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语突然想起,《西京杂记》(西晋)记载﹕“扬子云好事﹐常怀铅提椠﹐从诸计吏﹐访殊方绝域四方之语。“就写了古人经常怀里揣着铅笔方便书写!
她在厨房里找了一些木炭,还弄了些木头,拿着刀开始倒腾起来。
她一边做她脑子里的铅笔,一边哼着歌。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更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哎呀我的小鼻子,变呀变了样。”虽说她没有在涂涂抹抹,但她突然想到了这首歌,莫名有些应景。
罹修躺在树上,听着她那莫名其妙的歌,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唉,等我回到现代的那天,我肯定连钻木取火都学会了。”她边感叹,边艰难地削着木头。
应有语忽然又情绪低落了起来,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回去的那天呢。
树上的人注意到了她情绪变化之快,但又啥也不懂,只觉得女人果然都很奇怪。
“大功告成!”
应有语得意洋洋地拿着那支“铅笔”。她以后写东西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
比起毛笔,铅笔不仅更好书写,还更方便携带。
当她正想拿给罹修看一下的时候,忽然发现,躺在树上的罹修早已不见踪影。
“人呢?真是个奇怪的人。”应有语收拾完那一桌狼藉后,便进了屋。
可能是因为她只穿了一件中衣的原因,今天天气让她感觉有些凉。
“我去!你吓死我了!”应有语刚踏进屋子关上门,就被靠在门后的人吓了一跳。
罹修将她按在墙壁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让她别说话。
“你被监视了。”他刚才发现,这院中有些不对劲。
应有语睁大双眼,“什么?真的吗?”
“我都搬到这里来了,没想到云玖居然还派人监视我!”她内心不知骂了云玖多少遍。
罹修摇了摇头,“不能确定就是云玖的人。”
幸好他刚才在外面躺的那棵树枝干多,树叶稠密,不然的话,恐怕早已有人出来攻击他了。
“不是云玖那会是谁?”应有语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来监视她。
罹修看着她的眼睛。
自从她对他说,你的眼睛真好看之后,他望向别人的眼神不再闪躲了。
“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是,那人是冲着你来的。”罹修不知应有语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者,是她所亲近之人的监视。
“那,那人在哪?”像她这种啥武功都没有普通人怎么可能感知得到周围有没有人的监视。但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她的感官灵敏度确实提高了很多。
“走了。”
应有语不解,但还是松了口气。不过她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
他俩现在这奇怪的姿势是几个意思?她居然被他壁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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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洛回到家中,今日是他第二次去宜王府西院,他也不知为何,自头一回去西院见了应有语之后,脑子里便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她。
与他相处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但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洛儿。”身后,一低沉的男声传来。
邢洛看见了来的人,“爹,您今日怎么在府上?”
“我常在府里,倒是你,每天不务正业,在外与那些莺莺燕燕鬼混。”邢岸连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也许也就仅次于此了吧。
他走到桌子旁坐下。
邢洛的父亲邢岸连白手起家,拼了二十多年命,才换来如今的财富与地位,他可不想自己的多年心血就如此败在了自己儿子手上。
“我知道了爹,我日后必定老老实实待在府里。”邢洛也不知自己说过多少遍这类似的话,他能做到就有鬼了。
“既然你也这么想,那爹就将你与周家小姐的婚事尽快提上日程,如此,有个妻子管束着你也是好的。”邢岸连此话一出,是必定要受到邢洛的反对的。
“我不同意!爹,我连那什么周家小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娶她?”他现如今心里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女人?
邢岸连让侍女倒了杯茶,“你为何没见过?周莺莺打小就与你交好,你小时候也是见过的。”
周家小姐周莺莺贤淑良德,长相又是上等的。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如今见过之后肯定会喜欢。
“爹,我是不会娶她的。”邢洛斩钉截铁地说。
邢岸连怒拍桌子,“胡闹!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由得你愿不愿意!”
“我不喜欢她。”邢洛只想与自己心爱的人度过一生。
“你不喜欢她,那你喜欢谁?!”
听到大厅吵闹的声音,一位贵妇人赶过来。
“洛儿,你听娘的,就娶了莺莺吧,莺莺那姑娘懂事又可人,别的先不说,那性格真的是一等一的好啊。”邢洛的母亲苦口婆心地劝道。
邢洛怎么可能会听劝,“娘,我不想娶她。”
“为何啊,洛儿,莫非你在外面有了心爱的姑娘?”刘氏问完,又说:“你若真有喜欢的姑娘,就先娶了莺莺,将那女子作为外室也无妨啊。”
在古代,外室就相当于现代的小三。
“哼!你在外头喜欢的女子能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子!还没玩够吗?!”邢岸连是不会让那些女子进邢家门的。外室他倒是没什么多大的意见,但周莺莺肯定是会有意见的。
“我不愿娶!”邢洛的话很坚定,但没想到他的话刚说完,邢岸连便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啊,老爷!”邢洛的母亲立即去搀扶他,下人也围了上来。
“爹……”邢洛没有过去,依旧站着原地。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个儿子!”以前邢岸连说的话,邢洛无一不听从,但今日他是真的没想到。
“洛儿,你就答应你爹吧,你爹这段日子身子一直不好,但还惦记着你的人生大事……”他母亲的话让他垂了垂眸。
邢洛沉默了,他本性其实并不风流,但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对的人……
他转身,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了府。
西院。
邢洛扣开了院子的大门。
此时,应有语正在屋内写写画画,而罹修躺在房梁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应有语向外看了一眼。“是他?他来干什么?”
“罹修,你待在这里千万别出来。”她出去前还不忘叮嘱罹修。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应有语并未见到云玖。
邢洛的表情很认真,与平常一点都不相同。“应有语,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