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走一步试试?”
陈祎听到白无常的声音,不自觉地朝前迈了一步,时空变换,头晕目眩,待到陈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身边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
一条污浊的小河流,河面上一座横跨小河的石桥,桥上一条见不到尾的幽魂长队。桥的对岸是一片有着六个旋涡的场所,幽魂长队在对岸又分成了六队,依次跳入其中,有条不紊。
而这边,在桥旁一个躬身的老婆婆正熬着一锅大汤,身边有人负责将熬好的汤端给过桥的幽魂,幽魂接过汤,一饮而尽。
“奈何桥,六道轮回,孟婆汤。”陈祎看着眼前这一幕,低声喃喃。他着实是没有想到,不过是向前走了一步,便直接走出了黄泉路,来到了奈何桥,还见着了六道轮回。
孟婆似是察觉到陈祎的到来,抬起了头,一双浑浊无神的老眼瞬间流露出精光,放下了手中的勺,找来身边打下手的阴兵,由他继续熬汤。
其自身却缓步走向陈祎,一张老脸顿时绽放出笑容,脸上的皱纹都好似散开了些许。
就在这时,虚空中波纹散开,独孤凤的身形出现,随后,一坨矮胖的黑色也出现了。
等了片刻,陈祎突然睁大了眼睛:“嗯?白无常呢?”
“不用管小七了,他要偷渡身带罪孽的鬼仙魂魄出黄泉路,现在正受罚呢,和那只鬼仙一起在黄泉路上前行呢!”孟婆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
“身为地府公职人员,居然还想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等他出来,还要再去领罚呢!小,你说是不是啊。”
黑无常浑身一抖,忙不迭地说道:“是!是!是!是老白他活该。”
“……”陈祎看了看独孤凤,却发现独孤凤正在瞧着眼前这幕,嘴角勾起丝笑容,似是对于黑白无常的遭遇挺满意的。
“那小你在小七身边,却没有起到督促他的作用,你觉得你应该受罚吗?”孟婆笑眯眯地说着。
黑无常一个哆嗦,一张凶脸挤在了一起,话语间带起了些许哭声,说道:“大人,小愿意领罚,求大人看在小知错的份上,稍微轻点。”
“哦?你真的知错了?”孟婆反问道。
“小知错了。小不该在办公时非议大人,更不该在背后与老白谈论大人,当然,最不该的是,让老白带着有着罪孽的鬼仙通过黄泉路。”黑无常苦着脸说道。
孟婆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虽然不满意你们在背后谈论老身,但也不至于因此来处罚你们,主要还是小七违背了黄泉路的规则。”
“是是是!”黑无常忙不迭地点头。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这次,我就先将小七弄出来好了。”孟婆说着,随即伸手朝着虚空一抓。
接着,两个略有些虚幻的小巧身影出现在孟婆手上,被孟婆一甩,便摔倒了地上,化作了正常大小。
正是白骨精与白无常,这两位此时正不断喘着粗气,尤其是白骨精,正浑身发抖,地狱实在是太可怕了。
陈祎看着发抖的白骨精,目露同情之色,虽然看似是白骨精连累了白无常,但他还是感觉到,从孟婆这来看,估计还是因为白无常,才导致白骨精在黄泉路上来了这么一遭。
说来,白骨精也是好惨一鬼仙,修行突破失败,鬼域破碎,还先后被《金刚经与白无常镇压,还因为鬼域破碎的罪孽在黄泉路上来了这么一遭。
白无常一回过神来,便弯下了他那高大的身子,俯首哭诉道:“大人饶命,小七知错了。”
孟婆一张老脸,挤在了一起,却是挤出了一个略有些可怖的笑容,说道:“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白无常小心翼翼地抬头,吞了吞口水,说道:“小七不该玩忽职守,在工作时掺杂个人情绪,谈论无关话题,以至于在黄泉路上忘了还带着个有罪孽的鬼仙。”
感觉说得差不多了,白无常又道:“以后,小七工作绝对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不会再有一丁点抱怨,努力完成大人交代的每个任务。”
孟婆笑了笑,干涩的声音出口道:“这是你说的,那你愿意和小起领罚吗?”
“小七愿意,愿意!”
“行吧!”孟婆的老脸上笑容绽放,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说道:“你个懒骨头,本来你呢,已经在这做这活很多年了,才允许你休假百年,既然愿意领罚,便罚你们百年休假取消,你和小继续干着吧。”
“啊!”白无常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只得不情愿地说道,“好的。”
这时,倒是一向有些迟钝的黑无常忙不迭地应答道:“是的,谢谢大人,小的领命。”
“行了,你们两个退下吧。”孟婆挥手道。
“是!”“是!”
陈祎就在旁边看完了这场黑白无常非议孟婆,被孟婆小心眼报复的大戏。此时的陈祎自然知道了,之前黑白无常谈论的那位大人便是孟婆无疑了。
这般想着,孟婆便将那张脸对向了陈祎,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乱想。”
“……”陈祎看着孟婆的笑容,听到她的话,有些凌乱,这算什么?佛门他心通?
“不!不是他心通。不过,虽然不是他心通,但也算是读心术吧!”孟婆悠然道。
“……”所以这种大人物面前,果然是藏不住自己心里所想啊。不过,这样,喊我这条小虾米做什么?
“不!不!你可是很关键的,可不是什么小虾米啊!而且,喊你来的人,也并不是我。”说着,孟婆手一伸,陈祎便仿佛蚂蚁一般被孟婆用两根手指提起,再一甩,便甩到了对岸那六个旋涡中的一个。
随后,陈祎整个人便消失在了独孤凤眼前。
“嘭!”这是独孤凤拔剑的声音。
“怎么?小姑娘,你想和我动手吗?”孟婆似笑非笑地看着独孤凤,只是独孤凤却死死地盯着白骨精。
“不!陈祎不会有事的,像你这般大能,要对付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独孤凤冷静地说道,“虽然我并不太懂你们这般境界,但很明显就算是我的师门最强者也远远不如,所以倒是能够想象出你们一丁点的可怕之处。”
说着这些话语的独孤凤,极其冷静,就好似在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白骨精,然后又开口道:“我只是想问这个鬼仙,那些伥鬼,那些阴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小姑娘,不要这么火气大。”孟婆幽幽道,“你这些问题,我知道啊,我慢慢给你讲,你慢慢等着那个进去的小家伙出来就是了。”
独孤凤听到孟婆的话语,收起了剑,对着孟婆行了一礼道:“还请前辈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