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钱家是养不起你了吗,让你去做那么低三下四活计,是想丢尽我钱家的脸面不是。”
钱俊被她说的双脸通红,低下了头,刻意忽视钱英眼睛里的讥讽,磕磕绊绊的说不出话来。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店里不需要我,我也不想这么闲着。”
“呵,”钱英冷笑,“闲着?真是贱骨头,有福不肯享,非要去做贱骨头!”
钱俊知道自己没戏,便灰溜溜的走了,路上,碰到丫头来唤钱英去前厅吃饭,钱俊想要讨好她,便让丫头回去,自己折回去喊人。
没成想听到钱英同自己仆人还在说他坏坏。
“真是,除了一张脸长的好看,别的都上不了台面。
上回带他出门去见刘家那个,他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要将剩菜带回家里面,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你没看到刘婆娘看我的眼神……我真是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
本来带他去是想为我撑撑脸面,这下可好,我反倒成了这个圈子里的笑话。”
钱英胸口起伏的厉害,明显被气的不轻。
老仆人心善,一旁劝慰道:“姑娘在钱家长大自然是什么都不缺,姑爷在家过的艰难,节俭惯了,往后慢慢教,总能教好的。”
“算了,我一见他就晦气,往后你告诉他,没事不要在我眼前晃。”钱英语气里的不耐烦,他隔着门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停在半空中敲门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他十分难堪地从钱英的住处离开了,来到了后院一处亭子处,没出息的落了泪。
也是在那时候,遇到后院里的姨娘,温和地坐在一旁,说着安慰他的话,他在钱英那里得不到东西,在别人那里轻而易举的能够得到。
钱俊心里有一种报复她后的快感,也是那时起,他觉得做个坏人也挺好的。
所以,钱英死了,死的好呀,死的太好了。
让她看不起我,就是我这么一个文不值的人毁了他。
“这也许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孩子。”杜长卿缓缓回答他刚刚那个问题。
钱俊因着他的话愣了愣,因为是我的孩子?
因为是我的孩子,所以才跟我一样无情冷漠。
“哈哈哈,说的好,不愧是我的孩子。”钱俊笑了:“我告诉你,这世道,只有坏人才会活的快乐。”
而后,他抬起头:“所以呢,所以你这是打算把我认回去吗?”
杜长卿摇了摇头:“爹刚刚说了,只有坏人才能活的快乐,所以我没打算认回你,我是来找你报仇的。”
“哦。”钱俊没什么太大的意外,似乎一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来人啊,将他绑在柱子上。”杜长卿一挥手,就有人上前,旁边还有位大夫和一位屠夫。
他对那两个人说:“别让他死太快。”
钱俊是被人一刀一刀活活剐死的,真正是应了那句千刀万剐,用杜长卿的原话说,负心人就该是这样的死法。
冯管事在钱俊挨的第四刀的时候,就没受住,晕了过去。
而杜长卿则是在现场慢条斯理用完了一顿饭。
等到冯管事醒来的时候,那从钱俊身上片下来的肉,被剁成了肉馅蒸了肉包子分给附近的乞丐了。
这又叫冯管事一阵恶心,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敢碰猪肉。
此时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这件事太过于可怕,他下意识就给忘了,如今又想起来,不由吓得一身冷汗。
刚刚若是和林天霸说了这个,他也许就不会做傻事了。
冯管事低头,对上一双突出的睁着的眼睛,他吓的立时踢了一脚,那圆滚滚的脑袋在屋子里打了几个转。
“要死了,要死了。”冯管事这才意识到他还在这件死人屋子,慌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外面去。
他想,这一回他又要做很久的噩梦了。
杜长卿不管仆人的目光,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回到他这处宅子。
还没到里间,就开始拉着人问:“苍澜姑娘呢,快去通知她,就说我受伤了。”
他知道,如果说这世上除了主人不怕他,也就只有苍澜不怕他了,冯管事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让他看了心烦,现在他回来找她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这么一想,让门房去通知她就太慢了,这一来一回的,太耽误时间了。
杜长卿松开门房的领子,朝着院里走去:“算了,不用你通知,我自己去。”
门房被他这模样吓得不轻,不理解做什么叫苍澜姑娘,不是应该叫大夫的吗。
但还是不敢违背公子的意思,解释道:“早上……”不等他说完,公子便如风似的走开了。
他忙不迭地在身后追赶:“公子,用完早膳,苍澜姑娘和武公子都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杜长卿停下来,他这才想起,是他答应的,他们可以随时里来的。
“那他们有说他们去什么地方了吗?”杜长卿想,不行他去街上找也行。
“他们没说。”门房察觉出公子的不高兴来,忙低下头,哪有客人会给他们这些下人交代去向的。
“那可有交代几时回来。”杜长卿有些不高兴,为什么早上要答应她那样的条件。
现在他不仅不想帮苍澜找人,也不想放她离开了。
“未,未曾……”门房依然被他身上的气势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知道了,你去吧。”杜长卿不耐烦的摆摆手。
“公子,你的伤,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房门看着那脖颈上的血迹,虽然已经不在冒血,可保险起见,还是该找大夫来瞧瞧。
却没想得到一句斥责:“多事!守好你的门。”杜长卿甩着袖子离开,留下一脸不解的门房。
公子的脾气真是怪,罢了,该说的他都说了,他也不敢再多言。
杜长卿离开后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他沉着一张脸,坐在了苍澜门前的台阶上,他要在这里等她回来。
院子里的人畏惧着看着他,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更恨不得绕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