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对上一双阴狠无情的眸子,那是一片死寂之原,沉满寒意。
他被吓到了,拳头握紧。
可是他必须说完,“赖麻子能对我说,也同样能对省厅的人说出真相。”
赖麻子是黑市专门卖假证的人,被他们抓过无数次,也协助他们调查了无数次,混得都熟了。
昨晚易南出去,没有人能联系到他,他就是去找了赖麻子办了两张假的身份证。
毫无疑问,今天他就带海潮离开。
何瑜之:“你们要去哪?”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一连两个问题都是他自问自答,他跑着来时多害怕他们已经走了。
但是又有一丝侥幸心理,如果真的走了那也好。
易南没有回答,他看着他的眼神,或许接下来易南就会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然后带着海潮离开。
他能做得出来,也一定会做得出来!
“我联系了查理张,你们去找他,不管什么时候去哪里他也一定会送你们离开。”
因为熟悉所以他知道易南接下来会破罐破摔,因为熟悉所以他相信并且替他们安排好后续,因为熟悉所以他愿意众叛亲离帮助他们。
查理张是走私偷渡的头头,何瑜之去找他商量好价钱,并且承诺事成之后给他一笔钱让他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
破釜沉舟的易南,他的决然和清醒是没有人能阻止,何瑜之并不完全赞同,但是他支持。
就算他们身上同样穿着警服,毕业那天同样对着国旗宣誓,可情理大过天。
何瑜之:“现在就走吧,拖下去也于事无补,不要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要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在哪里,这是我今早去取的现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钱用光了就用以前上学我们玩过的藏福袋的游戏通知我,我什么都没有,钱还是大把大把的。”
他递过来一个大袋子,里面都是一捆一捆的百元现金。
何瑜之虽然说不上是多么秉公职守,都是基本的道义理法他很明白。
这一次易南是在停职期间决定的要离开,可何瑜之不是,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一名刑警,他现在的做法是枉顾职守。
既然易南已经决定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何瑜之就一定会支持他。
不管对错是非黑白!
易南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带着海潮准备离开。
海潮并不知道前路是什么,她没有问,易南也没有说,互相十指紧扣的手就代替了一切言语。
这次离开,他们可以算得上是亡命天涯,易南放弃这里的一切放弃他所一直支撑他的信仰。
到底是怎样的黑暗才能将两个无辜的人变成亡命之徒?
可是纵使如此,现在的他们已然被逼到绝经。
明天的新闻或许就是他们的通缉令,然后各大热搜词“亡命警察携凶手潜逃”,对他们而言会有多糟糕易南心里清楚并且他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异常的清醒。
只是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外的人刚要敲门,里面的人刚要出门,刚刚好这个时间点双方碰到了一起。
彼此对望……乐书吧leshuba
他们并不知道易南计划的事,可他们也并不在意,因为他们的视线都只定定的落在海潮身上。
就像秃鹫盯着奄奄一息的血肉。
一个看上去比蒋天生职位高太多的人站在中间,他手里拿着逮捕令,现在海潮必须接受全方位的精神以及心理测试,确认她完全具有自主意识。
他身后是两个穿着西服的一男一女,尽忠职守刻板守旧的模样很难看不出来他们一个是心理学家一个是神经学家。
女人头发梳得整齐,一根发丝都没有散落,略瘦弱的身板这西装都是严苛不差一毫米高级定制的,她走上前,想要把海潮带走。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举动就是在从一个母亲手里夺走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
易南微微一移,将海潮完完全全的挡住,阴鸷沙哑的喉咙:“敢碰她一下试试!”
女人手一抖被他的眼神斥退。
不大的走廊有很多人,只不过后面的那些没有什么存在感,不过却声势浩大。
他的反应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中间的男人厉声:“易南你想要造反吗?”
平地一声雷。
何瑜之挡住门,“你们有什么权利带她走?逮捕令?又是为了什么?”
这男人不敢相信曾经他最看好一眼就记住的两个得力警察居然一起造反了,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他们是警察……警察……
在彼此大战即将一触即发时,蒋天生出声:“二选一的另一个选择出现了……今天早上东觉幼儿园来报案,他们的校车失踪,车上8名幼稚园儿童以及一名幼儿园老师一名司机均下落不明。”
他们不得已到警局“协助调查”,易南始终不让任何人靠近海潮。
易南:“与我们何干,你是怀疑是我们绑走了校车还是我们是目击者?”
他们在办公室中间,因为易南不愿意进审讯室,众目睽睽之下,旁边的警员看似一个个自己在忙自己的事,实则都竖直了耳朵在听。
好奇像蚂蚁一点一点啃食驱使。
蒋天生旁边是快要气爆炸的领导,他压着声音:“二选一,你知道代表什么。”
“那又怎么样,跟我们有关吗?你们想要干嘛让她出去单挑还是火拼?”易南完全是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如果正义一直是牵绊并且暗中伤害他们的无形,那现在的易南摒弃了正义,一个多年为正义于生命般同等重要的警察,此刻甘愿放弃他的灵魂。
认识他的在场这些警察或许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易南会变成这样?
不过他们想不明白,但看了他死命守护身边的女孩时,突然脑中出现了四个字红颜祸水!
就如纣王的妲己。
他将最好的爱给了海潮,不留余力倾尽所有的爱,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爱。
他现在如同一个对抗全世界的战士,他放弃没有了所有,所以任何一个人胆敢碰了海潮一根头发丝他就以命去搏。