了长心的意思,只好再三叮嘱他:“不管发生什么,保命要紧,一旦你察觉到危险就马上离开,知道吗?”
“我明白的,你快走吧,现在我要帮你把局面搅得更乱一些。”长心催促她离开。
“你……”苍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放心吧,我有分寸,苏苏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长心宽慰道。
苍澜不再犹豫,从后窗中跳出,直到她的脚步声远了,长心才再次来到院子中。
他先去墙角拿起他日常劈柴用的斧头,拎在右手中。
长心身子看着单薄,但臂力极大,这多亏了他平日里时常劳作的缘故。
长凡在屋子里骂的口干舌燥,但仍旧不解他心头的怒火,还在扯着嗓子继续骂着,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起。
直到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将他整个人吓了一跳。
他还没反应过来,门上便走传来一声巨响。
这一次尖锐的斧头砍破了屋门,细碎的木屑落在地上,叫长凡整个人都傻了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大白天会有人拎着斧头来砸他的门,莫非是长善那家伙已经不满足将自己关禁闭,现在是打算杀了自己吗。
一瞬间长凡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怎么办,他该怎么办,长善那个丧心病狂的人,确实做的出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
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禁吞了口口水,紧张的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门上的斧头半天都没动静,好像是被卡住了,长凡深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也许,也许他还没到绝路。
他从地上翻身起来,从梨木衣柜里翻出一个小小的匣子,沉甸甸的,他打开,里面是他这么多年攒下的银钱。
除了十几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其他的是大小一样的元宝,每个都是十两重,其中四是纯黄金的,另外十八个是银子做的。
长凡又吞了一口口水,心想只要不是长善,那么他就可以用这些银钱贿赂他,但如果对方不肯答应,又或者来的真是长善。
那他手中的这一匣子家当,就会砸破对方的脑袋。
长凡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向着门口移去。
他看着斧头还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抽离,不由自主地跟着屏住了呼吸。
“不知道门外来的是哪位弟子?”
回应他的是一声斧头砸门的声音,长凡只稍微走了一下的神,刚刚还卡在门缝里的斧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抽离了出去,此刻再次砸到门上,木屑飞溅。
长凡当即吓的将一匣子的财产丢了出去,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一旁。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离远些。”
是长心,是那个刚刚骗了他的长心:“你好好的干什么砸我的门。”长凡原本想骂出口的话,被他吞进肚子里。
看着那把被长心用的锃光瓦亮的的斧头刃,长凡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在继续惹怒他的好。
长心没有理他,专注地继续劈着屋门。
“喂喂,长心,长心我再问你话呢。”长凡也顾不上捡撒了一地的家当,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不说话专注劈门的长心,让他由脚底升起一股子寒气来。
甚至让他觉得长心比长善可怕多了,随着他一斧头一斧头的落下,长凡总觉得长心现在劈的不是门,而是他自己。
对了,愤怒,长心不会是因为刚刚自己骂的太狠了,所以现在来找他报仇的吧。
长凡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于是只好苦思冥想的找一找解决办法:
“呵呵,长心刚刚我是被气糊涂了,说的话都是在放屁,你也……”
“哐当”一声,木门随着铁锁链巨大的声响打断了长凡的说话。
“其实我想清楚了,你也不一定要遵守约定,我们都是朋友嘛,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彼此互相帮助也是可以的。
回报什么的就不必了。”
长心仍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骂你,长心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长凡直接隔着门对着长心跪下。
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除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木头被劈裂的声音,长心始终没有回应。
长凡真是悔到肠子都青了,他为什么想不开,为什么要嘴贱,为什么要得罪长心。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人,真的生起气来,竟然这么让人害怕,难怪老人都说,不要惹怒老实人,否则那后果是你根本没办法承担的。
现在他信了。
“让开。”一直沉默的长心终于开口了。
长凡慢了半拍:“什么?”
“我让你让开!”随着话音刚落,长心一脚面目全非的屋门踹了了开来。
长凡听清了以后,就往一旁滚去,不过还是被木屑飞溅了一身。
“咳咳咳……”来不及咳嗽,长凡连连挪着身子往后挪动:“长心你冷静一点,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怎么打我都行,就是别用你手上的那个家伙,用那个可是会死人的,咳咳。”
“而且我死了你也会倒霉,戒律堂的人也不会饶了你,为了我这条贱命,搭上你自己实在是不值得。”
长凡疯狂的劝说着长心,生怕他一个冲动什么都不顾,拎着斧头将向自己劈过来。
不过长心只是站在一屋的烟尘里站了站,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出去找圣女大人,现在可以去了。”
丢下这句话,长心便带着他的斧头离开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失约,一开始没有放长凡出来,是因为苍澜还在他屋子里。
他总要等她安全离开了才好办接下来的事情。
等到长心从长凡的屋子里退了出去,长凡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上。
原来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