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之到底是心生芥蒂,吃饭的空隙里双眼就没有从海潮的身上移开过。
他看着海潮帮客人点餐,看着她制作咖啡,然后看着她吃力的搬起一个比她还重的大箱子。
期间,海潮又无法完全无视他“虎视眈眈”的眼神,好几次无奈的叹气。
魏苇则直接又果断明了,一包纸巾丢过去正好砸在他头上,消停了一会,然后又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海潮,把她弄得浑身不自在,魏苇这次拎起酒柜上的一瓶伏特加,还没有开封。
何瑜之惊恐的小眼神无处躲藏,一口饭呛得他咳也不是咽也不是,脸都涨红了。
直到他们出门坐上车了,何瑜之很活在刚才的梦里,“哇,易南你相信吗?我刚才梦见你跟老板娘都像护崽一样护着那个嫌疑人。”
他精神错乱了。
易南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动容,淡淡的白衣衬得他看上去越发帅气清俊。
三个丢弃尸块残肢的现场已被清理过,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事情在附近一片都传得沸沸扬扬,几个小学生模样的手拉着手相约壮胆,实则都没有找对地方,就被一个纸箱子吓得哭天喊地叫妈妈。
地点都选在附近店铺楼房密集区的地方,这里生活的人大多数都是十多年的老邻居,各个都知根知底的,传消息也是像流水一样快,不少传出去的八卦还添油加醋的,问了一圈是一问三不知,还怕得使劲抓着他们的手臂,要求警察保护。
现场被污染证据已无法提供线索,周围人都是道听途说者较多,真正报案亲眼目睹的人,听说有两个老人还吓得住进医院了,有小孩的家庭都跑到远处宾馆暂住。
走了一天,真的没有找到或发现任何的线索,头顶上的大太阳现在正是最热最折磨人的时候。
终于走完最后一个现场后,两人回到开着空调的车里。
易南额头冒出些许微汗,清俊的侧脸有些些粗喘:“三个地点选的都是人多的地方,一个在居民楼附近,一个在农贸市场和伫家商场里,一个在社区街道巷子,地理范围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不像是刻意选择的丢弃位置,更像是一袋尸块里不小心掉下来的一样。”
何瑜之热得脸通红:“更要命的是,两个尸块都在人数最多的时候被发现,大白天人又多,惊恐都来不及,那些人干嘛要随便碰证物?一群人争先恐后拍照的,拿起来左看右看的,还不知道被哪家的狗叼起来甩老远的,真是一点东西都没有给我们剩下。”
侦查方向迷茫,作案理由、目的、手法、动机,这些几乎一点头绪都没有。
中午鉴证科那边的电话打来,杂质太多,手臂腐烂程度太高修复不出指纹,大腿无法得知切割凶器是什么,腹部无线索可查,因为他们检验到了狗的咬痕跟唾液。
唯一值得提的一点是,腐烂程度最严重的手臂上检验到跟现场采集回去的土壤不相符的泥土。
能有一个消息也是曙光。
两人马上赶回局里,鉴证科的罗科长已经拿着报告在会议室里等候。
方思远和黄秋文也在,他们打算临时开一个战斗会议。
罗科长脸有些方,像国字型,说话声音厚重,不拖泥带水,“手臂腐烂程度最深,其中附着的泥土和血液及腐烂液体混杂,越长的越往深处的泥土几乎没有受到外界污染,泥土检验出的物证属于山里的土,土中夹杂了一些松树和腐烂虫子,推测手臂的原尸体应该是被埋在山里某处,具体的地图范围无法预测,符合的土质和松树几乎到处都是。”
又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易南低垂着头。
黄秋文并不打算插手,或许应该说他心不在焉。
早上易南已经通知各分局,对各自管辖区域进行大规模搜查,希望能从其他地方比围观群众还更早的发现尸块,但是现在依旧了无音讯。
这让会议室里的人都沉默下来,最后由易南带头大胆假设推敲侦查方向。
首先易南:“有分尸,可以推测凶手有两点问题,要不就是心理变态杀人犯,要不就是方便搬运隐藏尸体,而器官丢失,现阶段只发现腹部尸体有器官丢失,还不能完全肯定是贩卖器官组织犯罪,最后一点,就是尸块出现的位置,是在向世人宣誓、展示同时也在挑衅警方,综合上述三点,无法确认作案人数、作案动机,也无法推测具体的死亡人数。”
易南把目前大概的方向摸得七八成,一番话下来,也让刚才一个个跃跃欲试提出自己言论的刑警全都默不作声。
他们想到的只有一点,易南说的有三点,而要三点全部符合,他们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何瑜之拍了拍旁边平常比他还爱瞎哈哈的黑牛,“黑牛,有想法吗?”
黑牛人如其名又黑又壮,他是从特警队调过来的,平日里一秒钟都不放过训练,板凳、桌子,只要是他眼睛能看到的东西都被他当做过训练工具。
黑牛虽然力大无穷,出现场都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可是到了这种拼脑力和犯罪心理方面,他弱得多,他憨厚笑了笑说:“想到的跟没想到的都一样,我推测是贩卖器官组织的人干的,他们先取出可以卖钱的器官,为了更好的处理尸体,把尸体切成小块,然后再一点点的丢出去。”
他自己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只从一个方面分析问题,还有另外两个方面无法解释。
何瑜之在哪又一次重复了刚才提到的三个疑惑点,弄得其他人更懵了。
而对面坐得端正的易南似乎是在想什么,眼底的黑慢慢抬起头看着黑牛说:“贩卖器官组织的人不会傻到在大街上随便抓人掏出器官,再无声无息的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世界上消失,他们选择的下手目标是什么?”
他说的似乎好像是沾到什么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