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说完以后，林正南和李元芳全都焕然大悟，“吴还”这个人本来是不存在的，或者说，这个人本来应该是张德阳的化名，可现在吴还这个人从虚构变成了现实，那么这个现实里的“吴还”会是谁呢？只能是那个传教的和尚，只有他才能有“圣佛”的身份，才能和张德阳达成某种交易。

“也就是说，杀张德阳，其实不是邪教内乱？而是吴还为了灭口？”

“可以这么说，但是邪教内乱是肯定的，你忘了那张字条了吗？而且，要不是他们内乱，我们想要这么轻松地结束整件事还没有那么容易。”

林正南和李元芳闻言点点头，对狄仁杰真是佩服至极，这种二十年前的案子也能轻而易举的破获，实在是厉害。

“可是，大人，你刚刚还说了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杀吴梓轩？这总不能是吴还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杀了吧？”李元芳想起一个令人惊悚的问题，“虎毒不食子”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如果真的是吴还做的，那还真是让人心惊。

“我想，应该差不了”，狄仁杰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我想，应该是吴梓轩说的那句话害了他，你们记得他曾说话，他亲眼看到吴还带人屠村吧？”

“记得，大人！”

“应该是吴还等人做贼心虚，害怕吴梓轩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对了，元芳，你让人查一查，那个吴还的管家是不是那天给吴梓轩送饭的人！”

“是！”

李元芳说完就出去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儿，那天值守的千牛卫回来禀报，那管家正是那天送饭的人，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知道一切以后，狄仁杰就让林正南和李元芳去休息了，他们今晚就在县衙住一晚，在林正南出去以后，李元芳并没有动身，

“嗯？”狄仁杰有些疑惑，“元芳啊，你还有什么事？”

“大人，”李元芳说了一句，然后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让狄仁杰隐隐有些猜测，

“你是想说浩然的事吧？”

“这，不愧是大人。”李元芳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又带一些钦佩。狄仁杰呵呵一笑道：

“元芳啊，你跟我也有些日子了，你想什么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关于浩然，我们还是先选择相信他吧！”

狄仁杰给这件事下了一个总基调，其实也就是在说，关于林正南的事，先放在一边，至少现在狄仁杰还没有不信任林正南的心思。

然而身为下属的李元芳可不能什么都不当回事，于是他就说了那天他和林正南出去打探邪教隐匿地点的事，重点讲了一下，林正南目的很明确地奔着光明寺而去的事，这让狄仁杰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实在是这样的事太过明显了。

然而狄仁杰又仔细地想了想林正南的性格，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再说话，只让李元芳去休息了，李元芳也不再纠结，转身休息去了。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狄仁杰看着窗外的夜色，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泉州有异”，狄仁杰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微微湿润的眼眶，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然后他把字条置于蜡烛上，彻底地销毁了。

……

狄仁杰自泉州回朝以后，向武则天汇报了泉州的情况，岂料武则天听完以后的反应出乎了狄仁杰的意料，武则天连问了狄仁杰两个问题，

“什么？武安死了？摩尼教高层全部被杀？”

狄仁杰对于武则天的反应大为惊讶，楞了一下，然后立马肯定了武则天的问话，武则天这时也有些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嗯，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很简单的一句话，居然连对武安家人的处置都没有，武则天的态度很明确，事情到此结束！狄仁杰心中惊讶不已，这是什么情况？以武则天的性格，有人造她的反，她居然没有灭人九族？而且，她最关心的居然是武安和邪教高层的死，而不是武安造反之事。看来这里面还有很深的水啊，狄仁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但他知道，这件事是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老臣明白了，那老臣这就告退了。”狄仁杰说拱手对着武则天行了一礼，得到武则天的同意以后，又行了一礼，缓缓退去。

武则天看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有些阴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